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风华正茂</p><p class="ql-block"> 虽然已经是立秋二十多天了,太阳依旧是火爆爆的。</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夏天热,秋天也热,太阳晒在身上还是真有点不舒服呢,只是早晚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的感觉了,所以白天时间没什么事情我尽量不出去,坐在电脑桌上,我除了看看网上的新闻,随手翻翻近日买的书。书虽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但现在可以买到自已想看的书,还是有种想看下去的想法,做些更多的事,学习更多的知识,一直是让我坚持读书的动力。突然间手机闪屏了,尽管手机已经被设罝成静音模式,但来电显示的手机屏闪烁不停,我看了看手机竟是多久没有通话的老同学乃明,要有好长时间不联系了,那次班级同学在淮阴宾馆聚会之后,乃明老同学就没有了音信,隐隐约约的听说他退休后整天在家。</p><p class="ql-block"> 乃明说老同学你好啊,好久不见想念你呢。我说是的,老同学们在一起还经常提到你,说你是个有魄力、有头脑的人啊,当年在企业里你为了生活得更好,停薪留职自谋职业做生意,是我们同学中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叫人敬佩啊。乃明在电话里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安享晚年在小区里经常散散步和聊聊天吧,老同学你写的每一篇文章,我都认认真真的看呢,感谢老同学的文章里,写出了我们当年的生活,也抒发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情感,我们这一代人经历的太多,苦难与曲折伴随着我们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岁月如流,我们已步入“花甲之年”, 当年的青涩年华还滞留在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高中一般都是某某中学高中部,可是你知道我们当年上高中时有个很別致的名称吗?而且是加在高中前面的。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东厂校高中部”,上课时我们很多同学问老师什么意思?我记得老师是这样回答的:原计划高中是两个班的,为了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厂办学校,所以就多招了两个班,你们这些高中生应该感谢政府,否则是没有机会上高中的。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点万幸呢,若是没有当时政府的英明决策,我们这一部分同学也许上不了高中,人生的轨迹又是一个样了。我们学校当时那一届高中四个班,上学的时候班级里没有桌子,用砖头砌了几个砖垛子,长木板担在上面就是桌子,一个长条子板凳,坐在上面不是前倾就是后仰,美其名曰“厂办学校”,是当时政府办学的一种“时髦”,我们同学开玩笑说是“延安抗大”。三班和四班是“东厂校”名称招收进來的,每个班三、四十个同学吧,后来转走了一部分学生,两个班就并成一个班了,班主任是从东北调回家乡的年轻老师,二十七、八岁左右,高个子,讲话声音响亮、清脆,满满的普通话,有时候和我们一起放学回家,大步流星的,我们要带着小跑才能赶上他。刚做我们班主任时,他还没有结婚成家,是个精力充沛的老师,没什么架子,经常和我们一起走回家,听说他结婚的那天晚上,班级里几个女同学还跑到老师婚房窗口下偷听呢。</p> <p class="ql-block"> 尽管我们这群“东厂校”高中部学生來自于各个学校,各个学生素质参差不齐,但学校为我们配备的老师都是“正儿八经”科班毕业生呢,並且是做了多年老师,有着丰厚的教学经验。语文陈老师在讲台上“扬鞭策马,日行千里”, 讲课语言生动而形象,教我们学语文要多读书,特别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写作时不要繁冗拖沓,陈老师那个潇洒的动作,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他很擅长鼓励学生,他甚至用欧公评价苏轼文章的话来点评我的一篇作文,说学写作光有欲望不行,要多练、多写、多看。在那个知识贬值的年代,我遇到这样一位语文好老师,是多么的幸运啊。他从《三国演仪》到《战争与和平》,从文学到哲学,从哲学到历史,上完大半节课才能“言归正传”,有些同学觉得他不踩知识点,不利于应考,可我觉得课本之外的知识有意思得多,有时候,最好的课堂反而不该有边际。