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声明:图片与故事主要内容均摘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目 录</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一回 </span>王氏貌美招祸端 沉案未破添新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二回 新娘出对难新郎 歹人钻空逞猖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三回 假货夜会美娇娘 </span>真货蒙冤坐牢房</p><p class="ql-block">第四回 下毒百日夺友妻 婚后几年泄真情</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五回 寡妇秀才被捉奸 人心险恶不堪怜</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第一回 王氏貌美招祸端 沉案未破添新案</b></p><p class="ql-block">清顺治十年(公元1653年)的一天,山东淄川府有两个农民起早赶集,背着货物沿着马路往小镇的方向前赶去。此时天尚未大亮,只见路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包袱,心想,若是一个包袱兴许还能发点小财。于是其中一人便伸手捡起来一看,不禁吓得高声叫了起来,原来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p><p class="ql-block">二人吓得不轻,但很快镇定下来。经过商议,一人守着现场,一人去县衙报案。县令刘贻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衙役们前来勘验。</p><p class="ql-block">勘查结果,发现死者名叫周胜,是西沟村的一个小商贩。并且在山腰间还找到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有银子5两。银子尚在包袱中,显然行凶者不是劫财杀人。刘县令在山沟下勘验现场,一一比对物证时,忽然又接到西沟村来人报案:周胜的妻子上吊自杀了!</p><p class="ql-block">乡野命案,没有线索如何查起?周胜被人杀死,只剩一颗头颅丢在山沟里,其妻又上吊自杀,经过查访又没有一丝头绪,刘县令只得召集附近村子的地保回去寻找线索,若有消息就立刻回报。按照规定,地保们每隔10天要来县衙汇报一次。</p><p class="ql-block">转眼半年过去,地保们都没有查到此案真相,刘县令也渐渐疏懒起来。案子一拖再拖,周胜的弟弟对此很不满,跑到县衙大闹公堂,埋怨刘县令办案不力。刘县令为此大动肝火,将周胜的弟弟杖责十下,轰出了县衙。周胜的弟弟无奈,只得回家把哥哥嫂嫂的遗体埋葬了。</p><p class="ql-block">秋天到来后,乡里发生了村民抗粮不交的事件,几个村民甚至动手打了下乡催缴税粮的官吏。抗粮的村民被捕,其中有一个人叫王成的相当刁顽,到了县衙大堂后还在嘴硬狡辩。刘县令将他重责二十大板后,此人才从背上解下包袱,从里面掏出银子上交,并请求刘县令宽恕他的罪行。刘县令看了王成的包袱,又见他上交了银子,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刘县令问王成家在何处,王成说他的家在东沟村,距离西沟村仅有五六里地。刘县令又问王成是否认识去年在西沟村被人杀死的周胜,王成连忙说不认识。刘县令听罢,当即拍惊堂木怒斥道:“大胆王成,杀人凶手就是你,你还想抵赖吗?”王成听罢,吓得面如土色,但他还是极力喊冤。刘县令让人杖责王成,王成被打得昏死过去,用冷水浇醒之后又继续拷打。王成忍受不住,说出了案子的经过:</p> <p class="ql-block">原来,周胜的妻子姓王,长得貌美动人却虚荣心极强。有一天上午,王氏要回娘家省亲,结果发现没有一件满意的首饰。王氏见家里的首饰不称心如意,于是便怒斥丈夫无能,说她的姐妹们嫁的男人很有钱,买的项链首饰都是最好的。她却瞎了眼偏偏嫁了这么个穷鬼,连个像样的镯子都没有。</p><p class="ql-block">王氏在家中骄横跋扈,丈夫周胜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吱声一下。王氏骂了一个上午,觉得丈夫窝囊无能,再骂也没有意义,于是让丈夫出门去借点好的首饰给她打扮。丈夫是个好面子的人,他死活不肯去借首饰,王氏只得去给有钱的姐妹借。