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闲季节看大戏

张国政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农闲季节看大戏</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小的时侯,农村老家的文化生活是相当枯燥和匮乏的。平常在农忙季节基本上是看不到任何文艺节目的。一直到了六十年代,象我们离县城较近的郊区,才安装上了“戏匣子”,也就是后面有一大快吸铁石的小广播,家家户户挂在屋内的墙上,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分准时能听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天气预报和一些革命歌曲,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播放一些汉人听不懂的“蒙族琴书”。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大约两到三个小时左右,到点就来,到点就走。那时能有小广播的村子就算较好的了,远离县城的农村,听广播看报纸都是一种奢望。我那时还小,对小广播感到非常好奇,就两根小细线,一块大铁石,一个喇叭状的音纸,这声音到底是怎样发出来的呢?有时趁着大人不在家,就偷偷地把“戏匣子”摘下来,里里外外地捉摸个遍,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还怕叫广播线给过了电,每一个动作都什分谨慎小心,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笑。</p> <p class="ql-block">  在农村,一到挂锄后,也就是指到了农闲季节,文化活动才逐渐多了一些。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是看戏,二是听书。今天咱先说说看戏。所谓看戏,并不象城里人所看的话剧,评剧和京戏等,而是我们农村人常说的"扁担戏"也可称为(木偶戏)和"地蹦子"也称“二人转”或“单出头"。我记得我一生中只看了两三次扁担戏。那是我还在六七岁的时侯,秋收后,村里来了一位用扁担挑着两个大木箱子的民间艺人,在我家前院仓房有阳面的栅墙根下,边敲锣边吆喝来看戏了,说是扁担戏,不大会功夫就招来了很多人,把前院胡同那块小场地围的滿滿地。唱戏的艺人看人差不多了,就靠墙根用扁担和箱子做支撑,架起了一个上面有一米左右见方的小舞台,四周用深色幔布围起了一个帘,艺人钻入撑起的布幔内,演出开始。我记得演的节目有武松打虎和西游记片断等。演出时不见其人,只见其声。只听艺人口中念、唱剧情台词、加口技模仿刀、枪、棍武打,鸟兽鸣叫,男女人物各种角色的声音。左脚踩锣右脚踩钹。十个手指掌控木偶,使木偶能做出点头、唱喏、拥抱,手执各类兵器刀斧枪棍,两人或多人对打格斗,惟妙惟肖,看得人们个个目瞪口呆,一会哑雀无声,一会全场沸腾,掌声雷动,好不热闹。因为年龄小,唱词咱也听不太懂,主要看翻筋斗,打旋子。兵器的碰击声,风声、雷雨声和说唱对话声全部都出自一个人的嘴和手指与脚,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第一场片断演完后,只见艺人钻出布幔,把手中端着的小铜锣凹面朝上放在台前,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意思就是初来乍到此地,还望父老乡亲捧捧场,给个赏钱。这时围观看戏的人群便有人往锣里投赏钱了,有一毛两毛的,也有钢蹦一分五分的。钱收的差不多时,艺人收起后又钻进幔内继续上演第二场。一般情况下大概都能演上个二小时左右。这种戏我当兵入伍后一直到现在几十年再也没看过,听说这戏已经列入了中华文化遗产了。</p> <p class="ql-block">  其实,扁担戏并不是东北的地方戏种,它应该属于安微和河南一带流传于民间的小戏种。而"唱蹦子"(二人转)和“吉剧"才是东北土生土长的民间戏种。农村从大地挂锄后到正月这一大段期间,各村都会请几次"唱蹦子"的戏班子来村里演出,村里专门指派一名人员负责到各户齐钱,全村四五十户,一台戏大约每户交一块钱就够了,一个"唱蹦子"戏班正式演员也就六至八人,加上乐队共十人左右,有些演员还是多面手,台前能唱戏,台后能伴奏,真是弹拉说唱样样精通。这个戏种它是东北地区载歌载舞的民间艺术之一,它集中反映了东北民歌,民间舞蹈和口头文学的精华,深受广大城乡人民的喜爱。在农村,现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不论男女,都能哼哼出几段蹦子调。</p> <p class="ql-block">  据有关老艺人述说, 蹦子戏由男、女二人演唱,也称“一副架”。男为"下装“、女为“上装”。“上装”以“手玉子”、“下装”以"小木棒"为道具。基本曲调有“文、武咳咳”、"红柳子"、“大救驾”、“四平调”、“十三咳”、“胡胡腔”、“小翻车”、“大悲调”等。常演的节目有《卖线》、《阴功报》、《西厢记》、《双锁山》、《华容道》、《游宫》、《报号》、《赔妹》、《杨八姐游春》等等几十部。解放前,民间艺人在农闲季节,邀集组成戏班,多数是“唱屯场”,演唱大多是在夜间进行。以上说的这些戏目,给我印象最深的有《杨八姐游春》和《西相记》,西相记开头第一句唱词到现在我还能啍哼出来。</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夏天挂锄后,屯子里请来了一个戏班子,白天村民们用架杆和跳板搭好了戏台,舞台两侧是用篷布围了起来,前面拉了两面幔布,舞台上方和台前挂了几顶风灯,晚上锣鼓敲响开场后,先唱上一段小帽,等气氛上来后大戏才正式开场。我们那时还小,只围着看台到处乱跑乱叫,一会到台前灯下去捉灯光引来的“蝲蝲蛄”,一会钻到台下用小树棍从木板逢中捅演员的脚。记得有一次我和邻居家的小伙伴钻到台下,把一个小鞭炮绑在小棍上,趁俩个演员在台上唱的正欢时,用烟头点着从板缝中伸出台面,只听叭的一声响,把俩个演员吓得一蹦多高,尤其是那个女演员几乎吓哭,现场一片混乱,等大人们缓过神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我俩钻出台下早已跑的不见踪影。一回想起小时的顽皮劲到现在都好笑。那时农村的文化生活虽然枯燥,但给我们童年带来的快乐却是永存的。</p> <p class="ql-block">作者:张国政</p><p class="ql-block">插图:选自网络,在此一并感谢!</p><p class="ql-block">2024.9.8日修稿于丹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