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哪里啊?’。‘哎哎哎!我在幼儿园。’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哎哎哎!我在学唱歌。’”这是一首2001年流行的少儿经典歌曲,由王雪晶演唱。</p><p class="ql-block"> 电话是人们常用的联络方式。现在,每个成年人、甚至中学生都人手一部手机。不管在什么地方,随手拨一组号码,就会同亲朋好友说说话、谈谈心,还能面对着面地视频聊天,多神奇!</p><p class="ql-block"> 自从有了电话,大大缩短了人们之间的距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节省了时间和精力,也减少了旅行和通讯的成本。特别是手机的视频聊天,更是方便了大家。电话的优点很多,缺点就是长时间打电话对耳朵不好,所以尽量少打电话,或者打电话时戴耳机是最好的。</p><p class="ql-block"> 电话的内容有好有坏,这就要看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我的同学顾小玲就接到了一个消息不好的电话。</p> <p class="ql-block"> 顾小玲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我人生中喜欢的第一个同龄异性朋友。在一九六八年初中毕业后,我们俩分别下放到云南思茅和安徽无为插队落户,从此各分两地,书信来往……</p><p class="ql-block"> 小玲同学落户思茅后,结识了当地青年段宇,两人走上了爱情的殿堂。美女变成爱妻,段宇称心如意,劳动起来干劲十足,信心百倍。不久,被上级领导提拔为农场的主要骨干。当上了干部的段宇开始走向官场,整日对酒当歌、吃喝玩乐,俨然变了模样。抚养孩子、家务的重任都落到了老婆的头上。这些小玲都可以理解,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后来段宇的变本加厉,乱交狐朋狗友,并且结识了赌棍,甚至不惜金银,日夜好赌。小玲偶尔劝说,段宇不是骂就是打,经常家暴小玲。顾小玲忍无可忍,被迫离婚。于退休后返回上海定居。</p><p class="ql-block"> 由于唯一的儿子随母居住在上海成家立业,段宇每年总有一、二次回上海看望,这其间免不了与小玲见面。离婚八年,段宇见小玲没有再婚的意思,逐有与她复婚的念头。无奈小玲看不惯他的许多陋习,决不应从。段宇也有悔改之意,发誓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性格柔软的小玲相信了他的话,在段宇的花言巧语下,给他十万块钱回去开个小卖部,以此来束缚他不再参与赌博。</p><p class="ql-block"> 八月底,段宇打来电话,告诉小玲他生病住院了,并希望小玲去思茅看望一下。小玲以为他开小店一个人忙不过来而累倒了,心急如焚。自己一个离婚的女人,不方便往前夫家跑,便托儿子请几天假去云南看望父亲。</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段宇拿了钱并没有去开店,而是重操旧业。赌友们见他有了钱,便合起伙来引他上钩,又玩起牌来。这次段宇输的很惨,不单本钱全完,还欠了一笔债,被债主们追打受伤,不幸住进了医院……</p><p class="ql-block"> 顾小玲听说后,气愤难平。9月3日,我和张美华同学一起去看望她,同时安抚她那颗受了伤的心。</p> <p class="ql-block"> 9月5日上午十点半左右,估计顾小玲跳完广场舞回到了家,我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她,想问一问这两天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拨通了电话,刚叫了一声:“玲玲!”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笑声:“阿唷!喊了格能介亲热,勿怕难为情啊?”(沪语:这么亲切的称呼也不怕难为情。)</p><p class="ql-block"> 我大吃一惊,问道:“侬是啥人?”(沪语:你是谁?)</p><p class="ql-block"> 笑声更为清脆悦耳:“唔是侬阿姐呀,侬哪能听勿出来?哈哈哈!”(沪语:你听不出来吗我是你姐姐。)</p><p class="ql-block"> 这不是小玲。我头脑中第一反应:小玲该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我立刻叫道:“小玲呢?你叫她接电话。”</p><p class="ql-block"> 对方停止了笑,声音恢复正常:“顾小玲正在厨房里洗菜,我这就去叫她。”</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小玲没事,心里也安定了许多。听完对方的话,忽然觉得声音很熟悉,是我初中的同学俞沁晨。</p><p class="ql-block"> 我对着话筒问道:“你是俞沁晨?!”