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商海扁舟涉时代洪流 五十六

王志安 五湖散翁

作者 五湖散翁 【按语】由于错误判决，出演过犯罪分子角色的作者，刚刚走上了自主创业道路，接着便被政府披红挂花，出演致富带头能人角色。作者用一个个活生生的事实，讲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数千年农耕文明如何向工商文明迅速转化的历史巨变，以及相应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转变的历史烙印。作者用个人真实故事讲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发生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大潮。

中国解放之后，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建立起了强大的国营经济体系。当时由于历史原因，按苏联模式实行计划经济，没有实行市场经济模式。在改革开放前，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当时的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就是农民在房前屋后栽种几棵树木也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割掉，农民在家养鸡养羊超过几只也当作资本主义尾巴被割掉，农村集市贸易基本被关闭，任何家庭作坊都不许生产任何商品。这实际上就导致了社会生活物资供应的短缺。那时候到处都可以看到排队购买生活用品的长长的队伍。当时的日用物资，白糖、白酒、茶叶、肥皂等都非常短缺。由于短缺，这些日用品都显得贵重，当时居然可以把日用品当作为礼品送人。1978年当时某县文化馆的馆长为了和省美协领导搞好关系，送了十条肥皂，就皆大欢喜。某村青年为了当上社请教师，给大队支书送了半斤碱面，便如愿以偿。可见在当时，生活日用品是多么短缺。

改革开放后，放开了对私营经济发展的控制，允许农民在家中养鸡养鸭，养羊养牛，在庄前屋后种树种果，在自己的自留地和土地上种植蔬菜和经济作物，也允许开办家庭作坊，生产食品、酱油、陈醋和各种日用品，把多余生活用品拿到集市上去交易，满足市场需求。这样一来，社会生活物资供应短缺的现象一下得到了解决。全社会都不再为生活日用品的短缺而发愁，可见当时的这些改革措施都是多么成功的，中国的经济潜力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正是由于中国在前三十年让国营企业得到了强有力的发展，积累了充足的国家财富，后三十年改革开放，引入市场经济，全面搞活了经济，中华民族才能大踏步地走向前所未有的崛起之路。

回想过去世界的三百年现代化，实际都是在搞西方化，只有中国崛起之后，才告诉世界，实现现代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那就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呢？就是一边是民营企业，另一边是国营企业，这就叫双轮驱动，但凡是所有关乎民生的，都会走上国有化道路，所有关乎市场经济的都会走上公平竞争道路，这就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仅是引领中国走向强盛的道路，也是引领全世界走向新时代的伟大道路，这正是我们改革开放以来才走出来最新时代的正确之路。

但是我们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摸着石头过河，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是没有出现一点经验教训。大家知道我们搞改革开放，引入市场机制，绝不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但在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在资本和金钱的诱惑下迷失了方向，分不清到底什么姓资什么姓社。一时间出现了很多怪现象。

我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政府部门兴起了一股逢年过节看望各级领导的风气，每逢过年过节，看望上级领导的车辆一时间连城市的交通也形成了堵塞。当时我听说，有一个革命老区的干部，没什么礼物送给领导，就从庆阳把自产的核桃装了一麻袋，一直送到曾经的老上级家，老上级已经是省上某部门的领导了，住在兰州市一栋带外楼梯的二楼上。当他等领导下班后，他背着一麻袋核桃送到二楼门口。敲门时，领导怎么也不开门。他就用力敲门，气的领导打开房门后，就愤怒地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你到底要干啥？背着一个大麻袋来，你叫邻居看我收了多少东西！“ 被领导痛骂得晕头转向，一不小心，麻袋跌落，摔得核桃滚满了下楼梯的台阶，他慌忙走下台阶时，被滚动的核桃摔倒，从二楼滚到了一楼，简直狼狈不堪，这是多么滑稽的一幕啊！

这位老领导为什么这样生气呢？原来他家收到的食品牛肉和整只的羊肉等东西太多了，放满了他的半个车库，根本吃不了，很多东西已经发臭不能吃了，他刚刚叫司机才把车库中不能吃的牛羊肉偷偷倒进黄河中。他的老下属又背着整麻袋东西在白天来送来，领导咋能不愤怒。

我们不能因此定义这位领导就是贪官，只是当时一下兴起的送礼潮，直接让这位领导难堪了。不过当时给领导送礼，还处在送食物阶段，不能不说，这里边也包含着中国人自古就有的人情世故。但事物总是变化的，后来给领导送礼，就变成了红包，那就巧妙多了，到了红包阶段，那含义就不仅仅是人情世故了。