还有一位个子不高,写得一手好粉笔字的数学茅老师,虽然教的是我不太灵光的数学,但他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句句话里都有数学题里几种计算方法,可惜我的脑袋瓜对数字和阿拉伯字母不入流,更多的是感受到老师洁净纯澈的目光,更多的是父辈般温暖。教我们物理的韩老师,身体高大伟岸,他用我们身边的生活现象讲解什么叫压力?当你一个手指向桌子捺下去的时候叫压力,单位面积产生的压力叫压强,我至今记得物理韩老师讲课的时候,他声音宏亮,即使不用喇叭筒班级每个学生都能听到,上他的课同学们都很开心。</p><p class="ql-block"> 当时学校没有围墙,学校的北面是大口子湖,那时候清晰的水一眼能望到底,河边经常停着捕鱼的木船,我曾和同学炳君和洪根在船上遥看大口子湖,看捕鱼人敲着船板撵鱼,鱼鹰叼起一条条鱼降落在船上。向西和向南直走就上了现在的翔宇大道,那时候的路自然是没有现在宽了,双向单行道石子路,汽车过后常常是一片尘烟;向东走周围一片片庄稼地,一两米宽的小道通向附近机场大队六队,弯弯曲曲的小路。当时班级里真的有附近机场大队同学呢,他瘦高挑儿身体,说话声音有点粗,是个看见什么都说的“直肠子”,也是个实在人。听说有一次说话得罪了某女同学,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女生气得抛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我们在周围起哄似的大喊,惹得他脸红脖子粗。前段时间我在公园锻炼身体时看见了他,几十年没有见了,现在都是步入“花甲”之人,他还是那么瘦,皮肤有点黑,彼此相互望了半天才想起对方的名字,他现在生活得很幸福,爱人也是个能干的基层女干部,一路相伴走到今天,伉俪之情伴随着晚年生活。</p> <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班级里也有几个年龄比我们大一、两岁的大同学,个子偏高,人也比我们成熟些。长得漂亮些的女同学,自然是我们男同学背后议论较多的,毕竟同学们都是处于青春期的人,男女之间那么一点点的矇咙已经开始有了,相比较而言一、二班的漂亮女同学比我们三、四班多。二班有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同学,身高也可以,在女生中属于偏高的,叫什么名字记不得了,后来同学聚会时,有人至今还记得呢,说她长得真是美呢,一对眸子如黑曜石般闪耀着深邃的光,她的眉毛秀丽而弯弯的,不知道是不是修的眉毛,反正长得好看吧,黑色的发泽里流露出一种淳朴的美,宛如一幅精致的画,有男同学想与她一起走路回家,她杏腮桃脸一变色,立马不高兴了,拒人于千里之外,有点清高,上学、放学的时候,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如果放在今天,也许会有新的变化,也许很难抵挡不住现在生活的诱惑吧。听说她嫁了个市属企业付厂长,分管供应和销售,老公待她也不错,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作宝贝,她被安排在办公室里做个闲职,后来她老公下海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她自然做起了全职太太。我曾经在朋友孩子结婚的宴会上见过她,她还是那么漂亮的,有一种贵妇人般的气质。</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高中二年级时,听说一、二班有两个同学早恋了,这在当时的同学中是一件吸引人的轶事。同学中关注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男同学姓扬吧,一米八以上的高个子,是学校篮球场上的常客和主力队员,跑步带球之快令其他同学都跟不上他,篮球场上经常看他一个人三步並两步似的,稳稳地把球投进去,这样高、大、帅的男生自然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和他早恋的这个女同学姓李,她长得身材苗条而修长,苍白色的脸显得高贵和不凡的气质,她爸爸是我们城北公社书记,在当时也算是个大干部了。家境优越的她自然是情窦早开,我们看到她替这个姓扬男同学拿衣服,篮球场上一个在拼命的投篮和奔跑,一个在拼命的喊“加油”和目不转睛的看着,明明白白的爱情昭然若揭。我们背后叫她十八子日月,是当时同学中的校花,在当时普遍穿着粗布衣服的时代,她很早就穿上了“的确凉”,无论是衣着和书包都显得和我们不一样。</p> <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级里有一个很会穿衣服的女同学,个子不高,她长得並不是很漂亮,但她会打扮自已,经常会穿些別致的衣服,梳着两个不长的辨子。她家住东大街吧,在班级里应该是名符其实的城里人,自然是穿着比较时鬃了。她说话快人快语,经常和男同学吵嚷,当时的我性格内向,胆子又小,是不敢惹她的。听说她后来自谋职业,有了自已的车和产业,在淮安城里也算是个女强人,是同学中的佼佼者,也许是当年那种敢为人先的个性造就了她。