</p><p class="ql-block"> 可能手机隔开了距离,俞沁晨没有应答。不一会,话筒里传来顾小玲的声音:“是我!你在哪里?”……</p><p class="ql-block"> 重新通话,已换成了视频聊天的模式。</p><p class="ql-block"> 顾小玲说,今天俞沁晨和方晓红到她家来了。她买了猪肉和鸡毛菜,中午准备包饺子,问我有没有时间来吃饺子。</p><p class="ql-block"> 我说有人陪着你我就不过来了。我问小玲云南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她说没有。并告诉我她儿子这个星期天就回来了,因为他假期也到了。</p><p class="ql-block"> 我叫小玲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我们说的,她笑了笑点点头。我说:“你要注意身体,过两天我再打电话给你。”</p><p class="ql-block"> 小玲说好的。我叫小玲把手机交给俞沁晨,俞沁晨接过电话,望着我笑了笑。我说:“几个月不见你又黑了。怎么!三伏天里晒太阳,特舒服吧?一张瓜子脸,变成‘黑里俏’了。”</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问我:“油嘴滑舌的,你是在夸我呢还是笑话我呢?我可是直性子的人。”</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知道你是直性子,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急性子。为什么抓起手机迟迟不给小玲接我的电话,还自称是我姐姐。你这个捣蛋鬼……”</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故作生气,皱起了眉头:“你敢骂我,信不信我让顾小玲来教训你。”说着,把手机放下。瞬间,显示屏上就不见了她的人影。</p><p class="ql-block"> 读书时,在班里俞沁晨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她的性格比较随和,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能合得来。因此,她的朋友也比较多。与俞沁晨相比,方晓红就显得斯文的多。方晓红话不多,在班上基本上算是个老实人。初中毕业后,我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现在,我既想与她说几句话又不想与她说,问题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顾小玲拿起了手机。她朝我一笑,说:“准备包饺子,没事我挂了。”</p><p class="ql-block"> 我说:“好的。多包一点,你也多吃点。”</p><p class="ql-block"> 顾小玲笑着说:“多包点冷冻起来,下次你来给你尝尝。”</p> <p class="ql-block"> 俞沁晨是顾小玲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她的名字我在以前的《美篇》里多次提到过。当年,俞沁晨人小鬼大,不畏强权,单枪匹马,敢于面对严厉的蒋校长,诘问为什么对校园内男生欺凌女生事件的处置这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九六五年下半年我们刚歩入隆昌中学后不久,我们班上的施国友同学在与顾小玲同学迎面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捏摸了小玲身体的敏感部位。被小玲责骂后,施国友恼羞成怒,挥手打了小玲一记耳光,引起了同学们的愤慨。事后,校方仅是让施国友写份检查及当面向受害人道个歉而轻描淡写地处理了这件事情,使众多同学不服。俞沁晨找到校长要求校方写一个事情的经过和处理意见存入施国友的档案袋内,让他的污点伴他终身。校方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由,没有采纳。</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大胆泼辣,为女同学抱不平的这种行为,使顾小玲非常感动,俩个人结为知己。也使我对俞沁晨刮目相看,从此成为了好朋友。</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心好,但她的婚姻却此起彼伏,有过一段不和谐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早年,俞沁晨也插队落户到云南。但她不跟顾小玲、张美华俩人在一个茶场,而是在另外一个畜牧场,整天跟牛啊马啊打交道。这个工作她很喜欢,但她更喜欢农场里的一个年轻的放牧人XX。放牧人也喜欢她,两个人眉来眼去,别有一番情意。</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并不算大美女,但她标致的瓜子脸及粉嫩的面孔却叫人惊叹不已。除了放牧人XX,还有一个天津的下放知青小何也钟情于俞沁晨。