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在我的文化和百货店中来了一位机场的副团长，是机场场务站的领导，由于他常来我们这里购物，关系很熟。他和我商量，先从我这里赊欠一批东西，比如雕刻精美的洮河砚台，上等级的名人字画等等。他很坦率，告诉我，他要拿下正团长职务，为此还成立了一个公关小组，他驻兰州办理此事。希望我接到他的电话，就把东西给来人，签字记账。我当时很纳闷，难道升官职的事也能用公关方式拿下？由于他以往的信誉度高，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他。

过了一个月，他果然升成了团长，高高兴兴来给我结账。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部队和地方的各部门领导的人事调动都很频繁，有些人刚履新职不到两年，未满一届就有被调动，这中间真有大文章。每到换届前，各部门领导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起努力，跑官不亦乐乎。有人给我说，跑官的跑字，非常形象，左边是“足”，就是要跑动，右边的“包”字，说明你还得带上一包钱财，才能跑来官职的升迁。那时候社会上流传着一句顺口溜，” 跑送殷勤，升官加薪，只跑不送，原地不动，不送不跑，官职没了。“

到了二十世纪初，最有时代特色的话题，就是跑项目。这个时候的”跑“字就更形象了。左边的足，就是要从地方跑到京城，右边的”包“，就是要必须带上十分丰厚钱财。很多地方都成立了驻京办，驻京办修的一个比一个有特色。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阔气。派到驻京办的专职主任人员都成了有通天手眼的超级能人。那时间，国家的财政状况非常好，中央有很多花不出去的钱财，给了地方很多五花八门的扶持政策。而这些扶持政策也比较不系统和规范，所以全国各地消息灵通人士就有了用武之地，各地跑项目就成了风气。但能跑到项目的，都必须有一些特别关系，而且中央扶持地方的项目名目很繁多，资金量也不等，有些资金量还特别巨大。当时从项目中抽取提成就是公开的秘密。以至于有一批专门跑项目的队伍。他们只要给地方跑来一笔钱，比如两千万，地方政府就留一千万，另外一千万就作为二次投资，直接让跑项目的人带上再到京城去继续跑项目。这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利益链，到底怎么分配利益，别人就不得而知了。跑项目这个事在当时非常火，几乎是合法的行贿操作，有些地方还真的跑来了很多项目款，让地方经济得到了发展。至于这中间的贪污腐化问题就可想而知了。在一段时间中，把这种跑项目的活动叫做“跑部前进”，就是跑国家部委，就能有大量钱进来，一时间跑项目的风气席卷全国，能跑到项目的人都成为当地政府的大红人。

那时间也出现了一些假冒和中央领导有关系的神秘人物，神神秘秘地把跑项目的人骗到钓鱼台国宾馆住下，每顿饭喝十多万一瓶的特供酒，表现出他们的富有和奢侈，等从跑项目人的手中把名义给中央领导去送礼的几十万现金或百万现金拿到手之后，他们便立即从人间蒸发了。尽管被骗，可跑项目的人根本不敢向公安机关报案，他们怕报案之后，彻底的调查处理，就会把他们的非法所得也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们往往就会选择哑巴吃黄连，说不出口。不过跑项目的人手中有的是钱，骗走的是小钱，他们有的是大钱。很多驻京办跑项目的主任，都在北京为自己购置了华丽的豪宅，甚至有几套住宅。有好一些驻京办主任，手上有钱了，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开始进入他们的人生极乐世界。但是他们还是违背不了一种报应，无义之财毕竟会耗尽他们的福报，最后还是在国家后来开展的反腐重拳下，沦为阶下囚。

后来各地驻京办的问题陆续暴露，中央发现之后，便发文明令禁止县一级政府在北京设立驻京办事处。可以看到党和国家的纠错能力，就连逢年过节拜望各级政府领导的风气，也被明令禁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改革开放中，摸着石头过河，中间随时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我们的党和政府就会根据形势变化，立即出台纠正措施，随时调整政策，适应伟大时代的新情况和新变化，让我们国家的前进步伐，稳稳当当地走在中华民族势不可挡的崛起之路上。

五湖散翁以书抒情

五湖散翁书毛主席《沁园春 . 雪》 五湖散翁书中堂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