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访老舍故居2024年9月2日</p> <p class="ql-block">张林摄影撰文</p> <font color="#9b9b9b">老舍故居，北京市东城区丰富胡同19号，也被称为丹柿小院。老舍先生在这里从1950年一直住到1966年他自沉太平湖。</font> 老舍是满族的旗人。<div>他1893年出生在北京的小羊圈胡同，这个地儿是北京内城西北部。虽然他是满族正红旗舒穆禄氏的后人，但随着清朝的没落，他的家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城市贫民。</div><div><br></div><div>他的父亲是晚清皇城护军，月薪三两饷银。在小羊圈胡同买了一所小院，养了9个孩子，活下来5个，老舍是他的幺儿子。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8月，他战死在与八国联军巷战的炮火中，失踪于西华门外南恒裕粮店附近。年38岁。</div><div><br></div><div>当时，老舍一岁半，有人说是他把父亲“克”死了。此后，老舍一家靠母亲给人洗衣、缝补过活。</div><div><br></div><div>老舍在《我的母亲》里说：“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后入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平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个性，也传给了我。“</div> <font color="#9b9b9b">老舍故居需要从胡同里的侧门进入</font> 老舍上中学时因为家贫退学，后考上了公费的师范生，毕业后以教书为生。1924年，赴英国，任伦敦大学亚非学院讲师。<div><br></div><div>伦敦大学的五年，老舍开阔了视野，阅读了大量的西方文学和历史书籍，文学天赋被激发，完成了三部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和《二马》。这三部小说，使他成为公认的中国现代文学中长篇白话文小说的奠基人之一。<br></div> 丹柿小院 1930年7月，老舍应聘到山东济南齐鲁大学任文学院教授兼国语研究所文学主任，兼《齐大月刊》编辑。<div><br></div><div>老舍爱国，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11月15日济南沦陷的前夕，当时在济南齐鲁大学任教的老舍告别妻子儿女离开了济南，挤上南去的最后一趟火车，只身前往武汉参加抗战。冯玉祥将军曾经作打油诗一首赞扬老舍参加抗战：</div>老舍先生到武汉，提只提箱赴国难；<br>妻子儿女全不顾，蹈汤赴火为抗战！<br>老舍先生不顾家，提个小箱子撵中华；<br>满腔热血有如此，全民团结笔生花！”<div><br></div><div>老舍说，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文学才华，也要打败日本人。</div> <font color="#9b9b9b">老舍结婚照</font> <font color="#9b9b9b">老舍在济南</font> 1946年5月老舍和曹禺应美国国务院的邀请赴美讲学。他在纽约83西街118号租了两间房，一边写作，一边翻译，在美完成了《四世同堂》的第二卷。1948年3月老舍和艾达 浦爱德全译《四世同堂》，1951年在纽约哈科克和布雷斯公司出版，美国评论家康斐尔德说:“在许多西方读者心目中，老舍比起任何其他的西方和欧洲小说家，似乎更能承接托尔斯泰、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巴尔扎克的‘辉煌的传统’”。 老舍于1949年12月回国。1950年4月，老舍购置了东城廼兹府丰盛胡同10号，即今丰富胡同19号的一所普通的四合院，与刚由北碚返京的家人住了进来。1951年，被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艺术家”的称号。1953年，当选为全国文联主席，作协副主席。1957年，《茶馆》发表于《收获》第一期。 接下来的日子不太美妙，老舍是非常想跟上时代，写出更辉煌的作品的，比如他曾经到京郊体验了一个多月生活，结果写了段快板书：<div><br></div><div>“热爱猪，不辞劳，/ 喂食、饮水、冷热饥饱，时刻仔细瞧。/ 粪便干，或是不爱动，/立即去找防疫员来治病。/……/有成绩，戒自满，/一定要站的高来看得远。/看得远，站得高，时刻不忘学赶帮超。”<br><div><br></div><div>这是老舍的绝笔之作《陈各庄上养猪多》。写下这样文字的大作家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div></div><div><br></div><div>老舍说过，“文艺绝不是我的浮桥，而是我的生命”，文艺的生气被扼杀至此，老舍无路可走。<br></div><div><br></div><div>这段时间，老舍整过人，也被别人整。</div><div><br></div><div>再后来红卫兵小将打过来了，北京八中的。让这些老者，同时也是文学大师的人跪着请罪。老舍不服气，举起脖子上挂的牌子说，我不是牛鬼蛇神。牌子正好碰到一个女红卫兵的脑袋。红卫兵就说，你有意打红卫兵，是现行反革命。”<br></div><div><br></div><div>于是就是毒打。</div> <font color="#9b9b9b">作家草明</font> 据说，第一个揭发老舍的是女作家草明。她在文联大院“揭发”老舍的版权卖给美国，拿美国的稿费。老舍不服气，说你是文联的副主席，也是当权派，有什么资格来揭发我。<div><br></div><div>一位学者说，拿美国的稿费就是美帝走狗，这套荒谬的逻辑还存在。这是反常识的。难道我们卖给美国人的东西可以不收钱吗？<br><div><br></div><div>我们宁愿相信草明是挨打受疼熬不住才“揭发”的，而不是内心深处有某种阴暗的东西。</div><div><br></div><div>据老舍夫人胡絜青的回忆，1966年8月23日，在老舍在单位和孔庙被毒打，头破血流。当晚她找了一辆三轮车把老舍拉回去。老舍不停地说“人民是相信我的。”第二天，胡絜青劝老舍当天不要出门了，老舍问：难道我们真的成了人民的敌人了吗？坚持去上班。实际上老舍到了太平湖畔，坐在岸边念了一天毛主席诗词，当晚，自沉于太平湖。<br></div><div><br></div><div>这之后，小院还在，老舍没了。</div><div><br></div><div>据说，那个老舍当过主席的协会出了一个证明：我会舒舍予自绝于人民，特此声明。<br></div><div><br></div><div>听到消息，周总理第一反应是怎么向国际社会交代。在周恩来眼里，老舍有巨大的统战价值，他曾经想要入党，在五六十年代老舍写《骆驼祥子》第二部，周恩来说你留在党外对我们更有利。<br></div><div><br></div><div>现在，太平湖已经被填平，而老舍故居还不断有人光顾。不要忘了，老舍是人民艺术家，属于人民的人，人民是会记住他的。</div></div> <font color="#9b9b9b">太平湖原址</font> （本文参考资料来自老舍纪念馆、何可人《他只是一个顾不上爱惜羽毛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