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梦

晓风

花季梦（上） 花季梦 来，让我牵着你的手，你别怕呀！身子直起来，眼望前方，对了，就这样滑！ 晓娟滑冰最近长进很大，她基本能熟练、放松地在溜冰场自由自在地滑行了。她的玩伴许玲玲在她的影响下也开始学滑冰，还不能自行滑，不时有摔跤的危险。晓娟牵着玲玲的两手，正沿着溜冰场边缘滑着。突然，有人从她们背后猛地撞过来， 哎呀——！两个女孩都被撞翻在地，重重摔了一跤。晓娟还没顾得上把许玲玲搀扶起来，便气愤地骂那个撞她们的男人： “眼睛瞎了，专照着人撞！” 那个撞了她们的年轻人染着一头绿色头发，像顶着一棵白菜。不但不赔礼道歉，反倒挑衅地回击：有一句名言你们晓得吗？好狗不挡路。 两个女孩被气疯了，顾不得疼痛，同时骂：流氓！恶棍！去死！ 你们骂谁是流氓、恶棍？不教训你们不知道吃亏！说着，推了小娟一掌。就在这时，行凶的流氓突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回过头，发现是一个穿黑色衬衫，戴墨镜的高个子年轻男人， 兄弟，好男不跟女斗！ 管你屁相干！滚开！ 黑衣男脱下一只约四公斤的溜冰鞋，道：拿着这个，朝我这里（指他的头）砸！ 那恶棍一下子懵了，不但不敢砸，望着黑衣男那副正定自若的样子，顿时回过神来，知道这次碰到了对手，反倒被吓得仓皇逃跑了。 黑衣男这才问两位姑娘，伤到哪里没有？是否需要帮助。 晓娟和许玲玲千恩万谢地感谢黑衣男见义勇为，帮她们出了口恶气。 黑衣男道：没事！帮两位美女是应该的，今天要不是怕扫了两位美女的兴致，否则，叫他吃不完兜着走！三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怎么称呼二位美女？ 她名许玲玲 她名王晓娟 在下名黄海 三个人互报了姓名。黄海说，两位美女尽管放心来这里溜冰，那恶棍没胆子再来的。 她们俩注意到这个叫黄海男子个子约1.8米，年龄比她们大不了几岁，顶多不过二十一二岁。穿一身黑，蓄当前时髦的火焰发型，这种发型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发顶的头发稍微上翘，并且呈现出火焰状，远远看上去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活力十足，时髦、帅气。也并非五大三粗的武士。黄海买了三瓶冰汽水，各给了她们一瓶，黄海举瓶示意三人碰瓶，一饮而尽。表示了他们的初识、友情。 分手时各留了电话和微信联系。 黄海虽离她们约七、八站路，但无论乘公交、地铁，同属一条公交线，约会较方便。 黄海走后，小娟和徐玲玲两回家的路上、谈起今天发生的事，她们说，在书里、戏里、电影里，常有英雄救美女老掉牙的故事。没想到，她们居然也碰到这样现实版的传奇。两个人都感觉又气又好笑。 晓娟和徐玲玲，论长相，各有千秋，晓娟略高一点儿，她们俩既是同学，又是好闺蜜。在不同的工作单位，玲玲在电力公司，单位油水厚。小娟在烟草公司从事财务，条件也不差。今天的奇遇，她们在心里都对黄海留下好印象，黄海不但人长得帅，又加上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仅凭他的气势就压倒了那个小流氓。 两个十八岁花季少女，正处在梦幻般的天真阶段，她们自然是对今天的奇遇，既感到浪漫而又戏剧性的有趣。难免各自在心里想入非非…… 02 自此后，三个年轻人常常约会来往，不是周末一同看电影，就是周日一同溜冰。开始，三个人形影不离。以至于正处于初恋的晓娟，她的同事，准男友，烟草总公司财务总监韩宗华，都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韩宗华在烟草总公司上班，晓娟在下属公司的财务部门，中午两个人都到总公司食堂吃饭。以前，每天中午食堂吃饭他们两个总是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自从结识了新朋友后，晓娟疏远了韩宗华。晓娟心想：人啦，没有对比不知道，黄海一表人才，幽默风趣，要甩韩宗华半条街，韩宗华除了业务就是看书，什么爱好都没有，俨然一个“书呆子”。 书呆子韩宗华，这段时间对晓娟一头雾水，不知道晓娟为什么突然疏远了他？是自己太忙，没顾上她吗？可周六日约她，她又老是推说有事。韩中华猜不透晓娟的心思了。 