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金见闻（三）库巴部落

晒太阳

在彭得部落的灿烂文化中，我们享受了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次日清晨，满怀期待地筹备着向刚果金的第三大部落——库巴部落的探秘之旅。然而，我们又被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留意到了，他们认定我们是外来工作人员，并据此要求我们按照当地法规缴纳每人700美元的费用。我们只是旅游的人，摄影爱好者，而非执行任何官方任务。地接社经过交涉他们最终达成协议。至于最后交了多少钱，我们并未直接得知。在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我们终于得以继续前行，踏上了通往库巴部落的旅程。

我们的旅程继续，沿途依旧布满了重重关卡，我们逐渐适应了在检查站的长久等待，甚至在等待的间隙，我们敢于走下车去，四处走走，让那双因长期弯曲而疲惫的双腿得以舒展。一日之中，我们虽未行走数个小时，但在傍晚时分，我们成功抵达了卢卢阿省的奇卡帕市。今晚，我们享受了宾馆的舒适，一些队友幸运地分到了配备空调的房间，而另一些则享受到了热水沐浴的惬意。无论条件如何，这都是一个让我们得到休整和恢复精力的宝贵夜晚。

7月8日清晨，正当我们整装待发之际，酒店却又出现波折。原来，据称前一晚的晚餐，因包含了八片牛肉而需支付高达800美金的费用，未支付则不得离店。因我整日随车颠簸，不想吃饭，错过了那顿晚餐，因此对那所谓“天价”牛肉的大小一无所知。面对这一问题，意识到不能马上出发的我四处闲逛，无意间发现厨娘正在烹饪几块带皮的猪肉，其上还残留着些许毛发，猜想这或许是他们自用的午餐。沟通沟通，终于和酒店谈妥的领队告诉我们，鉴于后续行程路况复杂，路况不佳，他建议我们将大件行李暂存酒店，仅携带维持两日所需的随身物品及相机装备轻装上阵。大家迅速响应，纷纷整理好行李，每个人手持轻便的小包，肩背相机包，终于踏上了新的旅程。

如果说前往彭德部落的旅程充满了挑战与艰辛，那么通往库巴部族的道路则无疑是绝望与未知交织的探险。一旦我们偏离了稍微平坦的一号公路，车辆便仿佛化作了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波涛中随波逐流，摇摇欲坠。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领队最终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停下了脚步，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原来，领队是两年前探访过库巴部落，但未曾料到短短两年间，道路状况竟恶化至此。前方更有一段未知的无人区等待着我们，而天色已晚，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领队决定提前扎营，以确保团队的平安。

搭帐篷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四周就迅速被好奇的村民们包围。厨娘忙碌地开始生火做饭，经过两个小时的精心准备，她终于端出了饭菜。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是中午还带着毛发的猪脚，而鸡肉的数量却屈指可数，见状，我急忙奔向厨娘那里，想多夹几块鸡肉。等队友们意识到并想效仿时，却发现鸡肉已经被厨娘悄悄地藏了起来。原来，那有限的鸡肉是特地为老板保留的。从搭帐篷到用餐结束，村民们始终在周围围观，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回家吃饭，因为家中一贫如洗，家当三件套，包括一个塑料盆用来盛放苜蓿粉，一个水桶用来装水，还有一条鲜艳的塑料凳孤零零地放在大门口。至于晚餐，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种奢侈，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晚餐可吃。直到我们完全进入帐篷，村民们才渐渐散去。

而次日清晨，团友们发现一户人家竟然在烤制一只尚未去皮的猫作为食物。

非洲的天气特色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酷热难耐，夜幕降临则凉意袭人。因为第一次露营，我们经验不够。深夜，寒意透骨，我被迫从梦中惊醒，也不管干净与否，将随身携带的所有衣物尽数披挂于身，但即便如此，那份刺骨的冷意依旧难以驱散。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对g•Vulcan的无限思念与懊悔。我后悔自己没有预见到这样的寒冷，为何没有将其随身携带。我无数次幻想，如果g•Vulcan此刻就在我的身旁，那将是何等的温暖与安心。它小巧随便塞在哪里都可以。遗憾的是，现实是残酷的。这一夜的寒冷不仅让我受尽了折磨，还导致了几位团友出现了咳嗽、腹泻等不适症状。

我们穿越尘土飞扬、颠簸不已的崎岖之路，深入部落腹地，沿途连小卖部的踪迹也难觅。在这样的环境下，水和零食成了稀缺资源，我们不得不实行严格的限量配给。邵总凭借丰富的经验，总结出一套独特的饮水方法，即在确保喉咙不干涩的同时，又避免频繁如厕，以此来最大化地利用有限的水资源。