王氏借了不少首饰,打扮得花枝招展后,这才开心地出了家门。</p><p class="ql-block">当天下午,在省亲归来的马车上,王氏小心翼翼地把首饰取下来装在一个小包袱里,又把小包袱藏在袖子中。回到家后,她用手朝衣袖里一摸,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小包袱不知何时已经弄丢了。王氏思前想后,推测是在回家的路上弄丢了,可是她又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丈夫,自己也没有能力偿还这些首饰。</p><p class="ql-block">王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若姐妹们向她催还首饰,拿什么还她们呢?王氏一连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有好几次想一死了之。</p><p class="ql-block">事情偏有凑巧,那日王氏的马车在前面行进,村民王成挑着担子走在后面。他亲眼看到一个小包袱从马车上掉下来,马车中的人却丝毫没有发现。王成捡起了那个小包袱,小包袱里装满首饰而且价值不菲,王成虽然知道首饰是王氏的,但没有交还给王氏,而是将小包袱藏在身上,悄悄跟着王氏到了西沟村,看着王氏进入了家门。王成见王氏貌美,心中有了别的打算。一连数日,王成都来周家门口窥探王氏的动静。</p><p class="ql-block">一天中午,周胜挑着担子出门经商,王氏将丈夫送出门口,躲在暗处的王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王成推测周胜此次出门,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才有可能回转家来,于是觉得机会来了,他在夜里悄悄进入西沟村,翻墙进入了周家。王成翻墙进入周家,一眼就看到王氏正躺在院子里的一张凉席上睡觉。</p><p class="ql-block">此时正值酷暑,村民们都习惯把席子铺在外面的树下睡觉。王氏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王成悄悄靠近王氏,伸手揭开了王氏身上的小被子。王氏当场惊醒,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吓得连连惊叫。王成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同时低声告诉王氏他捡到了首饰,王氏若想要回这包首饰,就必须顺从他不准喊叫。</p><p class="ql-block">王氏听到王成捡到了首饰,又迫于王成的威胁,因此不敢继续喊叫,任由王成摆布。王成发泄完兽欲后,王氏将王成送出了家门,并且告诉他今后不准再来,否则他的丈夫知道了会要了他的命。王成是个十足的无赖,他说这包首饰非常值钱,王氏只陪了自己一次就想拿回首饰是不可能的。</p><p class="ql-block">王氏见王成不肯离去,就骗他说她也希望和王成做长久夫妻,她的丈夫周胜身患重病,不久就会死去。一旦周胜死了,二人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既然要做长久夫妻,就不能急于一时。王成听了王氏的话,觉得王氏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离开了周家。从此以后,王成心里无时无刻不记挂着王氏,恨不得周胜早点死去。</p><p class="ql-block">几天之后,王氏的丈夫果然被人杀死了,王成来到西沟村找到王氏,告诉她周胜已经被人杀死了,王氏应该兑现承诺嫁给他为妻。谁知王氏听说丈夫死后,忍不住放声痛哭并责骂王成杀了他的丈夫,王氏揪住王成痛骂撕扯,王成此时才明白王氏一直在骗他。王成怒从心头起,想杀了王氏一了百了,却又下不了手。王成奋力挣脱王氏的手,连夜逃出了周家。</p><p class="ql-block">王成打算过几日再来劝说王氏回心转意,谁知道第二天王氏就上吊自杀了。王氏死去,王成心中后悔不已,但人死不能复生,后悔又有什么办法?况且自己也是逼死王氏的人之一,也是罪魁祸首。后来王成抗粮不交,又殴打催缴粮食的官吏,被捕后才说出了实情。</p> <p class="ql-block">刘县令听了王成的讲述,认为王成刻意隐瞒了杀死周胜的经过。王成只承认胁迫王氏,也想过要杀死周胜,但并未真的杀死周胜。周胜为何会死在山沟之下,他也不清楚。刘县令说他之所以确定王成是凶手,是因为王成的钱袋子上绣着周胜的小名,因此马上就怀疑到了他。王成身上有周胜的钱袋子,又胁迫王氏害死了她,除了王成之外还会有谁杀死周胜?