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之米

不忘粗心男的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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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女儿买了一袋10公斤装的正宗东北五常大米，花了145元钱，比普通大米价格贵3倍。说是尝尝这昂贵大米的味道。于是煮了一锅吃，感觉并无特异之处。那为什么要卖这么贵呢？我想，无非是广告营销把价格炒作得这么高。这五常米7元多一斤，普通米2元多一斤。大米饭，无非只具有填饱肚子的功能，无需捧那么神乎。

有感于此，写一篇短文。





岁在甲辰龙年夏末，风燥日烈，热浪流滚。是日，囡于网购得大米一袋，标识曰五常大米，重二十斤许。

早闻五常米香糯甜软，为稻作上品，然吾本清贫门户少有余银，未曾尝之。今囡既购，顺水推舟品尝一二也可。

遂问囡价几何？答曰“145元。”余掰指一算，20斤计145元，斤米均7元多也，面露惊色，“何其贵也！何以为贵耶？”答曰“乃稻中上品也，故贵焉。”呜呼哉，嗟乎矣！

吾谓之囡曰：“汝未当家，岂晓柴米油盐之事哉？父少时常为生计之艰而奔忙，至今方稍有余粮，温饱刚过，小富尚远，终不舍得日日鱼肉之欢也。爷娘门第亦为书香人家，素有勤俭之德。祖父辈穷困乃以粗糠野菜充饥裹腹，及至温饱尚不忘旧时饥寒度日，乃以勤劳俭朴之风传家。然汝月俸不盈三千，安敢奢糜消费至此耶？女不教，父之过也。”

囡闻之，愧曰：“今为一，后无二也。然既买，且食之。不知父意允否？”

“罢罢，诺之言。”吾答。



是日晚炊，取斛舀五常米置于电饭煲中煮之。一炷香许即熟，与妻女聚桌食之，味淡，未尝有清香之味也。吾驻箸曰：“名头颇大，食之，名不符实，不过如此耳。”妻女亦附议。

吾仍不平，患价之贵。妻轻语道：“囡购五常之米，亦知昂昂之贵，然其购于父母食之，乃孝道之举也，尔不褒也罢，焉有责其之理乎？囡拳拳孝心，足见其德也，妾身窃为之喜。夫君可当面赞其孝悌之行也。”吾闻之，心释然，遂谓囡曰：“儿孝母慈，家有幸焉。囡费银两孝敬爷娘，父心甚慰也。为父适才错责于汝，当乃为父不是，特请咎，尔不必在心。”



五常米贵，然则未闻粮农以米致富，何欤？忖之顿悟，乃阶级之地位迥然耳。自夏至今，历朝历代凡五千余年矣，皆为权贵富农工贫，农工身处底层，披星戴月辛劳一生却终不知饱暖。农工为鱼肉权贵为刀俎，孰不闻“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乎？一国乃以农为本，若以商为立国之本，则田荒地芜无人再愿从农，国之仓檩无余粮则民心慌，社稷动荡则为之不远矣。商者，利也，无利不起早，无奸不成商，奸商与贪官勾连，民之所害焉。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政通则人和，政腐则人戕。此治国方略，不可不察也。

东北，物富粮丰，工农基础甚佳。然改制下岗致数千万工人无业，此为工之不幸也。米贵则商夺利，米贱则农蚀本，此为农之不幸也。农、工俱不幸，民众之怨积聚，久之，必如火山之蓄力而喷发。

唐杜工部云：“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诚乃体民恤民之箴言也。若非，则民心皆失，钟鼎将倾覆矣。

由五常大米，斯有感喟，聊以表心，云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