<p class="ql-block"> 三十五年始相聚 师生共话离别情</p><p class="ql-block"> (感恩我的启蒙老师)</p><p class="ql-block"> 文/含英咀华 </p><p class="ql-block"> 一月二十一日上午，我带着简单的礼品去看望我的启蒙老师——程老先生。我和程老师一家有着不解的师生之缘：三十五年前，我是程老师的学生；后来，我做了教师之后，程老师的女儿、儿子又分别是我的学生。现在，程老师的外孙女又成了我的学生。 </p><p class="ql-block"> 初一新生开学的第一天，我站在讲台上微笑着审视全班每个学生，当我的目光落在一个高个子女生身上时，我惊呆了：这女孩怎么像我从前的一个学生？理智告诉我，这不是她，她应该是三十多岁了，眼前分明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认为这女孩与我那学生有关系。下了课，我迫不及待地把那女孩叫到了办公室询问：“能告诉我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吗？”“程x”，“你外公呢？”“程xx”我仍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穷追不舍：“你外婆家是哪里的？”女孩对答如流，一字不差。一切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巧合！我向女孩要了她外公的电话号码，并请她转告外公：有空我去看望他老人家！ </p> <p class="ql-block"> 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晚上我给老师打电话，师母却告知，老师出门走亲戚去了。后来又打过一次电话却没有接通，我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周末不是回老家伺候老人就是被琐事缠身，去看望老师的事，就这样被拖了下来。寒假来临了，我得以有闲暇与阔别三十五年的启蒙老师一叙离别之情！我拨通了电话：“是程老师家吗？我是xxx。”在电话里，我自报家门。“啊，xx啊，我就是程老师啊，我听出来了，是你！”电话那头的老师，显然有些激动。问清了老师家大概的住址，我骑车直奔老师家。 </p><p class="ql-block"> 老师说好在一家医院门前等我，可当我赶到那里时，却没有看到老师，往他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又给老师的女儿打电话，按照她指引的路线，来到老师家楼下。我想找个人打听一下，此时，恰巧从楼内走出一位老人，中等个子，穿一身棉衣，头戴棉帽，我正想上前打听，但仔细一看却像是程老师！“老师，是您吗？我是xx啊！”程老师又惊又喜地抓住我的手！我仔细地端详着老师：他有些苍老了，不是我记忆中那位潇洒干练的年轻老师了，个子仿佛也矮了许多。“老师，这些年您还好吗？”“好！好！”老师显然有些激动，笑着让我进屋说话，他又帮我把自行车推进了楼道。 </p> <p class="ql-block"> 师母去商场购物了，只有老师一人在家。这是一所三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很整洁。屋里摆满了各种古玩、雕塑，墙上挂了几幅精美的字画，显示了主人高雅的情趣。可见老师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充实。老师用电热壶烧上了水，并给我倒上了满满一杯茶，我们师生二人就边品茶边聊天。老师先询问了我这些年的生活轨迹，然后谈话的内容就追溯到三十五年前。想不到六十多岁的老师竟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他回忆起了少年时的我是一个从不多言多语的女孩，成绩极好，是他的得意门生……老师还谈到了班上许多同学的趣事，同学们的名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真不像是一个患过脑梗塞的老人。我也笑谈自己当年如何受年龄比我大的同学的气，老师如何为我伸张正义，我又如何架不住别人的蛊惑，被迫和别的同学一起跟老师作对——上课故意迟到，被老师责罚！我们说着笑着，往事历历在目。 </p><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12点，我想起身告辞，但老师的女儿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不让我走，我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不一会，师母和老师的女儿女婿都回来了，我提出在家里随便做点吃，可老师的女儿却不答应。老师的女婿开车带我们来到一家酒楼就餐。老师的女儿和我说，老师从来都不出来吃饭，嫌外边吵闹，今天是破例，显然是为了我才出来的。老师的女婿为我们斟满了红酒，大家共同举杯，庆祝我们师生三十五年才有的第一次相聚！老师有些激动，叫着我的名字，要和我干了第一杯酒。我赶忙说：“老师，您不能这样，我应该先敬您！第一杯酒，感谢老师的教诲之恩！”老师一饮而尽！“第二杯酒，祝老师身体健康，福寿双全！”……喝干了三杯酒，老师又打开了话匣子，向女儿女婿“炫耀”他因为有了我这样的学生而自豪和骄傲！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p> <p class="ql-block"> 吃完饭回到老师家里，老师的女儿女婿都上班去了，我和老师、师母又开始了叙旧。师母说：“你的老师整天可忙了，练书法，雕刻，收藏，养花养鸟。雕刻起来就弄得满身都是木屑，废寝忘食的，孩子们都担心他累着！”说起这些，老师立刻兴趣盎然，一一为我介绍他的作品：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飞龙，精美的大衣架，花架，还有他亲手做的书橱，酒柜，桌椅等。我赞美说：“您真是位能工巧匠啊！”老师笑笑不语，继续为我介绍他收藏的古玩，石头，字画的来历、特点。老师指着院内一块石头介绍说：“这叫灵璧石，能敲出六种不同的声音,搬家的时候，是六个小伙子抬进来的，足足有八百斤！我还没有来得及为它做底座。”我看到那块石头上有着天然的图案，像一头醉卧的雄狮，憨态可掬。 </p><p class="ql-block"> 听着老师的介绍，我感觉他老人家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真可谓博古通今，不禁暗暗赞叹老师的知识渊博，更钦佩老师“活到老，学到老”的好学上进的精神，他的确是后辈的楷模！仔细观摩老师的书法，有的如行云流水，有的又苍劲有力。征得老师的同意，我拿了一张“福”字留作纪念。老师也再三嘱咐我，找一找我少年时的照片，他要收藏，我答应了。临别，师母要回赠礼物，我谢绝了。老师握住我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地说：“我强烈要求你，闲暇来家里喝茶，聊天。”我含泪使劲点点头！老师和师母送我到楼下，老师亲自为我推着自行车走出很远（这是我们当地送客的最高礼节），我真是百感交集！三十五年了！同在一座城市生活，我却是第一次来看望我心中最仰慕的启蒙老师，对不起，老师！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 </p><p class="ql-block"> 时光能让岁月流逝，能使两鬓染霜，但带不去的却是浓浓的师生情，还有人间的真爱！ </p><p class="ql-block"> (待续，写于2009.1.2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