</p><p class="ql-block">刘县令又下令反复责打王成,王成被打得皮开肉绽,不得不承认了杀死周胜。王成杀死周胜、胁迫王氏,此罪活该斩首,刘县令按律将王成定为斩刑上报。上司在核验之后认定王成有罪,便将王成当街斩首。王成被斩后,案子就此告破,刘县令也获得升迁离开了此地。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渐渐淡忘了此事。</p><p class="ql-block">一年之后,当地山洪爆发冲毁了不少房屋。洪水退去之后,村里白云寺的一处禅房底下冲出了一具无头骸骨。新任县令费祎立刻将白云寺所有的和尚抓捕,重点审查住在禅房里的明空和尚。费县令对明空和尚一顿责打,明空和尚才说出了此案的真相来:原来,明空和尚的俗名叫麻云山,早年是一个混迹江湖的强盗,后来为躲避官府通缉隐遁到了白云寺。麻云山当了假和尚,自然忍受不住寺庙的清苦和枯燥。麻云山时常出门游方化缘,私底下干些偷鸡摸狗和眠花宿柳的勾当,而所谓的化缘也不过是为强盗们踩点而已。这一切外人全然不知,他白天是个吃斋念佛的僧人,晚上就变成了一个恶魔。麻云山的交际很广,结识了一些走歪门邪道的人。有一天,麻云山到西沟村化缘,当他敲开了周家的大门后,发现周胜的妻子王氏长得很美。那天王氏心情很好,对麻云山报以微笑,又给了他很多食物,麻云山立刻被这个美貌妇人给迷住了。麻云山想将王氏占为己有,却碍于自己出家人的身份没有办法行动。麻云山想让道上的朋友帮忙,却又信不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们。不久之后,麻云山的一个朋友告诉他,他在西沟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人头,请他帮忙弄来这颗人头,有达官贵人要拿去制作法器。这颗人头就是周胜的人头,麻云山的朋友请他帮忙将这颗人头弄来,事成之后帮麻云山逃离此地,并给他一千两银子报酬。这种生意对麻云山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几年他就诱骗了一个外地的乞丐进入寺庙,杀死乞丐后割下他的脑袋卖得了20两银子,那乞丐的尸体如今还埋在禅房的围墙下面。麻云山权衡了一番,最后又加了一个条件——将王氏设法掳走,当他的妻子。朋友答应了麻云山的条件,麻云山便四处寻找机会下手,准备杀死周胜。</p> <p class="ql-block">一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周胜就挑着担子离开了家。麻云山早就侦知周胜出门,于是他躲在西沟之上埋伏,当周胜挑着担子从沟底走过时,麻云山推倒了一块原本已经摇晃的大石头,大石头滚下山去正好将周胜砸死。麻云山迅速跑下山去拔出刀来割下了周胜的头颅,就在他准备拎着人头去交差时,背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麻云山以为自己遭了埋伏,由于害怕被人黑吃黑,于是将人头丢在草丛里,躲在一边观察动静。</p><p class="ql-block">就在此时,两个起早赶集的农民走到了案发现场,农民看到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最后一个农民前去县衙报案,一个农民守着现场。麻云山躲在暗处,却不敢前去夺走周胜的人头,因为守着人头的那个农民是村里打铁的青年张三,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新打好的大铡刀。麻云山知道自己打不过张三,于是不得不离开了现场。</p><p class="ql-block">麻云山杀人之后,整日躲在庙里不敢出门,认真当起了和尚。后来王成被当成凶手处斩,麻云山这才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抓,渐渐又开始干起令人不齿的勾当来。结果天网恢恢,山洪爆发冲倒了禅房的围墙,冲出了乞丐的尸骸,村民们看到尸骸后举报,麻云山最终被捕。</p><p class="ql-block">此案真相大白,这是一桩案中之案。真正杀人的凶手是麻云山,他与王成都垂涎王氏的美貌,都想杀死周胜。麻云山的手段更为残忍,目的也更为邪恶。麻云山杀死了周胜,王成被捕顶锅。王成胁迫王氏就范,又逼得王氏自杀,按律也该斩首示众,故而前任知县虽然没有抓住真正的凶手,但判决并没有错。最后费县令按照《大清律例·刑律》的规定,将麻云山判处凌迟之刑。</p><p class="ql-block">此案离奇曲折,王成与麻云山都是十足的恶人,麻云山则更为狡猾凶残。若不是山洪爆发冲出乞丐尸体,麻云山将继续逍遥法外。