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回忆录》F、入厂篇《馋电狗事》

老三届 *道北三刀

《坎坷人生回忆录》*F、入厂篇*《馋电狗事》 建厂初期，工作所需，我从车间调往老工程科。领导早年专门在现今的陕飞北区第一小学附近的斜坡边，给科里单身职工抢建了一座砖混结构的半暂设两层小楼，上、下各有十余间单间或套间。 虽然楼里未设给、排水及卫生间，但相对于自单身一直居住在这基本是“三不管”的地带，那就得利多了。楼上所有住户，看好小楼周围的荒坡闲地，纷纷开垦种菜，收获忒多自给自足。 还有住户每年春季买些鸡崽，养大公鸡杀吃、母鸡下蛋，改善生活艰苦条件，其乐融融。 由于工厂当年住房紧张，双职工亦要等孩子6周岁方能排队等候分往家属楼房。 就这样，我是在此经历了由单身而成亲再生子的人生阶段。直到独子5岁时，工厂要我等搬迁往普通的家属区楼房—— 一区即俗称的“迎风楼”，说是要给坡下的技档科腾地方，这才了结了在此居住将近十年的难忘生涯。 其实以上仅是摆开场子，介绍来龙去脉。主题“馋电狗事”还是发生于单身期间。楼内当初的住户，主要是我们老工程科的单身汉和“一头沉”(男在工厂，女居农村)职工。 由于我们陕飞(刚建厂时名叫国营彤辉机械厂)，当初遵循上面指示“靠山近水扎大营”，居点虽靠秦岭南麓，四周尚属丘陵地区。工厂的车间、科室，家属区的楼房修建，亦不晓土工作业方量超巨，推平了几多山包，才得以陆续展现今日之况。 不知举国各地，可曾有此风景，那就是由于我们占地量大“七沟八梁一面坡”且如羊拉屎蛋，生产区和生活区多年来无法如同别的厂矿企业或是机关单位修筑围墙(近年来一些车间、科室才各自为政，简易包装)。如果那个时期您目观耳闻附近农村的闲散人员，背个背篓，就可在厂区的厂房和家属区的路上四处游转，那是习以为常亳不新鲜。 不但工厂同围的农民在厂区、家属区四处乱转，大有“条条大道通罗马”的游哉优哉之感，就连他们散养的看门狗亦不时出现在我们面前，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咦，不是说“处处留心皆文章”吗？放着这不甚费力便可到口的“香肉”(广东人对狗肉的爱称)，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我们老工程科的职工，家居农村者甚多，他们皆不忍心杀吃自家所养狗之肉。但是由于身处工厂艰难困苦时期，主食尚难裹腹，何谈油荤开胃。 当然，有我这自幼百肉不忌，到老无荤不香之人在电狗举动里起到中坚力量，办起准备工作便是立杆见影。于是我们雷历风行，将科里的一张铁皮拖至楼下，上放一块炒熟的猪肉皮块，并将自窗而下的电线拴往铁皮。 当时我与几位单身伙计住在二楼临西套间，说好两人一组藏于窗内，掌握时机，及时合闸，收获战利品。然而隔墙透风，又有几位自愿参战以开眼界。 那天晚上，老天尚予关照，正是如同古书所说的“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机会难遇，天助我也！ 谁知，平常夜间，野狗不时游逛于小楼四周，寻找吃食。那天却偏意外，除了子夜之后先后有两狗在楼下溜达，偏偏瞅见铁皮、便绕开而行。此举影响我们的电狗情绪，兵书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众人亦是如此感觉，又因白日劳累，一个个抵挡不住困意来袭，纷纷归床入眠。 说起电狗，那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狗怕入套丢命；我等怕误伤夜半起床的“歌手”，出楼去“唱民族歌声”，万一误入我们设置的“雷区”，罪莫大矣！ 最后，只有我和对床的长者坚守阵地。