虽然现在看见她比较少,但我会祝福她生活幸福、过得愉快。</p><p class="ql-block"> 当时同学们的衣着是比较朴素的。大多穿着已经退色和改过的衣服,还有家里大人发的工作服和旧运动服,衣服上带补丁是正常的,同学们裤子膝盖和屁股,上衣领子和袖口常常是或大或小的补丁,补丁颜色一样的还好,看上去还舒服,用缝纫机补出的补丁也非常好看,大人用手工缝出来补丁,颜色再不一样,远远的看上去象是两口黑锅。我们家那时生活比较困难,我穿的是父亲穿旧的工作服,还有妹妹穿过的布染黑了做棉祅,外面是蓝色罩褂。从小到大脚上都是布袜子,后跟和前脚掌经常是妈妈缝补的,穿在脚上有时候会把脚掌磨出泡来,反正是穿在里同学们看不见。至今都记得买第一双尼龙祙被同学取笑,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穿尼龙袜,有弹力、有色彩,穿在脚上很舒畅,因为尼龙袜上有红杠线和米字形黄颜色,被同学看见自然是大笑了,因为男生穿上了女生的颜色,在当时男女有別的情况下是有点不自然呢。虽然时间长了同学们彼此不再取笑,但至今都记得高中时代的这件事,买袜子的地方是钵池供销社,尼龙袜子大概是三角多钱吧。</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代的我们,虽然衣着简单、生活艰苦,但同学们的血是热的,每当学校有什么事情布置下来,同学们都踴跃报名和积极投入。我记得是高中毕业前一年吧,为了走上社会尽快适应走上工作岗位,学校组织我们学习各种操作技能,根据各人爱好选适学习,我选了学医,教材是当时的“赤脚医生培训汇编”,厚厚的一本书,有800多页。学校还请来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还给我们上课,从人体基本知识开始,讲了內科、外科和一般创伤治疗,学习了三个月左右时间后我们就去企业医务室实习了。我当时是和另一个姓高的同学被分配到名叫清江市金属制品厂医务室,后来这个厂配合清江拖拉机厂专门生产驾驶室,又改名叫清江市驾驶室厂。厂医务室有两个男医生,都是卫校毕业的,四十多岁,是干了多年的厂医,工人一般头痛、脑热、腹泻是可以治愈的。那时候用得最多的是扑热息痛片剂、痢特灵胶囊、阿司匹林丸等,实习时间不到一个月,我就学会了注射打针,先是从学习肌肉注射开始到静脉注射,掌握了一般伤口的清洗消毒和包扎,已经是医务室的小护士了。后来知青下放插队农村,当地村民由于生活卫生习惯不好,有人身上会起脓肿和疔疮,我利用学医所掌握的知识,用自己携带的“鱼石脂”软膏和碘酒杀菌消炎,替当地农民治愈了脓肿和疔疮。如今想起当时学医的经历,难免有一种无言的懊悔,若是继续学医多好,做个医生其实是蛮好的职业。</p> <p class="ql-block"> 我们高中毕业时,学校开展了知青下放运动,想当医生的梦破灭了,历史的大潮改变了我们所有同学的命运,我们没有高三那种挑灯夜战的紧张复习,也没有全国性的高考。我记得当时知青下放在学校里开展得是一届接着一届,轮到我们毕业时,学校向我们宣传了伟大领袖的号召“知识青年必须到农村去”,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摆在我们面前。我记得当时老师对我们说,多子女家庭必须有一人下放,独生子女和长子(女)可以不下放,在那个几乎都是多子女家庭的时代,多数家庭都是有知青的,身为长子的我本该留城等待分配的,但心血来潮的我写了第一张红色大字报申请书贴在校长室门口,其中的豪言壮语“愿为祖国流尽血,不为个人流一滴,”至今还记在脑海里,我背着父母偷偷把户口册和购粮本交给班主任,办理了下乡户口迁移证,收到一张黄底红字下乡“光荣证”,告別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风华正荗”的青春树写了重重的一笔,人生又开始了新的轨迹。后来同学们交流时私下告诉我,父母都不同意他们下放,你这么积极报名下农村,是不是有点傻?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几年农村生活给自已上了这么一节课,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路,曲折道路是自已一生的财富,青春是用来奋斗的。</p><p class="ql-block"> 悄悄的我们走了,正如我悄俏的我们来了。走在大路上,身旁的大树耸入云霄,偶然间抬头望蓝天白云,竟发现自已的青春里无怨无悔,高中毕业后我带着被褥行里和一箱子书,走向广阔的农村,开始了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挥一挥手,那时候的青春是那么值得回忆。青春是美好的,曾经的我们在校园里你追我赶,是闹成一团的大孩子,风华正茂的我们,每个人都留下了光彩的一页。</p><p class="ql-block"> 2024年9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