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麻云山最终没能逃过此劫。所以说,做人行善,作恶遭殃。此话自古以来不假,当为后世者引以为戒。</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第二回 新娘出对难新郎 歹人钻空逞猖狂</b></p><p class="ql-block">康熙初年,淮北有一个寇家,在当地很有名望,属于半耕半读的家庭。</p><p class="ql-block">一心想让儿子将来考取个功名,也好光耀门楣,就在家里设了一个私塾,儿子寇敬之从小就在私塾里读书。</p><p class="ql-block">邻村有个孩子叫莱旺,开始在私塾了做书童,后来看见他聪明乖巧,就做了寇敬之的伴读。</p><p class="ql-block">他们在私塾里一读就是两年,渐渐地都已经成年。书要读,功名也要考取,娶妻生子也是大事。</p><p class="ql-block">那年夏天,寇家就给儿子说了一门亲事。然后选择吉日,张灯结彩,大宴亲朋,寇敬之就高高兴兴地结婚了。</p><p class="ql-block">寇敬之娶的这个媳妇,也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子,漂亮贤惠,聪明伶俐,知书达理。洞房花烛之夜就和丈夫开了一个玩笑,想测试一下他的文采。</p><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寇敬之进了洞房,正想着春宵一刻之事,准备上床睡觉。</p><p class="ql-block">媳妇笑着说:“听说郎君读书这么多年了,我想出一个对联,如果对出来了就睡觉,否则你就去书房里读书吧!等将来功成名就再来也不迟。”</p><p class="ql-block">寇敬之为人诚实,听新媳妇这么一说,就立即答应了。媳妇说:“我是女流之辈,不能占据你上,我出一个下联吧!等灯登阁各观书,请郎君对上联。”</p><p class="ql-block">寇敬之苦思冥想,一时没有对不出来,急得抓耳挠腮。洞房里面本来是游戏之作,寇敬之却信以为真,不懂得风情,就只好悄悄地退出了洞房,去书房看书了。媳妇一看,心里一怔,果然是一个书呆子,也没有在意,就准备睡觉了。</p><p class="ql-block">莱旺看见寇敬之今天娶了媳妇,晚上忧心忡忡,也想着自己啥时候也有这么一天,就出来在院子里转悠。</p><p class="ql-block">突然看见书房的灯怎么还亮着,就走了进去。一看寇敬之还在读书,就开玩笑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还读书?你也好意思把新娘一个人冷落在房里。”</p><p class="ql-block">寇敬之就随口把刚才对联的事说了出来,看了一会儿书,也没有一点心情,就闷闷不乐地睡觉了。</p><p class="ql-block">这个莱旺早就听说,敬之的媳妇非常漂亮,心里十分羡慕。此人很有心计,城府极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忽然心生一计,走向了新娘房门口。</p><p class="ql-block">此时,媳妇刚上床睡下,媳了灯还没有睡着,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后悔自己一时失言,想不到丈夫是一个正人君子。</p><p class="ql-block">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有人在窗外说:“妇人的文采出众,这个对联实在是构思精妙,我一时难以对出来上联,以后我再认真思考吧!今晚是洞房之夜,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媳妇偷偷地笑了笑,就开心地下床开了门,然后就上床睡觉了。媳妇黑暗之中,也没有多想,根本也想不到床上的人不是丈夫。</p><p class="ql-block">莱旺和寇敬之的媳妇睡了一晚上,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出去了。第二天晚上,寇敬之又来了,惭愧的对媳妇说:“你出的下联,我实在对不出来,自愧不如。”</p><p class="ql-block">媳妇说:“郎君也太难为自己了吧!我只是个玩笑而已,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寇敬之说:“昨天晚上我睡在书房里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来,哪里敢说难为自己。”