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

吴弘

现在的网红马路武康路，曾经是我读中学时的必经之路，走了整整五年。那时的武康路非常静谧，没有半点喧闹。 我就读的中学在五原路和武康路口，如今已经变成了幼儿园。 初中三年，高中两年，都是在五原中学度过的。那是我最懵懂的青春年华…… 那时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那时没有人盯着我读书，那时没有手机电脑，那时甚至九寸黑白电视机也才刚刚面市。 武康路的280弄，每天上学必经的小路，从这里可以走到武康路上。 那时的初中课程不紧张，从没想过要考什么市重点区重点的高中，回家作业很少，也从不做什么课外作业。 回家就和邻居几个小男孩一起玩，什么捉蟋蟀，捉金铃子，打弹子，打刮片。 现在的初中生，被沉甸甸的作业沉甸甸的内卷沉甸甸的期望所压着，虽然玩的东西很多很多，但多数都钻在手机或者电脑的虚拟世界里，不接丝毫地气，也没了这个年龄孩子应该有的快乐。 这是我中学时的样子，放在现在也算妥妥的一枚小奶狗吧，哈哈。 在我们那个年代，读书并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当时只想混个中专或者技校，只要毕业后不被分配到外地去就可以了。 初中那个阶段，流行的是又红又专，而读书成绩却并不怎么被看好。 我也算我那个年纪的小风云人物了，第一批红卫兵，第一批共青团员，区三好学生，并且代表学校参加了区团委组织的夏令营活动。 这是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我们住的很近，每天上下学都结伴同行。 那时还不懂什么男女关系，连懵懂都谈不上，和同班女生也从不搭话。 如果有男生女生走得近一些，我们就会认为这是流氓和拉三。 那时的电影，很少有描述爱情的片子，电影院放映的都是什么《青松岭》、《艳阳天》，或者就是朝鲜片子《摘苹果的时候》、《金姬银姬命运》之类的，连接吻镜头都不会有。 那时的我们，很单纯，很纯粹。 那时还流行一帮一一对红，好生就要搭配一个差生坐在一起，由好生来帮助差生。 这就是我初中时的同桌，调皮捣蛋爱打架。 那时校园打架很多，打群架也不少。如果按照现在的说法，许多都算是校园霸凌。 我的同桌绝对是打架高手，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爆发力也好，一对一的话，多数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曾跟着同桌，看他带人去五原路打一帮人，然后又被那帮人追到了兴国路…… 这是我初中的班主任，一个归国华侨，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在我的记忆里，老师很喜欢我，否则我也不会在初中时拥有那么多荣誉吧。我自以为我真的又红又专了，其实我不配。 经历了1976年许多大事件，次年又恢复了高考。 高考的大门打开了，但我对此还是没什么感觉，照常捉蟋蟀，照常屁颠屁颠跟着看打群架，以至于初中毕业时没考进任何重点高中，只能在原校继续就读。 还是这条武康路，只不过上下学的同伴变了。 为了应对高考，学校将同年级六个班级进行重新划分。那时我们这一届有春季班和秋季班，所以人数比较多，生肖也比较多，什么兔子老虎和牛都有。 成绩最好的分在理科班，次一点的分在文科班，第三档次的则平分在其它班级里。理科班是冲击大学的，文科班是冲击中专的，而其它班能搏进个技校就算烧高香了。 这是学校曾经的操场，每天升旗和体育课都在这里。 又红又专的我在理科班就不吃香了，学习成绩只能算中等，甚至高中班主任都觉得非常诧异，说我名气不小，原来也只不过尔尔。 高中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责任心非常强，我甚至有些惧怕我的班主任。 这是我高中时的同桌，妥妥的校草。那时已经不时兴一帮一一对红了，座位分配也没什么讲究。 同坐个子比较高，所以我们被分在最后一排座位。 最要命的是高中的青春开始萌动了，已经知道哪个女生长得好看了，而我与同桌的日常就是研究其它低年级学妹哪个长得好看了。 也不知这事怎么会让班主任知道的，班主任将我们罚到第一排坐了很久。 那时的电影电视开放了不少，相关书籍和手抄本也层出不穷，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想不成熟些也很难。 好学生都在努力学习，做各种课外试题，而我却开始迷上了溜旱冰，就是四个轱辘的那种。 那时贫富差距不大，虽然每个月零花钱很少，但开销也很小。 我记得遛一场旱冰也就一两毛钱吧，一根棒冰4分，一根雪糕8分。 在溜冰场会看上一些女生，但胆小如鼠不敢搭讪，溜冰结束后还会一路盯梢一个多小时，但就是没勇气去认识下。 中学时还有学工学农活动，这时的男女生会有一些互动，女生中也有我钟意的同学，但我就是不敢去表达。 那时会写日记，会用拼音字母代替同学的名字，会自作多情认为某某女生多看了我一眼，我对某某女生非常有好感。仅此而已，与我喜欢的女生，从来都没有任何互动过。 我很佩服文科班的几个男生，敢跟在女生后面大声朗诵徐志摩的诗，而我背了好几首泰戈尔的，却始终没吱声过。 那时班级来了一个旁听生，年纪比我们都大，我和他成为好朋友。 他家就在学校隔壁，我常去他家，看他家各种稀罕宝贝。 他父亲是驻外大使，所以家中会有许多很先进的玩意。比如收录机，那时国内还没收录机，我也是第一次在他家看到这宝贝，也第一次听到了邓丽君的歌。 因为他，和同班几个女生走的比较近，其中一个女生还给他介绍女友。 和女生走的近，也仅仅是多说点话，或者去女生家玩玩而已，满脑子没半点暧昧的想法。照片上的女生就是和我很要好的同学。几十年后的同学聚会，还有同学会认为我与她有关系，其实真的没有。 也去过另一个女生家，和我的同桌一起，我带着胶质唱片，我记得唱片上有一首曲子叫《送你一朵玫瑰花》，女生和她母亲都会跳交际舞，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跳舞是怎么回事。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也不想毁了我曾经的三好学生荣誉，所以在学校里，没做过任何有绯闻的事情。 在溜冰场终于认识一个女孩，并且开始约会，约会地点多数在徐汇剧场门口，然后沿着肇嘉浜路的林荫道一直走到打浦桥，再从打浦桥返回。 真的像做贼一样，生怕遇见熟人，就这么默默的走路，不敢牵手，更别提什么拥抱了。 我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初恋。 直到高中毕业，我还是一枚童子军。 就要高考了，我这才想起来要拼一下，否则连技校都考不上该怎么办？！父母不在身边，奶奶也不会给我出任何主意，那时的高考自愿都是自己填写的。 那时哪有什么家教，能拿到重点学校的试卷就算很有路子了。班级一些优等生每天都在做其它学校的试卷，而我则临时抱佛脚，去我伯父家，让他给我辅导一下。伯父是七一中学的校长，也是物理特级教师。 高考前一晚，发高烧，第二天开始的高考，发挥明显打了折扣。其实即便不发高烧，成绩也不会太理想，毕竟别人在努力用功的时候，我都在混日子。 最终，我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考进了大学……这就是我的中学，我的青春懵懂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