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时候的记忆特别清晰,文革期末的山区农村,生产队一年只能种植一季单季稻,其它所种的都是杂粮,如玉米、红薯、土豆或小麦,而这些杂粮在生产队是按劳分配的,单季稻产量很低,除了上交国家公粮以外,分给村民的正粮几乎是微乎其微。</p><p class="ql-block">按劳分配的政策虽然很公平,但对于那些家里没有劳动能力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压力山大,因为他们挣的劳动工分少,需要用经济手段来弥补,也就是说缺粮户需要拿钱出来兑换工分来获得家庭口粮的保障。</p><p class="ql-block">一个生产队总有许多缺粮户,有些是吃手艺饭的家庭,有些是外出做技术活的家庭,这些家庭是需要用相对的经济来换取劳动工分比的标准才能获得全家的口粮,所以,这就形成了余粮户到年低除了抵消口粮之外,还有余粮下来的钱可以拿,这就要看谁家的劳动成员多,谁家的出工率多的问题了。而那些缺粮户,也就是缺乏劳动力的家庭,每年都要拿出挣来的钱购买口粮。</p><p class="ql-block">这样就形成了,缺粮户年年粮食不够吃,大部分家庭都是用辅助粮来替补正粮,所以,每个家庭的正粮都没有几个月吃的,只能用杂粮来凑合。一家之主有一个特别的例外,中晚餐的饭都会有一碗白米饭炖在杂粮的正中间,那是给一家之主顶梁柱留的,谁也不能去分享,因为他是家庭的中流砥柱,他要对全家人的柴米油盐负责。所以他对家庭的施发号令,全家人都得言听计从。</p><p class="ql-block">贫穷是很可怕的事情,过去的贫穷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那是社会还处于困境的阶段,各种政策制度还没有得以完善,吃饭的人多,种植粮食技术又太落后,所以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p><p class="ql-block">一年四季能吃到肉的时间就是季节性的节日,比如过年,我们一家七口人,父亲一个人炖一只鸡,我们六个人炖一只鸡,我们一两餐可能就干完了,而父亲则每天品尝几块,时间拖到老长了,让人好生羡慕。母亲体谅父亲的不易,处于劣势的她,只是父亲的传话筒。</p><p class="ql-block">每每早晨都是母亲来叫醒我们,而父亲一个人则早就去了田间地头,母亲传话完全是一副温柔的声音,喊了几声不见我们有动静,第二次又来喊几声,我们挣扎着起床,恍恍惚惚来到田间,没成想,父亲早已经砍好一担柴火了。</p><p class="ql-block">父亲从来不和我们正面说话,一副严肃的样子,他总是行色匆匆,脚底生风的一种状态,除了抽烟是静止不动的,其它时间都是在生活的路上。我不禁感叹父亲坚持和努力,信仰的力量总是让人难以置信,他就是旧时代的一个缩影。</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