</p><p class="ql-block">丈夫这么一说,媳妇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才知道整天晚上床上的人不是丈夫。一个人整整想了一天,因为自己的一个玩笑,阴差阳错失身与人,丈夫还蒙在鼓里。</p><p class="ql-block">于是就捶胸跺脚,欲哭无泪,悔恨万分。媳妇从小饱读私塾,温柔贤淑,深知诗书礼仪,懂得三纲五常。因自己的过错而失节,晚上就上吊死了。</p> <p class="ql-block">后来,寇敬之和莱旺同年参加考试,都同时考中了秀才。那时,贡院中有一株梧桐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p><p class="ql-block">恰好是中秋之夜,贡院主考官晚上坐在树下喝茶赏月,忽然想起一个上联:移椅倚桐同玩月,苦思冥想对不出来下联。</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就告诉在场的秀才,凡是能对出下联的人,书写下联和姓名呈上来,文采出众的人有重赏。</p><p class="ql-block">主考官中午休息睡着了,梦见一个美人对他说:“妾有一个下联,等灯登阁各观书,不知道对得怎么样?”</p><p class="ql-block">主考抬头一看,美人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舌头伸出很长,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是一个含冤上吊而死的人,可能与这个对联有关。</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主考官立即召集秀才进场,看了所有的书稿,里面只有寇敬之和莱旺二人的一模一样,就是梦中美人说的下联,事情太过蹊跷。</p><p class="ql-block">心里想这个女子的死亡一定与这两个人有关,女子可能是含冤而死,才以这个下联为自己伸冤。</p><p class="ql-block">考试结束后,主考官将寇敬之和莱旺传唤了过来。先问寇敬之下联是那里来的,寇敬之说是死了的妻子出的下联,并述说了妻子死去的前后事情。</p><p class="ql-block">主考官问:“你出来去书房睡觉,晚上的事情和对联对什么人说过?”</p><p class="ql-block">“晚上遇见伴读莱旺,就随口说了。”</p><p class="ql-block">“莱旺那天晚上是在书房休息吗?”</p><p class="ql-block">“晚生白天和他一起读书,晚上都睡在各自的房间。那天晚上,我闷热烦躁,晚上就起来在院子里乘凉,在门外叫过莱旺,看见他的房门锁着,才知道他不在,天亮了我看见他回来了。”</p><p class="ql-block">主考官叫莱旺进来,问这个对联是谁做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p><p class="ql-block">“这个对联是寇敬之妻子做的,寇敬之没有对出来。晚上他住在书房,告诉了你对联的事情。你说自己对出来的,不感到可耻吗?”莱旺无言以对。</p><p class="ql-block">“寇敬之妻子为什么上吊死了,你知道吗?”“我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寇敬之晚上住在书房时,你在你的书房里吗?” “在。”</p><p class="ql-block">“不是这样!那天晚上,寇敬之起来乘凉,看见你的房门锁着。他已经对我说了,你还胡说什么?” “那晚确实没有在书房休息。”</p><p class="ql-block">“你去哪里休息了?” “回家看望父母了。”</p><p class="ql-block">主考官立即命人把莱旺的父亲传唤来。</p><p class="ql-block">“你的儿子在外面读书几年了?”</p><p class="ql-block">“只在寇敬之家读了二年。”</p><p class="ql-block">“经常回家吗?”</p><p class="ql-block">“只因儿子还没有取得功名,除清明端阳中秋外,我不让他回家。”</p><p class="ql-block">“你的儿子已经到结婚年龄了,娶妻子了吗?”</p><p class="ql-block">“因为儿子还在读书,恐怕分心,一直没有完婚,打算十月才给结婚。”</p><p class="ql-block">“你儿子在寇敬之家伴读,有没有回家而你不知道的时候?”