这天，黄海电话给晓娟，约她看电影。晓娟去了才发现，怎么没叫上她的好闺蜜玲玲？黄海说，“就算我们俩背叛她一次不行吗！” 晓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微笑。心想；可别让玲玲知道了，她要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今后她们的关系就不好处了。 他们俩今天看的电影是这几天正在上映的《人生大事》，黄海告诉小娟，这部电影是在武汉拍摄的，电影里有他们熟悉的许多地方。进场时，黄海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咖啡，他们两个一边享受着爆米花和咖啡，一边感受电影里他们熟知的武汉生活气息。两个人挨得近，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灯光暗淡的影院里，黄海附在晓娟耳边说悄悄话：“爱情是自私的，即使好闺蜜也难免背叛，你说是吗？” 晓娟听到这句话，心怦怦直跳，才明白黄海是爱上了自己。之前他们三个在一起约会，黄海出手大方，请她们的客，无论在什么地方，或玩什么，黄海对她们两个完全一视同仁的热情、周到、细致，俨然一个护花使者。晓娟心想，黄海对谁都好，这大约是他的绅士表现吧。因此，晓娟不敢自作多情。没想到黄海其实是有选择的。这让小娟暗中庆幸！黄海无疑是晓娟意中的“白马王子”。她感到自己已面红耳赤，挨着黄海的一只耳朵烧得发烫了。虽挨得近，黄海俨然正人君子，并不对他有什么肢体不轨。这让晓娟越发信服黄海。晓娟为难的是；黄海在她们二者中必选其一，她看出玲玲对黄海也有好感，迟早他们俩的关系会在玲玲面前暴露。当然，现在还不到告诉玲玲的时候。 后来，他们仨还是在一起约会过几次，玲玲的滑冰在黄海的训练下基本快放手了。看样子玲玲并没有一丝察觉，因为黄海还特意显出更亲近玲玲一些。晓娟对此不会吃醋，明白这是黄海为了隐蔽她们的关系，故意声东击西。 晓娟和玲玲笑问黄海：那天，你把冰鞋给小流氓，要他往你头上砸，他要真的砸，你怎么办？ “这叫动手不如威慑，当然，威慑需要胆量。我曾遇到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不打表，下了车我不给他钱，他问为什么，我说表上没有数字呀，司机气势汹汹，说不给钱，你今天别想走。我顺便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叫他朝我头上砸，司机吓得钻进车就开走了”。 哈哈！哈哈！你真逗！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两个女孩子对于黄海是个谜，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以及他家里的情况？她们旁敲侧击地问过，据黄海自己说，我吗，无业游民、社会闲杂。 晓娟说，开玩笑吧！你真逗！玲玲说，你说话太幽默，有趣！她们俩细想；真要是这样，他会这么爽快地回答吗？再说，他出手大方，没有稳定的收入可能吗？她们不好再追问，否则怕黄海误认为她们势利。 晓娟和黄海爱恋上约一个多月后，这一天，晓娟刚下班，黄海已等在她单位门口，黄海骑车带晓娟去了徐家棚一个ok厅。那里的老板，一个光头油胖子，发福的身体，乍一看是个中年，脸相其实很年轻。见了黄海非常客气，瞥了一眼晓娟，几乎是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迎进去。 有包厢吗？黄海问 油胖子说，小四来打过招呼，早给你留着呢！老板带他们进去一个僻静、装饰奢华的包厢。还没点餐，却有人送来茶水、红酒、牛排等美食，好像早有人安排过，也许就是他们说的小四吧。 晓娟感觉奇怪，为什么老板对黄海如此伺候？倒好像黄海是老板，他在有胖子面前像大爷一样。小四是谁？他们与黄海什么关系？晓娟忍不住问：这里是？ 查户口吗？不关你的事别问，尽管享受就是！黄海不喜欢别人问这问那，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晓娟此时不好再问。她和黄海待在一间隐蔽、静谧，烛光融融，轻音漫漫，色彩浓浓，加上丰盈的美食包厢里，房里充斥着浪漫情调。两个人对举半杯红酒，酒过三巡，两个人的脸都红了。黄海酒性之下，想起了什么，有所触动，不禁感慨道：我五岁时就失去了父亲， 晓娟正想知道有关他的家庭，趁机问，是吗？