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主席逝世的日子

蜗牛也是牛

　公元1976年，龙年，那是一个动荡、多事的年代。

一月，周恩来总理去世；七月，朱德委员长病逝、唐山特大地震；九月，毛泽东主席逝世；十月，粉碎“四人帮”、十年文化大革命结束。

那年六月，我退伍到省职业病防治所。在康复中街这个小院里，经历和见证了，这足以改变中国历史进程和自己人生轨迹的重大事件。

在这些事件中，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莫过于9月9日毛主席的逝世。

　△某单位设置的主席纪念堂。 图/网络

　1976年9月9日零晨，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那是个举国哀痛的日子。

那天上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就在一遍又一遍的广播，说下午有重要广播，要人们注意收听。下午4点，全所职工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集合，围坐一圈，集体收听《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一时间，全中国的上空，都在回荡着一个男播音员低沉、缓慢的语音和悲婉的哀乐声。

毛主席逝世了？毛主席逝世了！经过文革“三忠于”（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忠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四无限”（对毛主席要无限热爱；对毛主席要无限敬仰；对毛主席要无限崇拜；对毛主席要无限忠诚）运动，毛主席在人们心中，俨然就是“神”！喊了多少年万岁、万万岁的口号，这怎么可能，神怎么会死呢？

广播中的一字一句，都如天塌地陷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惊恐和悲痛。在压抑的会场上，有人默默流泪，有人痛哭失声。

听罢广播，单位领导马上派出了几路人，上街买黑布给大家做袖箍。但还是晚了，跑遍整个郑州，百货大楼没有了，德化街卖完了…… 偌大的一个城市，居然没剩下一寸黑色的布。直到天黑时，才有人在郊外供销社的小卖部，买到了数尺略带暗花、还不是那种纯黑色的稠子面料回来。

那时候，各单位都设置了毛主席纪念堂（灵堂）。在我们单位食堂里，靠西墙也张贴了主席大幅画像，自己动手制作纸花和花圈，做为悼念的场地。

大家除在单位外，还步行到省委北院小礼堂、市体育场参加吊唁活动：站在主席像前鞠躬、流泪，举手表忠心，人人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 参加追悼会的人们。 图/网络

　在主席的追悼大会上，还出现了一个很奇异的景象。

1976年9月18日下午，省会军民在人民路的郑州市体育场，参加与北京天安门同步举行的全国追悼大会，我们单位被安排在体育场的东南角，席地而坐。

下午三时，大会开始。起立默哀，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恰在这时发生了。只见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雨点并不大，飘飘洒洒地落在脚下干燥的地面上，留下了斑斑点点泪痕般的水印。

在会场上，好多人和我一样茫然看看天，看看偏过头顶的太阳。有人在说，神，毛主席真是神呀！就这样，在哀乐、抽泣和汽笛声中，天上的雨水，与人们的泪水一起流淌！

这感天动地的一幕，时至今日，还是我心头一个不能释怀的秘密和情结！

在那个时候，哭，不光是你对主席感情的宣泄，它还是个阶级立场问题，是路线是非问题。“亲不亲，阶级分。”你哭的越厉害，越真诚，就越会受到人们的尊敬。

据说，那天在会场上，有四、五百人因悲伤过度晕倒和哭昏过去。我们单位的蒋胜煜、祝连英两人，就是被人搀扶和担架抬出去的。

你在，你也会泪流满面！

2024年9月8日改写

作者简介：

方宏，网名：蜗牛也是牛。1953年4月出生，祖籍江苏泗洪，出生地河南淮阳。曾在郑州市纬五路一小和纬五路中学读小学、中学；1970年12月入伍，在陆军30师88团服役；1976年3月退伍，在河南省直一家卫生事业单位工作，现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