</p><p class="ql-block">“确实没有回来过。我以前叮嘱过儿子,不准他随便回家。”</p><p class="ql-block">主考官命令左右写清楚笔录,把莱旺传唤上堂。</p><p class="ql-block">“你的父亲已经说了,他恐怕你分心,除过逢年过节,他不许你回家。寇敬之住在书房的夜里,你既不在书房里,又没有回家,你到底去了那里?”</p><p class="ql-block">莱旺楞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主考官说道:“我知道你去了哪里!”莱旺问:“我去了哪里?”</p><p class="ql-block">主考官说:“你趁夜黑人静,假冒寇敬之进入妻子卧室,奸污了寇敬之妻子,难道不是吗?”莱旺死不承认。</p><p class="ql-block">主考官命令脱去衣帽,大刑伺候。莱旺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就立即承认了。对主考官说,寇敬之妻子上吊在第二天晚上,和她没有任何关系。</p><p class="ql-block">主考官大怒道:“你进入寇敬之妻子卧室时,说对联对不出来。第二天,寇敬之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对妻子说了,晚上睡在书房里。妻子才知道晚上睡觉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羞愧难当,上吊而死,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妻子因为被奸淫而死,你应该以命相抵,你难道还有活着的希望吗?”</p><p class="ql-block">于是,主考官就把此案报请衙门处理,当面呈报审问笔录。上官依律判决,莱旺奸污寇敬之妻子,导致妻子死亡,宣布取消莱旺的婚约和秀才身份。</p><p class="ql-block">征求寇敬之同意后,当堂为寇敬之做媒,将莱旺未过门的妻子婚配给寇敬之为妻,莱旺被打入死牢。</p><p class="ql-block">妻子含冤死去,似乎成了悬案,想不到借一副对联,冤屈得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天道正义之所在。</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第三回 假货夜会美娇娘 真货蒙冤坐牢房</b></p><p class="ql-block">清朝康熙年间,广东潮阳有一著名官员,名叫蓝鼎元,断案很有一手,各种稀奇古怪的案子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p><p class="ql-block">这日,蓝鼎元刚调任不久,在书房闲坐,忽然听得府衙外响起了击鼓声,知道有人伸冤来了,连忙换上官服准备瞧个究竟。</p><p class="ql-block">大堂上跪着一女子,哭声凄惨,连连喊冤。这女子名叫胡千玉,说她不是来报案的,而是要官府尽快将歹人绳之以法。原来,胡千玉的舅父舅母被杨三章杀害,前任县令虽然将他抓了,但是却一拖再拖,没了消息。</p><p class="ql-block">这女子听说蓝鼎元是个为民除害的好官,这才又赶来伸冤。蓝鼎元听后,很纳闷,这前任县令何故不审理此案?</p><p class="ql-block">胡千玉答道:“杨三章的父亲曾是前任县令的老师,所以前任县令特意偏袒。”</p><p class="ql-block">蓝鼎元知晓后,继续问道:“你说杨三章杀了你舅父舅母,可是你亲眼所见?”胡千玉摇摇头,“是我小姑子廖红杏撞见的。”</p><p class="ql-block">大致了解案情之后,蓝鼎元让胡千玉回家中等消息,他会立即审理此案。随后,蓝鼎元就去翻了此案的卷宗,进一步了解实情。</p><p class="ql-block">这杀人凶手杨三章年仅17岁,和廖红杏有私情,两人偷摸着幽会,结果被武敦学(胡千玉的舅父)发现。于是持刀将武敦学及其妻子周氏杀害了。</p><p class="ql-block">前任县令刚审理此案时,杨三章主动认罪,说出了杀人过程。但没过几天,杨三章却改了口,坚决否认杀人,并说前几日认罪是害怕所致。就这样,杨三章拒绝认罪,又没有其他线索,这案子就一直拖着,直到蓝鼎元调任至此。</p><p class="ql-block">蓝鼎元前往大牢,见到了面黄肌瘦的杨三章,“怎么样,大牢里的日子不好受吧?”杨三章见是穿着官服的人,知道是武松新任县令,连忙跪下磕头喊冤,说自己是冤枉的,未曾杀人。</p><p class="ql-block">杨三章是个书生,虽然关了一年,但身上的书生气一眼就能看出来。