</p><p class="ql-block"> 放牧人XX是本地人,各方面条件自然优胜于小何。当俞沁晨与放牧人XX携手步入婚姻殿堂时,小何甘拜下风,从此埋头苦干,踏实工作,不再谈婚论嫁。</p><p class="ql-block"> 放牧人XX的母亲,也就是俞沁晨的婆婆,对这个上海媳妇称心如意,爱护有加。俞沁晨也觉得找到这个婆婆,是自己的福份。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结婚三年不见媳妇肚子大,在了解了情况后,婆婆发怒了。以“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为由,叫儿子休了媳妇,并将俞沁晨赶出了家门。</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俞沁晨,并没有想到夫妻俩应该到医院去检查治疗一下(不过也没有此先例),总认为不生孩子是女方的原因,命运的安排,也只得如此,她无精打采地回到棚户区。从此,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变成了少言寡语的“单身汉”了。</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安慰她的只有小何。劳动之余,收工之后,湖边、山脚、涧溪、小道常有他们俩的身影。小何要与她亲热,她觉得反正自己不能生育,也不用避孕措施,毅然顺从。不料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起来,并且喜欢吃酸性东西……</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决定打个电话给放牧人XX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又是打电话,呵呵!电话真是个好玩艺儿。</p><p class="ql-block"> 在畜牧场的办公室里,俞沁晨拨了一个电话给她以前的婆婆。</p><p class="ql-block"> 俞沁晨说:“老太太,‘不下蛋的老母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不过,不是你们家的。你家的儿子是皇宫里的太监,是不会下种的……”</p><p class="ql-block"> 今年四月份,我们几个初中的老同学相聚在提篮桥的“赛百味”大酒店谈笑风生时,俞沁晨跟我们讲述了以上这段感情纠纷的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俞沁晨最大的缺点,就是口无遮拦。小何是她现在的爱人,是个把俞沁晨当作宝贝般地爱护、百依百顺的好男人。</p><p class="ql-block"> 至于方晓红,我对她了解的不多。她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在读书期间也没有多少交往。总之,她是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一员。</p> <p class="ql-block"> 9日星期一的上午,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接到小玲的短消息:“一切搞定,请你放心。勿回。”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钟,一定是她正走在去跳舞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上次打电话时,听说她儿子八号晚上回上海,想必是云南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否则“一切搞定”又是什么意思呢?总的来说,“搞定”这个词肯定是圆满。这么说,段宇已经出院了?腿断了,才几天就出了院,难不成云南的医疗技术比上海的还利害?我又生疑了。出于对段宇的不信任,是不是小玲和我们又上当了。</p><p class="ql-block"> 乱猜总不切实际,想知道真情实况,只有等小玲跳完舞再说。好在“一切搞定”并不是件坏事,我也大概上是放了心。</p><p class="ql-block"> 匆匆拖完地,我才想起来打个电话给张美华问问,看能从她嘴巴里掏些什么出来。</p><p class="ql-block"> 果然,张美华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再结合十点钟顾小玲跳舞以后和她的电话交谈,我把两个电话的内容加以整理,述说如下:</p><p class="ql-block"> 8月30日,输光了钱的段宇急红了眼,找两个赌友分别借了五千和三千,试图把本翻回来。结果又大失所望,输个净光。两个赌友要他立刻归还八千元,段宇拿不出钱来拔腿就跑,两赌棍挥手纠集几个朋友紧追不舍。慌乱中,段宇一个失足跌入崖下……</p><p class="ql-block"> 赌友们见势不妙,急忙跑下山崖去救。好在坡度不算太高,人没有跌死。