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相册里面的追思</p> <p class="ql-block"> 人生路漫漫,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几度忧愁,几度欢笑,凄风苦雨雾愁云,阳光雨露又一春。鹅毛飞雪秀红梅,雄山挺拔看劲松。急流险滩搏浪花。风息雾散,柳暗花明。蓦然回首,风雨、春秋、忧愁、欢笑历历在目中。这也是对父母一生一世英名的赞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陈年老相册</p> <p class="ql-block">医用箱</p> <p class="ql-block">医用箱</p> <p class="ql-block"> 翻开那多年沉睡发黄的相册,那些老旧泛黄的照片,尘封了多少往事,黯淡了多少人物,记录了许多甜蜜或悲伤的一瞬间。这一瞬间就像是生命,闪烁着时间与生命搏击的浪花,每当收拾父母留给我们的家当,无不沉浸在弹药箱依旧呈现着当年战争硝烟的战火,军装奖章彰显着军人的神圣的荣光,相册日记手稿是对时光的追溯之中,每一个物件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和动人的故事,记录着那段光荣的一段历史,那里有父母,部队战友,姐妹,不同时期的战斗场景,抗美援朝的火车,那个年代的邮票等,美好的时光,充实的生命活力,更显生命的芳华与多采多姿。</p> <p class="ql-block"> 翻看着每一页的照片,不知不觉,思绪万千,哀思难诉,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眸,翻腾的脑海里时隐时现,父母离开我们已经八个年头了,我看到以前父母为我们忙碌的身影,保护我们的身躯,从青春到花甲,父母一生坎坷,挫折波澜,再看我的金色的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作为一个军人后代,我的童年聆听着军号的嘹亮,瞩目着绿色方阵,熏陶着军营气息,离不开部队大院的幼儿春芽。金色的童年,充满着美妙快乐和幸福的时光,在这金色的童年更孕育着父母的挚爱,时光总是要匆匆地从身边流过,带走了许多快乐有趣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中,父族里的奶奶早逝我未见过,爷爷及其叔婶姑都如敬如尊,而母族中,只有母亲一人,姥爷,姥姥,大舅甚早去世,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也许从母亲的形体特征能寻味道一些他们的气味,从小就很少听到母亲讲起自己的身世,甚至闭口不谈,</p> <p class="ql-block">父亲:何久明</p> <p class="ql-block">母亲:王淑梅</p> <p class="ql-block"> 只是听到父亲说母亲是个孤儿,其它似乎是父母共守同盟,母亲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直至1978年回老家上坟,按照父亲指定的距潮白河岸边大概一公里的位置,沿引滦入津河道公路其下,路边和田间小路的杨树排行伸延,北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一片绿油油的麦地上却看不到一个坟头,沟边点起一团黄纸,火苗飞溅,酒香四溢,纸灰顺然升空飘向远方,阴阳两地,姥爷、姥姥、大舅,我们虽未相见一面,故人已去,丝烛残燃,大地无言,唯有思念永存。</p> <p class="ql-block">春回大地 禾苗壮</p> <p class="ql-block">田间小路,绿树成荫</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家族及身世,那段历史一直迷离困惑着我,一九七五年的七月,酷暑盛夏,15岁的我,那时还不知所以然,陪伴着母亲,从宝坻黄庄洼农场的家所在地账房圏村步行往返24公里路到郝各庄镇中登村看望多年未见得母亲二姨,那一次看望也是最后的一面,从中得知我的姥姥姐三个,一九七八年春节陪伴着母亲从老家陈家庵步行穿过潮白河铁路大桥到郝各庄看望她的三姨,随着我的年岁成长,饭桌上听着家史的传说,我从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加之后来我来到母亲的出生地刘各庄村看望我的姑奶及胜似亲人的李占元舅舅家,经过几年回老家春节拜年走访长辈知情人基本弄清楚了母亲的身世,并了解到了那些悲惨的生活阅历。</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1928年10月20日出生在宝坻刘各庄村,当时的村庄,抗日烽火,地薄疾贫,虫灾水灾,乞讨要饭,民不聊生。