蓝鼎元道:“你是个书生,通晓礼法,为何不好生读书,却要做出这等败坏纲常的事情来?被人撞破,更是持刀杀人!”</p><p class="ql-block">然而,杨三章却称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武敦学夫妇,何来杀人?这让蓝鼎元有些懵,怎么和胡千玉口述的不一样,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初审时你又承认杀人?还不快从实招来!”</p><p class="ql-block">杨三章连忙解释,“我一介书生,从没进过官府,我被打了几大板子,一害怕就承认了,我怕受酷刑啊。”真是个文弱书生,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蓝鼎元看在眼里,继续问道:“那后来你为何又不承认了呢?”</p><p class="ql-block">“大人,县令要判我斩首,我还不想死啊,我就讲了实情,可是没人信,一直将我关押到现在。”杨三章暗自叹气。</p><p class="ql-block">原本明朗的案情现在变得复杂起来,蓝鼎元知道此事不简单,“你可曾认识廖红杏,是否与她有私情?”</p><p class="ql-block">“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此人。”杨三章连忙回答。</p><p class="ql-block">私下里问不明白,蓝鼎元决定让杨三章和廖红杏当堂对质,看看到底谁在说谎。</p> <p class="ql-block">廖红杏年纪十九岁,长得楚楚动人,但却是太过艳丽,打扮得有些过了头。廖红杏指着杨三章,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原先把我哄骗上床,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只怪我瞎了眼!”</p><p class="ql-block">然而,杨三章却称根本没见她,不要血口喷人。两人争吵个不停,乱作一团。</p><p class="ql-block">蓝鼎元大声呵斥,才制止了两人,随后对廖红杏说道:“你既然说认识杨三章,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p><p class="ql-block">此刻,廖红杏脸上有些娇羞,表示此事有些丢人,只能告诉蓝鼎元一人。蓝鼎元无奈,点点头应允,将她带到一处房间。</p><p class="ql-block">这廖红杏父母早亡,一直都是跟着哥哥嫂嫂生活。那日,她与嫂子胡千玉饭后散步,碰到骑着马的杨三章,这男子长得俊俏,不禁让她动了春心。几日之后,廖红杏又想起了遇到的男子,迟迟没有睡着。忽然,窗外想起了吟诗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廖红杏打开窗一看,正是白天遇到的男子杨三章,这一夜两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每夜幽会,恩爱十分。为了方便,廖红杏还在窗户上做了手脚,从外面也能打开,然后爬进房间。</p><p class="ql-block">后来有一天,胡千玉的舅父舅母来家里做客。夜里,胡千玉将廖红杏的房间腾了出来,供舅父舅母休息。然而,第二天去叫两人,却发现两人已经被杀害了,房间满身血迹,窗子上也有血迹。廖红杏立即想到了杨三章,认为是他下的毒手。</p><p class="ql-block">听完廖红杏的讲述,蓝鼎元心中有了点底,这件事看起来就是杨三章所为,但并没有人亲眼看见!会不会此事另有隐情呢?</p><p class="ql-block">随后,蓝鼎元问廖红杏:“你和杨三章相处之时,有没有发现他的什么特征?”廖红杏想了想,他左胳肢窝有个肉瘤,大小如同花生米。</p><p class="ql-block">这就好办了,蓝鼎元回到大堂,让杨三章脱掉上衣,这一查,根本没有廖红杏所说的肉瘤。也就是说,私会廖红杏的并不是杨三章,而是有人故意冒充他!</p><p class="ql-block">接下来,县令让衙役去搜人,左胳肢窝有肉瘤的男子,范围在距廖红杏家五公里以内。很快,一个叫做菊十三的人被带上了公堂。</p><p class="ql-block">蓝鼎元怒问道:“你可认罪?”菊十三连喊冤枉,“这凶手不是杨三章吗?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p><p class="ql-block">蓝鼎元掏出一张人脸面具,“这是你的吧?你还敢狡辩!”