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幅江山

禾庐

初秋，见到了老植的尺幅小山水，耳目一新。青绿披麻，凉意扑面。记得杜尚说过，“艺术家只完成了创作过程的一部分，剩下的过程该由观众来完成”，作为一个观众，看完老植的作品，也帮他完成了一件作品，成人之美。 通屏水墨山水，气韵贯通，矾点似雪，水从东方来。 山泉，也或是山溪潺潺，一人沿水而上。“植翁写此万古大美”。 江山如画，天色渐晚，山脊上晚归的行人的衬出了山的雄伟。 通屏山水，跋“浩渺江天”、“甲辰七月临钱松嵒先生”。 在尺幅之中，营造出这般天地？ 《疑是银河落九天》。 干笔山水，题“山下旌旗招展”长跋。 “晚归”，称为“乌山晚归”更贴切一些，青瓦竹房和山另侧的山民，衬托着一座高大的乌山。 山水画蕴含着一定的哲学思想，其中最突出的是道家的“无为而治”和“道法自然”。画中似皴无皴的手法，营造出了自然的“开”、“合”关系。题跋：“万里山声江声瀑声天籁”。 《乱云飞雨雪意浓》，笔墨写云雨，但纸上矾点天然趣成“雪意”。 《幽居》，山坡上，用倪瓒的笔法勾出了一处山居，不像倪元林的房子不见人影，这处山房有人居。 “溪山雪意图”，江南的青翠的溪山上飘起了难得的雪花。 “山中一夜雨”，溪山行旅的马帮在山路上。 用傅抱石的乱皴涂抹了一番，居然也是山水模样。题曰：“临抱石先生”。 《柳荫图》，几大笔柔顺的墨色扫过纸面，似在林风眠，不，是在马蒂斯的画中见过这种装饰笔意。题跋：“我幼时房前柳树最有气势，托月筛云，栖鸟翻侧，清霜落而线条出，寒雪积而黑白具，最有画意。” 《柳荷图》，狂野的柳，灵动的荷。还是荷花更喜人。 《锁清秋》，梧桐，秋月，还有独立的人。 原来用密不透风可营造出深远和广阔？筐头！ 《秋江帆影》呈现出了安静，雄伟中的安静。“石让人古，水让人远”呵。 听说《芥子园画谱》中有乱柴皴，啥模样？ 《我家自有好山河》，此为上联，此处似应有下联“何必万金买范宽”。 通屏山水，题“甲辰七月秋热”，浩荡江河，置身其中，何热之有？ 通屏山水，题画论“石涛之一画，黄宾翁之积墨，傅抱石之乱皴，皆画之极道，一人一悟，而至神鬼不测天机也”。 《雅丹山脊》，鬼斧神工的的雅丹地貌。 通屏立轴“拟傅抱石先生”，满构图，山涧瀑布，岂一个气势了得。 水口简练，烟汽四溢。 《松风飞瀑》立轴，有松，有风，有瀑。 《松风飞瀑》，松下两人不顾松风瀑声，相谈甚欢，画面很有宾老墨韵。 水墨山水，跋了几句画论：“舟船屋宇人物车马，画之衣饰也。若得之天地，随意山川贯以江河血脉，岂是步趋得来者”。 《成昆路慢车走峨边》。 《松舟图》，一纸装饰风格。 《岸边》，传统的三段式构图，不传统的构思。 《小独库雪后》。 《飞流》。 老植乱涂了一棵柳树，细笔勾勒了几条小舟，这叫“大胆落笔，细心收拾”。 《山乡》，村庄有贺友直的模样。 老植对潘天寿的构图，不仅是赞美。 《纳凉图》，题白石老人题画诗一首：“十年种树成林易，画树成林一辈难。直到发亡瞳欲瞎，赏心谁看雨余（中）山。” 水墨山水，题白居易诗一首：“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珊瑚珠》，题诗：“如今南海底，珊瑚散作珠。幸有神珍铁，出手为之护。” 《芭蕉菊花》。 《螃蟹》，蟹是青藤笔意，题“捉入笼中还横行”。 《雀花对》，晚归的小鸟，发现眼前玉簪花将在晚间绽放，不禁欢叫起来。 《兰石图》，题曰：“吾不善养兰，又最爱兰画兰，亦为勇矣。” 《墨兰图》，题跋：“写兰如狮子搏象，虽全力以赴，犹不可知也。” 通屏《墨荷》，青藤遗韵。 《荷风》。 通屏《墨竹》。 《墨竹》，跋曰“有人问学竹之法，我不知，只好告知曰临芥子园。” 墨竹，题画论数句：“不计方圆大小，磨墨屏思，不顾左右，每施笔于纸，必使有无尽意于纸外，或斯为得之矣。” 《墨竹图》，题曰“幽情别绪听雨声”，竹叶雨滴斑斑似拓片。 《墨竹》，题跋：“何必古人王子猷（yóu），今人爱竹亦风流。若得小园植数竿，可倚瑯玕（gān）听清秋。” 墨竹，题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 《斑竹》，题跋：“听窗外雨声，作竹叶竞亦斑斑也。” 岂是窗外雨声缘故，老植密技也。所谓“尺幅“，原来是指不过盈尺的小品或手卷画，首开小景画先河之人，是“宋初九僧”中的惠崇，“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是苏轼为惠崇和尚作的题画诗。有人说小景画已成为历史，但也或许以另一种形态在延续着，“尺幅江山”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