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有什么

福江

　　姥姥非常注重礼节，因此对我们要求也很严。尤其是在长幼辈份、坐卧仪表、吃饭规矩上要求很高。

新春招待姑爷，妇人和小孩不准先上桌，待到家里的长辈和姑爷吃完才可以让小孩上桌。姥爷家哥七个，荣华富贵福禄增，前四个兄弟一个娘生的，后三个是二娘生的。我小的时候，总看见姥姥对那个仅存的二娘毕恭毕敬，您长您短的很客气，按老理说这个二娘是姥姥的婆婆。其实姥姥比她大的多，但姥姥总是年节必请，亲自搀着她。更让我印象深的是，这位老太太仅有一只眼，我见她深深内陷的眼框，有点害怕，再加上她说话谱很大，那居高临下的神态，着实令我畏惧三分，看到她使我想到了海盗。

吃饭的时候，姥姥、大舅、舅母都戳首而立，给这奶奶和那叔叔斟酒夹菜。我们这群孩子一般都被哄到外面去玩，大人们告诉我们该吃的时候会有人叫的。于是大人们推杯换盏，敬酒、攀谈。我们小孩就在外面跳皮筋的跳皮筋、玩羊柺的玩羊柺，我们几个男孩不正经玩，便给她们捣乱，这招一下、那逗一下。惹得她们都到母亲那里告状，当然我们免不了白眼和指责。

等到听到召唤吃饭时，我们这十多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跨过门槛，挤进门框，围在桌子前，各抄碗筷，风卷残云的大餐一顿。小小的手攥着长长筷子的下半截，摇晃着夹着各自爱吃的菜，不停地往嘴里划饭。吃的真香啊！吃完饭后，觉着有点不对，记得吃饭前好像看到了好吃的，怎么吃饭时没见到呢。

　　后来发现，有好多好吃的都放在了支开的窗户上。过去家里没有冰箱，吃剩的东西都放在支起的窗棂上，这样猫够不着。当然我们小孩也够不着啦。那时曾经动过脑筋，怎样才能够到窗棂上的盖笪呢，支窗户的那根棍子不好弄，弄不好滑落下来可麻烦了，准挨顿揍。最后由于没有好的办法，另一方面还是怕大人说，放弃了念头。

剩下的只有猜想，窗户上有什么？

201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