我的方便面在此时成了难得的美味，我仔细盘算着剩余的几包，计划着它们能陪伴我度过多久的艰难时光。然而，在这段旅程中，我始终无法忽视司机和副工的辛劳。尽管团队里的老师不断劝阻，我仍坚持将自己的水和食物分给他们。我认为，在这样高强度、恶劣的出行条件下，如果连基本的饮食都无法保障，怎能确保我们出行的安全？而我由于路途的颠簸，我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问题——内痔因长时间的不适而加重，让我坐立难安。我只得采用一种奇特的坐姿，半臀着凳，另一半悬空，以缓解痛苦，在不停的折腾中艰难前行

尽管深处部落腹地，我们仍面临重重关卡。那些政府工作人员，也手抚腹部，饥肠辘辘，对着我们口中喃喃自语——“money, money”，贫困与饥饿在这片土地上如影随形。道路崎岖难行，车辆破旧不堪，未来之路更是充满未知与变数。鉴于此，领队忧虑重重，担心若深入库巴部落中心，恐难及时返程赶上归途航班。

为了安全与效率考虑，领队提议调整行程，邀请部落的族人走出80公里之遥，从库巴王国的核心地带至边缘村落——卢埃波，为我们献上表演。这段路程，每一步都凝聚着非凡的艰辛与毅力，是对人体极限的考验。经过商议，大家一致同意这一方案。我们终于抵达卢埃波，扎营休憩。此时，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为我们送来了珍贵的礼物——每人半桶水。这里的水要从远方的河流取得，用改装过的自行车驮着，翻过高高的山坡，崎岖的小路，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获得，由此这半桶水显得尤为珍贵，它不仅清洁了我们的身体，也让我对刚果金的人民有了新的认知，她们也是善良淳朴的。若你亲历其境，目睹那遥远的取水之路，定能深刻体会到这份赠予的厚重与温情。

清晨时分，我们便踏上了前往库巴部落的旅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在路上意外地邂逅了一位真正的萨普。我们满怀热情地与他打招呼，而他则以他那特有的大方姿态回应，为我们拍照留念。

一踏入村口，库巴部落的村民们便以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活力四射的舞蹈热烈欢迎我们，他们的歌声与舞步交织成一幅生动的欢迎画卷。周围聚集了众多围观的人群，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份欢乐的氛围中。库巴的酋长与长老们端坐在一旁，他们的面容庄重，仿佛在见证着这一重要的时刻。而其他表演者则是全力以赴，用他们精湛的舞技为这场欢迎仪式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库巴部落的吉松卡，意为“库巴的震撼之声”，它不仅是部落精神的象征，更是用来警示那些意图不轨、对库巴人怀有非分之想的外来势力，让他们知道库巴人不可侵犯的坚定决心。

历经数日辗转奔波，只为迎接这意义非凡的瞬间。诚然，它或许未能像彭德部落一样完全展现部落文化的多彩多姿，但正是这份未尽的探寻，成为了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牵绊。若当时选择放弃，那份遗憾或许会如影随形，成为生命中难以释怀的遗憾。这段旅程，尽管布满了荆棘与挑战，交织着无奈与不确定，却也是对我们意志与勇气的极限考验。它让我们在和平年代之外，体验到了生命的另一种深度与广度，促使我们更深刻地思考人性的真谛，与内心深处的自我进行了一场深刻而宝贵的对话。

拍摄任务圆满结束后，我们满心欢喜地返回营地，以为能即刻踏上归途。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出乎意料——那十二顶帐篷依旧井然有序地矗立在土地上，仿佛忠诚的卫士坚守着最后的岗位。原来，副工们并未着手收拾帐篷，原因有二：一是老板没有给他们食物，二是他们正忙着检修车辆，对能否按时启程心中没底，故而决定暂不拆卸帐篷。

我们尝试通过翻译与他们的老板沟通，希望能加快进度，但遗憾的是，情况并未因此得到显著改善。一切似乎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时间就这样在焦虑与等待中悄然流逝。直到下午五点，我们的车队才终于迎来了启程的信号，缓缓驶入了返程的征途。

我始终庆幸着我们的车辆未曾出现故障，尽管它破旧不堪，后座乘坐体验极差，但在我们尘土飞扬地驱车一个多小时后，意外还是悄然降临——车子突然熄火了。我心中暗自揣测，是否因为我递给了司机一碗方便面，让他不得不单手扶着方向盘，分散了注意力？无论原因何在，车辆此刻却如沉睡般毫无反应，任凭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唤醒它。