几个人见段宇伏在地上倦缩着身子,双手扶着一条腿哭叫着:“腿断了,我的腿断了……”众人吓的也顾不上找他要钱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抬着他,到场子里拉了一辆大板车送他去医院。</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还没有拍磁共振,医生按了一下他的腿伤处,他痛的大叫,又觉得胸口也开始疼了。医生说,你不要大呼小叫的,这是医院,保持安静。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几个赌友头摇的像只拨浪鼓。</p><p class="ql-block"> 医生叫段宇先去拍片检查一下,段宇说他没带钱。有一个赌友看他可怜,也知道他没钱,便掏了几百块借给他。检查结果是右腿骨裂,胸口肋骨骨折一根。医生开药叫他回去好好静养。段宇怕死,坚决要求住院治疗。医生叫他先交押金,才同意住院,但必须要家属来陪。同日,段宇打电话给顾小玲,叫她去云南。</p><p class="ql-block"> 9月1日中午,段宇的儿子抵达昆明,当晚到思茅并去医院陪伴父亲。段宇认为,腿骨骨裂,裂开跟断开没什么两样。在儿子面前,坚持说是自己的腿断了(太无知了)。同日,段儿还清了别人垫付的医药费,并交纳了五百元的住院押金(多退少补)。</p><p class="ql-block"> 9月4日,医生把段儿叫到办公室,商量是否考虑出院的事情。此刻才得知父亲的真实伤情。</p><p class="ql-block"> 6日上午,段宇出院。下午,两个赌友来讨债。</p><p class="ql-block"> 段儿说,我父亲住院,完全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们应该赔偿我们的医药费、营养费,还有我的误工费。</p><p class="ql-block"> 赌友凶巴巴地说,屁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p><p class="ql-block"> 段儿说,当时你们如果不追赶他,他也不会摔断了腿的。</p><p class="ql-block"> 赌友们说,根子还是在你父亲这块,他不欠我们的钱,我们会追他吗?</p><p class="ql-block"> 这些赌友凶神恶煞,看样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段儿是聪明人,想到自己势单力薄,又不是本地人,少数民族汉子大多都会有武功。“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办法,只得掏钱还债了事。</p><p class="ql-block"> 这陪伴段宇期间,段儿推心置腹地同老爸谈心,要他别再参与赌博了。段宇泪流满面,表示吸取教训,再不能惹事生非了。</p><p class="ql-block"> 7日晚,段儿离滇返沪。临走前,给段宇留下二千元,让他好好过日子。</p> <p class="ql-block"> 听完小玲的诉说,我不禁为之感叹。我说:“玲玲,你儿子真好。”</p><p class="ql-block"> 顾小玲叹了一口气,说:“哎!谁叫他是我儿子的爸爸呢。”</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事情就这样结束也就算了,那就真的是一切搞定。我安慰小玲说,骨折和骨裂只要养息好,会自行治癒的。多吃点汤骨,吃什么补什么,这是老一辈的经验。</p><p class="ql-block"> 小玲说:“是哦!我儿子临走前想多买些肉骨头留给他爸熬汤吃,哪晓得这个家伙连个冰箱都没有,你说这个人活着多窝囊。”</p><p class="ql-block"> 我问小玲,段宇腿脚不便,生活不好自理,谁在照顾他?小玲说,他哥哥和两个妹婿轮流呗,还有许多侄儿侄女都可以帮忙的。管他呢,饿不了。</p><p class="ql-block"> 我说:“也是。”</p><p class="ql-block"> 我问小玲,美华这几天有联系吗?</p><p class="ql-block"> 顾小玲说:“美华天天打个电话给我问这问那的,她比你关心多了。”</p><p class="ql-block"> 我笑道:“什么叫闺蜜关系,密切才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你就会狡辩。”说着,顾小玲“哈哈”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也跟着笑了。心里在想:希望小玲不要再添什么麻烦,就这么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日子算了。但是,想到段宇,我又有些担心。他身体恢复后,会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呢。</p><p class="ql-block"> 电话啊,请不要把不好的消息再告诉小玲,让她快快乐乐地欢度晚年吧。</p> <p class="ql-block"> (本文图片均摘自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