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在草原

白亮

照片提供：夏 丽

        八月初，去草原旅游，在呼和浩特跟了个小包团，因其他游客爽约，变成我们一家人独行。少了点“拼车客”的拘谨，多了份“自驾游”的自如，边走边看，犹如歌中所唱：“让我把这美丽的景色看个够”，美哉悠哉。

        车行辉腾锡勒广袤的大草原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如诗如画的美景图。浅山、绿草、花甸、风车、蒙古包，云朵在湛蓝的天空上，漂浮变幻出奇异造型，马、牛、羊群在自由地散步和觅食，风光旖旎，生机盎然。

照片提供：余建本

        草原的天气预报是最不准的，走着走着雨来了，乌云压顶。看着看着天蓝了，彩虹横贯。我时不时地摇下车窗，呼吸着清新而又温润的空气，负氧离子澎湃着我的肺腑。顿感，神清气爽，病痛全消。就连不谙世事外孙女也见识了“风雨之后现彩虹”自然奇观，一路上“爽歪歪”的。车载音乐唱起了那首“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走进了阳光迎来了春”的歌，仿佛我的心在草原飞。

草原游剪影

        车在一片金灿灿的花海边停下，满目碗碟大小的向日葵花，像一张张孩子笑脸，随风摇曳。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向日葵花，似乎比我吃过的葵花籽还多，这恐怕是“万亩网红打卡地”的魅力所在吧。活泼的小外孙女，拿着一把青草，快步奔向半坡上吃草的羊群投喂。怯生的羊儿没有像动物园里驯养的那样听话，根本不稀罕她手中的草料，齐刷刷地转向离她而去。她撵呀，追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得望“羊”兴叹。外婆赶忙拔了些野草花，领着她到路边脱单的小马驹前投喂。看着马儿吃干吃净，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眼尖的她又发现几只小田鼠，一溜烟躲进地洞里。她用纯净水瓶塞住洞口，令我们分头把守各个洞穴口，守株待兔。她哪里晓得“狡兔三窟”的道理，最终一无所获。还是外婆帮她抓了几只小蚂蚱，装进瓶子里，使她获得了“战利品”，才肯“收兵回营”。

马背上的故事

        有人说：不骑马就等于没到过草原。这让我有了“纵马驰骋”的念想，蠢蠢欲动。年轻时，曾多次错过骑马的机会，这次“何不潇洒走一回”呢？于是，我又伸胳膊又踢腿，一通登场前的热身，并交待女儿用新买的变焦相机，抓拍几张“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特写照，准备发到群里显摆。谁知还在屁颠屁颠候场的我，却被巧克力肤色的马倌从人堆里“挑出”。原来我因超龄而谢绝入场。真叫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扫兴极了。无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在马背上潇洒。

照片提供：白 明

        女儿骑行归来，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草原的马比当年在家乡长安县环山脚下的马彪悍多了，骑起来很享受。听后，我黯然神伤，原先澎湃涌动的激情，淤积在胸口，有一种被“青春撞腰”的隐痛，难以释怀。还好，去黄花沟观光时，景区安排了乘马车游览，也算我与“马踏草原”沾点边，郁闷的之情得以疏解。我特意坐到马车的“副驾驶”，发现这里的“宝马”真牛，一匹马驾辕，能载三四十名游客。车把式看出我的心思，粲然一笑，露出座位下的电钮开关，我恍然大悟。原来，车厢自带动力装置，可谓是马车中的“动车”，智能而又拉风。

        下车后，我和家人被两匹耳鬓厮磨、相携相守的马儿感动到了。旁边的牧马人告诉我们，这是一对出门“打工”母子。那透着柔情蜜意、互怜互爱的场景，使我想起席慕容的诗：“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感受着亲情的温婉和生命的活力。

照片提供：温淑华

        晚上夜宿草原，感觉现今的蒙古包比传统的布毡房洋气多了。塑钢质的外壳，格栅式的设计，玻璃面的屋顶，客房型的布置，堪比住进了豪华的房车。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卧大地，头枕草原，眼望夜空。虽说毡房不那么“原始”，但能在草原过夜已够“接地气”的了。

        午夜时分，天气突变，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水借风势狂灌毡房，击打在顶壁上噼啪作响。加之，声声闷雷碾过屋面，道道电光频闪床边，颇有末日来临般的恐怖。妻子蒙着被子说：“我咋有些害怕呢？”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刷着手机故作矜持地回答。当手机信号和充电显示的图标消失时，我发现停电了，心里骤然发怵。毕竟身处人烟稀少的大草原，通信失灵，求救受阻，岂不危险？冥冥中一声炸雷伴着闪电，直劈下来，整个毡房开始晃动，床下渐渐进水，耳边传来汹涌澎湃的洪水声。我赶忙去叫妻女，却不见她们的踪影。正当我慌不择路时，被妻子从梦中唤醒。只见她睡眼惺忪地说：“快把灯关了，我还想再睡一会。”我望着天井窗射进的白亮亮的晨光，低沉的心情瞬间亢奋起来，乐呵呵地说：“关啥灯呀，天亮该起床了。”

照片提供：庄国芳

        一夜惊魂过后，又迎来新的早晨。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光芒四射。那蓝天白云下的远山、缓缓转动的风车和蘑菇状的蒙古包群，还有“风吹草低现牛羊”焕发出的勃勃生机，一并在我眼前又活泛起来了，新的旅程开启了。

        在草原，看敖包祭祀，献哈达祈福，观马术表演，赏民族音乐，美好如约而至。特别是那凄美悠扬的马头琴声，似在演奏岁月的歌谣，神驰心怡。饮一杯热奶茶，喝两盅马奶酒，撸几串烤羊肉，满口溢香。

视频：心在草原飞

        在草原，身穿华丽的礼服，走进诈马宴。我有幸被选为王爷，携夫人上前，首刀切开烤全羊，把酒敬天敬地敬祖先，享受着“皇阿玛”的那份拥戴和尊贵，无上荣光。

        在草原，参加篝火之夜狂欢，学跳蒙族舞蹈，一展游牧民族的豪爽与奔放。不怯场的外孙女，登台为歌手伴舞，玩出“袖舞惊鸿影，裙飞彩凤翩”的心跳，开心不已。

        离开草原时，晚霞红彤彤，青草绿油油，依然那么昂扬，动人心魂。我很想赋诗一首，可憋了半天，却造不出像样的词句，索性把那首熟悉的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倒过来吟念，“只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禁不住心潮又澎湃起来了……

2024年9月6日

视频：热情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