环顾四周，前无村落后无店，夜色渐深，四周被黑暗所笼罩。就在这看似荒芜人烟的地方，一会儿十多位体格健壮的黑人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不禁让我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我的心态很矛盾，希望有人来帮忙，又担心会被打劫。但实际上和他们商量请他们协助推车，给他们一些钱，他们就蜂拥而上，帮忙推车。但遗憾的是，即便众人合力，那发动机依旧倔强地保持着沉默。时间在焦虑与等待中缓缓流逝，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一束希望之光穿透了黑暗——另一辆车缓缓驶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借助对方的电瓶成功启动了车辆，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我们再次踏上旅程，队友们满怀希望地想要在今天之内驶离这条崎岖小路，到达更为安全的1号公路。然而，领队却做出了不同的决定，他选择了一个开阔地带让我们安营扎寨。

夜幕深沉，周围再次聚集了一群好奇的目光，他们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身心俱疲，我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外界的纷扰仿佛都与我无关。

此时，队伍中部分成员的情绪显得尤为不稳定，他们心中最强烈的愿望便是尽快摆脱当前这令人不快的环境。团队成员与地接人员之间因各种摩擦已积累了矛盾，但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与不确定性的陌生之地，大家只能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尽量保持冷静。

与此同时，地接老板、司机与副工之间也陷入了纷争之中，他们需要不断地进行沟通与协商。在这段旅程中，我们经历了无数次的颠簸与饥渴的煎熬。当1号公路终于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们不禁欢呼雀跃，掌声雷动。这条由中国政府援建的一号公路，在我们看来就是生命之路，是我们逃离困境的希望之光，

抵达行李领取处的酒店，地接旅行社老板察觉到了我们之前的不满，因此特地安排了丰盛的晚餐，包含美味的牛排与鸡腿。还有饮料。我们尽情享用，庆祝我们重返人间。回金沙萨，我们有两天的时间，530公里，心情放松的我们，在基奎特街道上扫街，捕捉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瞬间。这里，有人乐于成为镜头下的主角，绽放出欢乐的笑容；也有人对我们的拍摄表示不悦，甚至动怒，试图阻止我们的拍摄。这样的场景，几家欢乐几家愁，构成了旅途中最真实的画面。

归家心切，是每个人心中的共鸣。530公里的归途，司机今日显得格外守时，九点整我们便出发了。然而，旅途并未如预期般顺利，仅仅行驶了两个小时，便发生了意外——一辆车不幸撞到了一位残疾人。令人震惊的是，肇事车辆并未停留，反而加速驶向了金沙萨的方向。

当我们在第一个检查站得知这一消息时，心情瞬间变得复杂难言。焦虑、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尽管我并非肇事者，但这件事毕竟与我们同行的一行人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随后，在下一个检查站，我们被拦下询问情况。领队与检查人员展开交涉，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肇事司机和旅行社的老板被扣留以便进一步处理此事。我们得以放行。得知被撞的残疾人并无大碍，我心中的重担终于得以放下，心情也渐渐释然。

在等待问题处理的期间，我们拍摄村里的村民，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配合着我们。如果她能走出刚果金，去到伦敦，有没有希望成为下一个沙漠之花？

由于少了一辆车，我们不得不全员集中到现有的车辆中，空间显得格外紧凑。然而，出师不利，刚驶出不久，另一辆车便不幸抛锚。尽管如此，我们团队的心却更加凝聚，共同的心愿是无论多晚都要安全返回金沙萨。面对困境，我们迅速行动，再次合并人员以减少车辆压力。三辆皮卡改装的越野车，装了27个人，大大小小的行李，车内空间有限，我的脚几乎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最终只能临时安置在行李箱上。

经过一番波折，凌晨四点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家由中国人经营的酒店，其服务质量和设施水平堪比国内四星级标准。在经历了一天的疲惫后，我迅速清洗整理自己，然后安然入睡，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舒适。第二天中午，当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一桌丰盛的中国菜肴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地接社也给我们送来了旅游部长亲自签名的证书

下午，我们前往金沙萨的刚果河拍摄，目睹了当地人们将成堆的庞大树木焚烧以制作木炭的场景。这一幕让我深刻领悟到，尽管刚果金缺乏工业和农业，但其空气污染问题却如此严峻，这背后的原因正是这类无节制地砍伐与焚烧树木所致。

金沙萨，刚果金，这个充满了腐败、资源匮乏、社会无序、饥饿的国度，我们即将离它而去。当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心中的重担似乎也随之减轻。正是有了这样的对比，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每一次跨越国界的旅行，都是对祖国深深爱意的一次升华。我的祖国，尽管并非完美无瑕，也存在着各种挑战与问题，但它的人民却能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这份安稳与和谐，让我倍加珍惜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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