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的美篇

大鹏

（芜湖一中新校址） “我心目中的那些好人与好事” 系列之三： 怀念恩师叶凤翔 彭家靖 恩师叶凤翔走了。继我们原芜湖一中中一（4）班的几位任课教师，其中有几位相继过世以后，我的这位恩师——原芜湖一中中一（4）班副班主任、生物教师叶凤翔也因病医治无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与叶凤翔老师的第一次谋面是在1965年暑假期间。那时我才13岁，刚刚考入芜湖第一中学，并被分配到了由陈道平老师和叶凤翔老师分别担任正、副班主任的中一（4）班。而为了掌握我们这些新生的情况，便于将来因材施教，陈道平老师和叶凤翔老师特地赶在我们报名之前，挨家挨户地对我们进行了走访——就像现在所时兴的“走基层”、“调研”似的。 在我的印象里，陈道平老师和叶凤翔老师当年都只有三十来岁。所不同的是，陈道平老师虽为男同志，却长得比较瘦弱，性格也比较内向；而叶凤翔老师虽为女同志，却长得比较魁梧，性格也比较豪爽。 那次家访的结果是我这个除了会打几下乒乓球，在体育方面别无所长的小男生，仅仅因为长得比较健硕，称得上是膀大腰圆，而被两位班主任“钦定”为中一（4）班班委会中的体育委员。这样一来，我少年时期的那段“仕途”便有幸得以延续——尽管走的是一段下坡路，是由某小学的少先队大队主席，被“谪贬”为芜湖一中中一（4）班的一个班委会委员。 （1966年春，两位班主任和辅导员带领我们到白马山踏青） 由于时间已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加上我们在芜湖一中中一（4）班的课堂上只上了一个学期多一点儿的课就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就开始“停课闹革命”了，因此我对我们在当年的生物课上，跟着叶凤翔老师学了一些什么已记得不怎么清楚。不过，叶凤翔老师当年在课堂上讲课的模样，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叶凤翔老师当年在课堂上讲课的语调，我到现在还依稀可辨…… 相对于在课堂上为我们“授业、释疑、解惑”来说，叶凤翔老师留给我的记忆更深、更令我常怀感恩之心的是在文化大革命后期和在我们面临着上山下乡的时候—— 文化大革命后期，显赫一时的红卫兵组织取代了学校的团组织，却又像文化大革命之前的学校团组织似的，在极左的阶级路线影响下，煞有介事般地开展起了所谓的“组织发展”工作。有一次，叶凤翔老师列席了由我们班上的几个红卫兵负责人召集的关于讨论我的“组织”问题的会议。会后，她表面上只是向我透露了我们班上的一位女的红卫兵战士在会上仗义执言，力挺我这个“非红五类子女”加入红卫兵组织的“内部消息”，而实际上是向我表明了她对那种极左的阶级路线的不解（抑或是不满），对我这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关心、支持与呵护。 （二排左边第一位即叶凤翔老师） 让叶凤翔老师不解（抑或是不满）的除了极左的阶级路线以外，还有“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她看来，她的这拨学生一个个都是读书的料，也正是学习的时候。而我们的学业要是就此荒废了，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我们个人来说都可谓是极大的损失！因此，作为我们班副班主任的她，一方面不得不违心地配合军代表和工宣队队员做我们的思想动员工作；另一方面又像是我们家长似的，语重心长地叮嘱我们：下去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一定要坚持看书学习，说不定以后还会…… 我跟前所保存的上面有叶凤翔老师的照片只是两张合影。其中的一张是在我们到农村插队落户以前，与陈道平老师、叶凤翔老师，还有军代表、工宣队队员一起在校园里拍的。照片上的叶凤翔老师蹙着眉头，满面愁云，就像是在为国家的命运，为我们的命运深深地担忧。还有一张是在1994年，也就是我们都因为招工回到城里以后很多年，全班同学聚会，与陈道平老师、叶凤翔老师，还有原芜湖一中教导处主任管德明老师在一起拍的。这张照片上的叶凤翔老师则是心宽体胖、面带微笑，就像是看到了我们一个个都已人到中年，并且一个个都已成家立业而感到无比欣慰。 （前排右边第一位即叶凤翔老师） 也就是从那次聚会开始吧，但凡逢年过节，我都要去叶凤翔老师家，或给她打个电话，向她问个好、拜个年什么的，并请她多注意饮食起居，多保重身体。有一天，从报纸上看到了她的老伴不幸去世，并将于当日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讣告。我也来不及通知班里的其他同学，只身一人赶至她家，向她的老伴表示哀悼，向她和她的家人表示慰问。 今年春节之前，我照例去叶凤翔老师家去给她拜年，并给她送去了我刚刚出版的那部长篇小说《宗旨》。叶凤翔老师接过我的那套书以后爱不释手，一边翻看着，一边乐呵呵地对我说：“我虽然八十多岁了，可还是坚持每天抽出一点儿时间来看书读报……你今天把你写的书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看，一定会把它从头到尾地看完……” （我们都曾经是叶凤翔老师的学生） 我想，叶凤翔老师后来一定是看了我送给她的那套书，可也一定没能将我送给她的那套厚厚的书看完。因为，距离我送书给她的日子还不到半年——也就是今年的端午节，我去她家时并没有看到她像往常似的在家里待着，而是被她的女儿告知，她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很长时间，并已于上个月9日与世长辞！猛地听到这一不幸的消息，我既似信非信，又后悔不已——似信非信的是，上次见到叶凤翔老师时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不已的是，这几个月来我都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她住院期间我因为不知道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她病逝以后我也是因为不知道而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去为她送行…… 哦，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恩师叶凤翔已经像凤凰似的飞走了…… 哦，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所浮现的全都是恩师叶凤翔在云端里展翅飞翔的样子，真的就像凤凰似的…… 2013年6月18日 （原芜湖一中老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