</p><p class="ql-block"> 姥爷自幼深中隐厚,忠信乐易,是村里有名的“窝囊废”,“老实透了,八脚踹不出一个屁”的绰号,平时少言寡语,诚实守信,助人为乐,诚善待人,家里河床不足亩地赶上水灾颗粒无收,靠着扛长工,打短工,凭着祖传的木匠手艺为村里村乡盖房,打板柜,修理独轮车,马车,农具,织席,刨扫帚,有年四节做清石板冰糖葫芦和雪梨维持生计,一些穷极生疯的人总是欺负他,算计他,正如“人穷志短有人欺,马瘦毛长有人骑”。姥姥自幼姐三个排行老大,漂亮,聪明伶俐,后因一场疾病双目失明,从此走上了人生的低谷,营养不灵,瘦小的身躯,但是姥姥“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身残志坚,顽强不屈,自理坚强,学会穿针引线,缝衣做饭,地里农活,样样全能,干事负责。</p> <p class="ql-block">刘各庄村</p> <p class="ql-block">犁耙</p> <p class="ql-block">手拉风机</p> <p class="ql-block">纺车</p> <p class="ql-block">织布机</p> <p class="ql-block"> 因为残疾和姥爷组合了家庭,简陋的土坯房子,一口缸,一口锅,几个古瓷碗,一块清石板,几个粮袋加之几把农具就是全部家当,后来有了大舅生了母亲,后来一个小妹妹因突发疾病无钱治疗死去了。姥爷姥姥相依为命,相伴同行,一起耕地,一起收割,夫唱妇随,一起买红果梨沾冰糖葫芦,一家其乐融融。苦中有乐,活出个样来给人看。后因姥爷长期劳累,加之娶了个瞎子,人称“瞎嫂”,还要养活两个孩子,忍受着村里人的冷嘲热讽,最终患上了肺病,咳血无力,怕人嫌,独居家中,无钱求医,家计雪上加霜。家里生活度日如年,靠着姥姥做奶妈,给地主扛活,夏季,乡亲们帮助,储备一些冬季吃的署干,菜干,到了冬季领着舅舅母亲乞讨要饭,向好心人家借粮过年,姥姥一直穿着娘家带来的几件破旧的烂衣服,冬不遮寒,夏不遮体,两个孩子靠着乡亲给的旧衣服姥姥穿针引线,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料理家务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过好苦日子,维持饥寒。姥姥每次多是趁着黎明天黑领着7岁和5岁的孩子步行十几里路到很远的外村乞讨要饭,哄骗姥爷出去扛活去,避开村里人的口舌,寒风刺骨,衣不遮体,几次被狗扑倒在地,吓的母亲鬼哭狼嚎,要来的零碎冰咯嘚高粱面玉米面窝头,旧布,好心人家给口热稀饭,母亲的脸冻得红肿,脚底的鞋磨没了底,手指头冻的胡萝卜粗,挨家挨户的叫,挨家挨户的要,多少次哀求,多少次的驱赶,多少次下跪,多少次的凌辱,饥寒交迫,顶着星星出,待着月亮回,一次姥姥被狗咬伤了腿,红肿发烧,姥爷想问个究竟,母亲才道出了真情,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哭着,喊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到年关,身无一文钱,锅无一粒米,只能闻着外来的飘香,真是富人家过年,穷人家过关啊。此后,姥姥给村上一户地主家洗衣做饭,喂猪,打扫卫生做家勤家务,这个活计还是看着人家的脸色勉强赊给干的,每天晚上大舅去接姥姥带回家里一些餐余剩饭,姥姥都是记着让姥爷吃,孩子吃,自己却是忍饥挨饿。一次,因为喂猪惨遭毒打,农村的猪圈有炕,有坑,有门,猪出门的对面是猪吃食的长石槽,门开后一面靠门扇挡住猪,一面是人守拿着勺子挡着猪,谁料猪吃着食竟跳过石槽跑了出来,踩踏了院子里的菜地,吃了晾晒的玉米,姥姥怎么叫,怎么赶,猪就是不肯回猪圈,地主婆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先是一通骂,趁机污损姥姥勾引她的男人,偷她家的东西,恼羞成怒,声嘶力竭,姥姥忍无可忍,据理相争,地主婆变本加厉,举起花椒木棍一通暴打,还是邻里乡亲得知过来劝解,姥姥忍着辱痛回到家中,一气躺在炕上,姥爷心疼安慰,口难开,话难说,似尖刀刺痛他的心,头部血凝成块,后背多处出血伤痕,大舅去乡亲家找来了猪苦胆凝结的石膏粉给姥姥涂抹,随后乡亲们闻讯赶来,见此状,义愤填膺,要到地主家评理讨个说法,地主见事态发展不妙,赶紧带着几升麦子和蔬菜前来道歉。</p> <p class="ql-block">生活水缸</p> <p class="ql-block">生活锅灶</p> <p class="ql-block">外出乞讨</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日本鬼子进村烧杀,抢粮抓鸡,弄得人心慌慌,四处躲避,地理的麦子熟了不及时收割就留给了鬼子汉奸。对于一位双目失明的女人,抢种抢收,不辞辛苦,日益操劳,为姥爷求医治病,撑起这个家该有多难。从此,不到十岁的舅舅撑起了家庭的重担,耕地种粮,谋求生路,母亲被寄养在她的舅舅家(我的舅姥爷家),在如此的生活环境下,母亲生性好强,不低头,顶起家务的重担,早晨鸡不打鸣就起床,春夏秋冬,掏灶灰,搽猪食,倒尿盆,洗衣做饭,刷锅刷碗,锅台高就脚踩凳子干,种地收割,时间长了,一家老小,没有饭勺不碰锅堰的,得到的是舅母的冷眼相待,母亲遵循姥姥的叮咛嘱托,忍气吞声,自己少吃点也要送给姥姥吃,再苦再累总是面对姥姥微微的一笑。