熬到时入三更，只见一只肥壮黄狗踏上铁皮，欲去吞食焦黄猪皮。 说时迟，那时快，我将窗边电闸推合，只听“嗷”的一声，如雷贯耳，惊得楼上楼下室灯纷亮。 再看那只猎物，在嚎叫的同时一蹦多高，“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煮熟的鸭子，又飞咧”，这下对我们的打击忒大，赶忙拉下电闸，扫兴收摊。 次日，有人提议当夜再看时机，我们多人甚觉不妥，倘若狗肉无福入口，反将起夜解溲人放翻一个，那时便悔之晚矣！再说，那黄狗遭电击时狂嚎之音贝，已达震耳欲聋，如果有人举报，那我等尤其是我便再不用购买刮胡刀了。 虽然上述用心甚深却无所收获，感觉过于扫兴，但是，忆思过往，我还是尝过狗肉的。 那是在1967年之夏，上午我闲逛到西安大华纱厂家属区与夜校一墙之隔的东操场，忽见原附中初六五届的同级、同班好友三狗(三宝)、凤生、群生、小辈(四辈)、小嘎(学友)、二狗(文生)、小气(治民)等人正忙活着将一只是否野狗的大黄狗吊在单杠的钢管上。他们准备按照老法，将一碗凉水从狗口灌入内脏，将肺激炸，便可如愿。 谁知那黄狗四爪乱挣，难以当场毙命。还是三宝心硬手利，抓根铁棍，三两下狂抽便将猎物一命呜呼。继而剥皮、开肠破肚。 几人将“宝贝” 抬往家属区二村，热心好客的小嗄安排在他家的砖炉上清洗、切块入锅文火慢墩。直到肉熟出锅，捞出控干，几位好友这才剥蒜捣之与酱油、香醋合拌，蘸食狗肉，兴高彩烈地吃将起来。是呀，那时正处文革食物匮缺期间，民众平常难得开荤补充营养，今日喜遇良机，正可大开杀戒，滿足心愿！ 我家与小嘎家相邻，那浓烈喷鼻香气袭人的味道将我吸引进屋，可一见众人狗肉蘸蒜，如同老僧闻荤又望而却步。 还是小嘎发小知我自幼葱蒜吃伤，夾起大块不烫口的狗肉递与我手。我这才感觉“天上掉馅饼”似地初尝狗肉，那种美妙滋味，是难以用文字描绘，至今没齿难忘！ 从插队陕南巴山落户到知青招入工厂之后，又在职工图书馆内的报刋杂志了解到广东早就有欣食狗肉之习，而且尊称其为“香肉”。 这且不说，狗肉还分档次，排为“一黄二黑三花四白”，当然，那是美食家的高评。民间遍传，狗肉是大补美食，尤其是冬寒期间配以烧酒佐餐，那是锦上添花，美难言说(不宜提及滋阴壮阳)。 改革开放之后，我们陕飞在国家基建投资皆已到位，工厂要我基建部门自负盈亏，挣到钱可发工资，无收入那就西北风管饱。这就事关基建部门的职工的生活大事，须要挤入汉中的建筑安装工程的市场，以免大家无米下锅。 在此汉中建安工程市场扎根二十余年期间，限于行业的潜规则，少不得与事关各方相互请客，推杯換盏，联络感情，争取多揽工程，以便给我基建部门多多挣回真金白银。 物以稀为贵，谁说狗肉不上桌？尤其在雪花纷飞气温低下的冬寒季节，狗肉火锅那是频频畅登饭桌，令人皆大欢喜的。然而，我却怎么也品不出来多年前的特别滋味。 事实如此，1967年之夏近邻、发小、同窗小嘎递给我的那块狗肉之香此生巳是根深蒂固难以忘怀！ (文完) 入厂单身期间，生活条件观苦，“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于是突发异想，准备电狗解馋。 工厂四周遍布村落，众狗前来厂区和家属区溜达找食做客，习以为常。 那夜，先后有两狗靠近我等布置得“雷区”，可惜未能入套。 同上。 三更将晓，一条肥壮的大黄狗踏上铁皮，欲吞诱饵，经我窗内合闸后如雷哀嚎，一蹦多高，逃之天天。 虽然计未得逞，肉没尝得，但忆起1967年之夏，那可是托多位同学之福，还是曾经坐享其成，将黄狗肉大饱口福。 广东人欣食狗肉，并称之为“香肉”，而且将狗之档次分为: 一黄； 二黑。 三花。 四白。 可爱的狗狗，其实我是暗恋它没齿难忘的异香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