父亲因为什么离开你们？ 黄海一口气喝下一杯酒，停了停，道，因打群架致死人命。那是1996年全国第二次‘严打’被枪毙了。 晓娟没想到黄海还曾经有过这样的父亲。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黄海接下来又说：“那时，我跟妈妈靠卖冰棍度日，孤儿寡母，受人歧视、常被人欺负。我在这种环境长大……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脱掉外衣，露出胸前、胳膊凸起的肌肉。接着道：自那时起我立志要拥有一副铁拳头，否则在市面混不下去！” 晓娟顿时对黄海产生一丝同情。她发现穿着衣服的黄海，从脸相还真看不出他健壮的体魄，脱了外套，晓娟才注意到黄海两胳膊凸起的肌肉，男人气十足，更增添几分性感。 黄海的话刚起了个头，却戛然而止，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来来喝酒！喝酒！” 晓娟也不愿在这默默温情的气氛中谈论不愉快的事。酒过三巡，黄海醉眼蒙眬地站起身，道：宝贝，用你的樱桃小嘴喂哥哥一口酒吧！ 晓娟害羞，但还是照他说的做，喝了一口酒，黄海忙把嘴凑上去，两个人顿时春心荡漾，情不自禁，黄海已将晓娟轻而易举地抱起，旋转一圈，晓娟撒娇地尖叫，然后，被黄海扔到长沙发上，两人通宵缠绵，直到天亮醒来。 03 自那日后，一连几天都没有黄海的电话。晓娟感到奇怪，怎么回事呢？难免产生各种猜疑；一夜情？他是个玩弄女人的骗子？从此隐身了？她越想越心绪不宁，坐卧不安。但她不想主动给黄海打电话，要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招。 她却给玲玲电话，想通过玲玲打听黄海。她问玲玲，黄海这几天给她电话过没有，什么时候再约在一起玩儿呀？玲玲仅回答不知道，黄海没电话她，说正忙，就把电话搁了，也不跟她多说。到底是忙？还是不愿意理她？晓娟好像一下掉进冰窟里，浑身打寒战。仍然控制不给黄海电话。她却急不可待地乘公交车去那晚住过一宿的OK厅，欲给黄海来一个突然袭击，趁机看看黄海到底何其人。 晓娟贸然闯进OK厅，油胖子老板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迎了上来，道：呵！压寨夫人来了！晓娟以为老板开玩笑，没搭理，迅速扫遍几个包厢，仅有零星几个客人在唱歌，并没有看见黄海。问：黄海呢？ 油胖子老板道，唉！他要在这里，昨天晚上就不会有人在这里借酒闹事了。这块地盘不管黑道、白道，只要提到海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惹事！ 油胖子随口一说的这番话，对于晓娟，却如同无意中踩到了一枚地雷，她既不能松开脚，也不能排除，动弹不得，有爆炸的危险。老板话里，分明黄海是这块地面的黑老大，怪不得老板称她压寨夫人。 天啦！晓娟遇上了黑社会人，落入贼窝。即使那个在溜冰场挑衅她们的小流氓见了黄海都害怕，更何况她这个刚步入社会不谙世故的女孩子。她好像发现了狼窝，并没有惊动狼。她得赶紧不露声色地悄悄离开。晓娟的父母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干部家庭。他们要知道她在外面给惹上麻烦…… 晓娟本来想将这个真相告诉玲玲，但又怕暴露她和黄海的关系。还是先想法子自己脱身再说吧。 黄海也将近一个月没给她电话。晓娟想；他要是“一夜情”就好了，再不会找她的麻烦。这期间，她又电话过玲玲，玲玲说电力公司这段时间抓业务考核，忙。看来“三人帮”就此基本结束了。 晓娟带着心理恐惧和对呆子韩宗华的愧疚，又回到了呆子的身边。韩宗华虽呆，他的前途升迁空间无量，正宗的名牌大学生，业务尖子，用晓娟爸爸的话说，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中午两个人在食堂吃饭又坐到了一起。 我帮你做好了季度的报表。韩中华讨好晓娟说。 晓娟怎么看，韩中华依旧书呆子，不潇洒，不讨女孩子喜欢。唯有总公司财务培训韩宗华在上面讲课时，坐台下听课的晓娟，对韩宗华顿生佩服感和自豪感。晓娟对于韩中华是猴子捡块姜——吃了怕辣，丢了舍不得。（未完待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