时常舅母不给母亲饱吃,把饭篮子挂在房梁上,有时实在难忍情绪就跑到村边大树下或是我的太姥爷家去哭。母亲在九岁的那年,姥姥也许是感染了肺病,食欲不振,体力欠佳,伴着虚脱的身子,维持家务,该还的外债还清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直到熬尽了最后的力气,紧紧抱着亲爱的女儿,望着床前的乡亲祈求给女儿留一条生路,女儿的泪水已经流干,只有蓄内力,咬牙关,不留遗憾,给姥姥一个坚强的姿态,化悲痛为力量送走一位三十几岁双目失明的女人。一位三十几岁双目失明的女人来到了这个世界,点点滴滴的生活琐事,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精神的折磨,体力的支撑。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留给人们只有回味和思考。 时隔不久,姥爷因疾劳累,骨瘦如柴,望穿双眼泪已干,撇下孤儿寡母,带着一种悲哀,带着一种无奈,带着一种冤仇含恨卷席而去了。也许是姥爷的“窝囊废”生前的诚信老实,助人为乐,不贪图,不求索要,为村里村外父老乡亲修缮老房盖新房,打家具,修农具的善举善动,双目失明的“瞎嫂”至亲为挚,尊老爱幼,两个孩子清贫不懦感动了上帝,村里村外乡亲们为他送别,帮助孤儿共渡难关。从此,命运就是这样的无情,失去了双亲,没有了父爱,更没有了母爱,孤苦伶仃的兄妹开始了新的人生磨炼。十一二岁的舅舅孤身独立生活,母亲一是寄养,二是吃百家饭长大,童年的母亲和村里童年的姐妹相处融合,李家就是文章开头提到的李占元舅舅的家父收养母亲为干女儿排行三姐,上有大姐二姐,李占元哥哥,下有四妹。从此,母亲有了义父义母,有了姐妹兄长,有了期盼,有了后盾,有了底气。舅舅和母亲相依为命,童年时期的母亲除了照护好舅舅,奔波在童年的苦和泪,受尽人间的折磨之中,岁月的风酸早已在她的脸眼上刻下了道道伤痕。</p> <p class="ql-block">姐妹们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到了舅舅谈婚论嫁时,娶妻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母亲也嫁到了何家。支撑何家生活,干起了村妇救会主任职务,抗日打鬼子,平津战役之前服务。</p><p class="ql-block"> 后来,母亲随军去东北很不情愿,舅舅一家人需要母亲的照顾,才得以安心。去了东北后由于书信来往不便和舅舅家的联系基本中断了。母亲凭借着童年时期磨练的坚韧不拔的毅力,在部队除照顾家庭还勤奋努力工作,受到了部队领导的重用和奖评。</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全家随军转业到地方,才得知舅舅也因贫穷饥饿早早地去世了,舅母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他人。</p><p class="ql-block"> 在这期间,加之那场大革命运动,母亲再次受到了无情的打击,父母怀着一种愧疚心情托人说服沟通,以便看望舅母,希望能够抚养两个唯一的亲外甥女,弥补失去的时光,却遭到了舅母的无情拒绝。无奈之下也就随着舅母的心情去了。</p><p class="ql-block"> 直到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冬天,我去了李占元大舅家玩了几天,巧遇舅舅家的小狗掉在了斜对门家的菜窖里,我跟着也去弄小狗,回到舅家三表姐叫住我,给我讲起弄小狗的那家就是你亲表姐家,我才意识到那个女人一再看我的特殊举动。多想在我们这一代相认结缘。三表姐去做沟通工作,可是对方不肯相认,怕她的母亲不同意。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消失乃至今日也未相识。</p><p class="ql-block"> 童年与童年的不同,回味不同,记忆不同,母亲不愿意提及童年的往事我终于揭开了,那是痛苦的印迹。未愈的伤疤,不想再一次触击心灵的创伤,勾起沉浸的泪水。但母亲童年那些伤痕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母亲之所以伟大,之所以敢于冒着生命危险还外债奔向莫斯科,在于她吃过过去的苦,才知今日的甜,她幼小的心灵懂得一个真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军队是祖国的钢铁长城,把毕生的精力献给国家是她的终身誓言。母亲是一本书永远读不完的书,母亲无私的爱,美丽的青春献给了我们的金色童年。毕生的精力给予了我们成长的力量,为党,为军,为国,努力工作,艰苦朴素,大公无私,勤俭持家,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