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六——闭眼睛做操

王秀文

值此第40个教师节来临之际，发几篇我做小学生时的故事，以感怀我的老师的教育情怀和教育智慧（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文中人物均已化名）。 故事六——闭眼睛做操 我小学时的学校操场是纯天然的土操场，老师为了让同学们做操时队列能够整齐，就丈量一下在操场上画出了定位点，然后又在每个定位点上砸了一个事先砍好的木头橛儿。木头橛儿凸出地面约一厘米，这样做的好处有三：一是避免被土盖住失去定点作用；二是学生做操时稍有偏离脚就会有所感知；三是便于确认自己位置上木头橛儿的特征，能够使学生迅速找准自己的位置，实现集合快静齐。自此，学生再做操就不用刻意地边做边前后左右看齐了。间操时别的老师一般都在忙着批作业，只有体育老师一个人负责组织同学们上操。那时学校没有音响设备，全凭体育老师在主席台前一节一节的喊口令，同时多数时间还得背对着学生为大家示范领操。刚开始我感觉用橛儿定位这种办法很新鲜，做操也很认真。后来，因体育老师忙不过来而“疏于管教”，我就渐渐将操做到“无我境界”了。做操口令一响，我便开始闭上眼睛，啥也不想，采用最大的运动幅度，时而故作搞笑动作，也不去管脚离没离开橛儿，随心所欲就做了起来。碰到别人后既不睁眼又不躲闪，这样别人就只能躲着我。等到口令结束我再睁开眼睛，看自己到了什么位置，并每天都会为又到了一个新位置而自鸣得意。试想一下这样的场景：操场上，百十个学生正在认真做操，其中一位站在后排的高个男生做操幅度特别大，迈着类似赵本山的步伐，挥舞着两个胳膊，时而左右冲，时而前后突，碰上人时人躲他，碰上树时他躲树，究竟想往哪儿移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惹人着笑？知道的是操场上出现了个信马由缰做操的学生，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那是个傻子或是精神病患者病情发作中。由于“场面喜人”、“出神入化”，竞有了几个不敢有“太大作为”的效仿者。同时我的这一情况也被“特别通讯员”秘密传到了校长耳朵里。一天，我正在头脑放松、心情舒畅地闻令起舞，时而能听到那似有似无的坏笑声像每天一样将我的大脑刺激的高度惬意。在没有任何事先警告声音的情况下，后背突然迎来了重重的一拳，我被打的向前趔趄了几步，险些跌倒。我赶紧睁开眼睛，想回头看看是谁如此大胆这般惊扰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校长正在我背后倚树侧立，表情异常严肃，双眼望着我侧面的远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原来我已离橛儿10多米了，游离到了操场后面那排杨树跟前。我赶紧站好，以待校长训话，但校长好像没看见我一样，依然在严肃的远望。我不知如何是好，站了片刻后就鬼使神差地快步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跟着同学们认真做起操来。趁动作需向后扭头之际，我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校长，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已经变得略带微笑且和蔼了起来，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随后也慢慢地放到了肚子里。事后得知，校长已经倚着那块儿的树观察我好几天了，或许是想要一探究竟，或许是也觉得“赏心悦目”，亦或许是在总结我的运动轨迹进而判断守株待我的最佳位置，总之是对我暂未惊扰。此后做操，我认真对待，没再敢离开过自己的橛儿。意外的是，校长也没再因此事“惊扰”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