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快到中秋了,我却一直待在谋道,天太热了,连谋道这地方都需要吹电扇降降温了,博云广场上昨天下午的计温牌上显示:32,6度,这恐怕是谋道罕见的。楼下是博云小区的一个交通转角,这几天每天都有业主回城回家,装车送行致好,明年再会的声音不绝于耳。按理,我也该回了,可走不了,因为这段时间血压高犯了,眼睛发蒙起雾,不敢开车。养着,在卫生院连着吊了几针,强些了。我像一只折翅的侯鸟,迟迟不能起飞,不能融入返城的大军。这些时只有在谋道徘徊,但因为这,却丰富了我的谋道苏马荡寻古的系列文章。今天,我们去了谋道蚂蝗村的天主教堂,信息是农贸市场上开杂铺的王妹提供的。</p> <p class="ql-block">天主教传入蚂蝗坝</p><p class="ql-block">1866年的春天,一个信教的宜昌商人住在十三保支罗向英荣家,动员向英荣加入了天主教。当时向姓乃当地望族,在向家的影响下,南坪司信教的人越来越多。随后这个信教商人回到宜昌教区,向德西圣主教汇报了情况,德西圣派王天寿神父前来利川支罗管理教务。还派了一个姓彭的老神父负债支罗一带的传教。后来,王天寿买大石包向姓的土地修建成利川县第一座教堂。这也是蚂蝗村天主教堂的由来。</p><p class="ql-block">蚂蝗坝天主堂</p><p class="ql-block">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晚清民众在当朝腐朽统治阴霾和黑夜中,孤寂的穷苦民众要找到心灵的归宿感,在困顿中要找到依赖、找到寄托和精神支撑,这就使宗教传播,有了民众思想基础。宗教信仰很快渗透到了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嫁娶教友的儿女、势单力薄者、租赁教会的田地、进入教会学校读书、接受教会资助都必须信教,感到现实生活没有希望更要信教等等。一时间蚂蝗坝很大部分民众都成了教徒。于是天主教会会长赵百顺提出在蚂蝗坝建造一座天主教堂。邓炳文神父派高神父、余文金和余文银神父购买蚂蝗坝聂姓的两个山包修建天主堂和女儿学堂。耗时一年,于1916年两堂竣工。竣工庆典当日,有八位神父献祭,数百名教徒恭领圣事,场面壮观热烈。可见天主教神权完全控制了这块区域。(以上资料在网上查找到的后去釆访谋道文化老人陈兴财等得到证实)。</p> <p class="ql-block">我无意评价西洋宗教对当时中国内地的这种大山之地的影响。一些传教士,也有洋人化名中国人姓氏加入到这个传教的行列,游曳在中国的大地和各个农村乡镇,直至利川谋道的大山里。这是晚清腐败的使然,是一种经济和文化的侵略,晚清签定的许多不平等条约,其赔款有许多就使用于这些传教。</p><p class="ql-block">当然传教也带来了文化的输入,比如女子学堂,还比如慈善救济、孝悌文化的对接,还有山区农民西洋文化的启蒙,山区西洋建筑的修建并与土家文化及建筑的结合,(从大水井的建筑以及谋道谢家老宅的建筑王家老宅的建筑等都可窥一斑)。从这一点上来说,传教是带来了进步的。</p> <p class="ql-block">天主教信仰指向的是一位主动走出自我,向人启示的天主,他先拣选了人,并以身体力行的方式吸引人,而且,人越是认识神,就越能认识自我。</p><p class="ql-block">这或许是一种暗示,你一定要信仰,信则具有,不信则全无。其实,思想总应该是走在行动的前面,它是一盏灯,照亮了路,让人在探索中前行,也会有一种幻想的冲动,从于无声处,从虚幻中觅得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结果。这兴许就是宗教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蚂蝗村离着谋道集镇不远,约10几公里,经太平村的09县道,过太平村,再往前拐上一条村级小路,停下车,问问路边的农户,就可以找到蚂蝗村天主教堂。天主教堂很有名的,此地路人皆知。</p> <p class="ql-block">我们下车问路,很巧问到了蚂蝗村11组的老生产队队长聂世界,这教堂就在他姐姐家,向氏村民就住在此地。聂世界一直带我们走向这座废弃了的老教堂,并陪同我们参观和讲解。</p> <p class="ql-block">向氏居民住在这里,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教堂,还不如说是一个养鸡场。</p><p class="ql-block">二座主建筑,一座为祷告室,一座为钟楼,均为两层,西洋圆窗,窗上有欧式百页窗,钟楼为两层,有楼梯通往钟室,大钟已不知何处去了,原来摆钟的地方已改做一副窗框,用塑料袋钉盖。老聂喃喃细语说:原来是有钟的,七八十斤的一口大铜钟,晚上敲钟二十多公里的万州云阳,此地的铜锣关、鱼木寨谋道镇都听得到的。八十年代钟还在,后来不知道被谁摸去了。</p><p class="ql-block">钟楼的上方有“大礼堂”三字,这里应是祷告、做礼拜的地方。可以感知当年铜钟一响,信众无数,唱诗一片,热闹得狠哟。</p> <p class="ql-block">对天主教我并不生疏,小时侯住汉口上海路,就有中南地区最大的一所天主教堂,我们住的还是当年神父住的房子。高大有百页圆窗,木地板,特别是屋顶天花板我是颇有印象,在破损处,有齐整的小木条,镶嵌得齐整,再用石灰抹上;还有楼梯栏杆,那车削成“罗马柱”的木制栏杆。这都是典型的西方人的作品。在这大山深处的寻访与我五十多年前的城市生活产生交集,并契合在某一点上,真令人百感交加。文革时,红卫兵们曾撬开铁门冲进教堂,用撇拽下来的铜烛台杆,狠狠砸向那油漆得光光亮亮的管风琴……</p> <p class="ql-block">教堂破损得很厉害,用铁网围着,现在有人在这里养鸡。一只顶冠彤红的大公鸡领着它的鸡妻妾在这里踱步、吃食。没人修𥛶,没人管理。</p><p class="ql-block">这里从解放后就凋零了,信众少了许多,以至后来教堂改成了小学,又改成了村公所,镇里下派干部在此办公,后又分给贫困户在此生活。五八年大办钢铁,一些铁器被搜罗走了。文革又遭到一次浩劫,老器物不存了。聂世界以及后来接受采访的老聂舅母高氏如此告诉我们。</p> <p class="ql-block"> 党和国家对宗教问题的基本政策是: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p><p class="ql-block">天主教没人信了,或者信的人少了,也就放任自流,凋僻、荒野了。</p><p class="ql-block">透过岌岌可危的破屋,我们可以见到秋高气爽的谋道蓝天,几朵白云在上空飘飞着。谋道苏马荡这个地方,现已被建设成一座避暑兼康养的城池,有大量的城市候鸟居民的飞入,有了侯鸟的参与,文化与大城市、大视野接轨,以后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