这人脸面具是衙役从菊十三家中搜到的,正是仿着杨三章的面容做的。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p><p class="ql-block">菊十三见事情败露,也只得交待了实情。原来,那日廖红杏和杨三章相遇,他也在附近,看到廖红杏动了心思,于是自己托人花重金打造了一幅人脸面具,非常逼真。准备妥当之后,就来到了廖红杏的窗下,两人交往了起来。</p><p class="ql-block">后来有一天,菊十三照样来到廖红杏窗下,熟练地从外面打开窗,翻了进去。然而,天色很黑,屋里没有点灯,但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两人,一男一女,菊十三以为是廖红杏背叛了自己,另有新欢,一怒之下就持刀将床上的两人杀害了。</p><p class="ql-block">次日,菊十三又见到了廖红杏,才知杀错了人。不过,他很从容淡定,因为杀人者杨三章,关他菊十三什么关系?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假冒的杨三章最终还是被揭露了,被判处斩首之刑。</p><p class="ql-block">再看那廖红杏,知道真相之后,非常痛苦。那菊十三一脸麻子,长得难看至极,廖红杏羞愧难当,当夜也上吊自尽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第四回 下毒百日夺友妻 婚后几年泄真情<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康熙年的某一天,江都县知县施世伦心情极为烦燥,到任不满半月,告状的状纸已经堆积如山,尤其一些人命案子,几乎件件都是无头官司。</p><p class="ql-block">施世伦平时从不贪杯,更无独酌的习惯,这几天退堂回来,居然不声不响地喝闷酒。仆人施平知道,施公这是在借酒浇愁。施平一边摆酒菜,一边好心地劝告着主人。施公摆了摆手,举杯一饮而尽,热辣辣的酒味直往胃里传送,心里稍微觉得轻松了一些。</p><p class="ql-block">瞟了一眼桌上的佐酒菜肴,刚刚松动的眉峰又束成一团,他不满地说道:“又是这几道菜,把人都吃腻了。快去拿些生姜大蒜来,要生的、辣的,越辣越好!”</p><p class="ql-block">施平又劝道:“老爷,你退堂回来已经很累了,又饥又累的时候,千万不可拿姜下酒啊!”</p><p class="ql-block">又饥又累的时候不可拿生姜下酒,这句话钻进了施公的耳朵,他反问施平:“为何不能拿生姜下酒?”施平吞吞吐吐,半天答不上话来。</p><p class="ql-block">施公低下头,想起三天前的一桩案子来。</p><p class="ql-block">三天前的下午,施公完成当天的公诉,正要退堂,忽听见门外传来击鼓鸣冤声,他当下命衙役将鸣冤之人带上堂来,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p><p class="ql-block">妇女叩过头后,跪在地下泣不成声,过了半晌才回禀道:“青天大老爷,小妇人有冤要诉。我家祖籍江都,父母早已亡故,兄长做主,将奴许给本县郝遇朋为妻。丈夫在县前街开了一家成衣铺,平时喜爱杯中之物,一日三餐,餐餐喝得醉醺醺的。</p><p class="ql-block">我家邻居叫董凯,排行第六,靠剃头度日。此人为人轻狂,也很贪杯,以酒为名,与我丈夫结成好友。两人经常一起喝酒,同来同往,好似至亲。谁知董六人面兽心,看上奴家相貌,暗起了不良之心。</p><p class="ql-block">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此后与我丈夫饮酒时,不用果蔬佳肴,只用生姜下酒。不出几个月,我丈夫得了重病,身肿吐血而亡。</p><p class="ql-block">奴家并无子女,也无叔伯兄弟,家中又无积蓄,正值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久停。出于无奈,舍身改嫁,将身价银两作为葬夫之资。</p><p class="ql-block">可恨忙乱之中,来不及打听,只凭媒婆传话便嫁了过去。等到了新家,才知嫁的是董六。身价银两已经花去,小妇人无法可想,只得认命,将就度日。数载以来,生下一双儿女。</p><p class="ql-block">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报应不爽。前日晚上,恶人喝得酩酊而归,鬼使神差吐出真情。他说:‘为你使尽心机,巧用姜酒烂肺,百日工夫致死你夫,谅你不知。你们夫妻旧情,你痛不痛心?’说罢,呼呼入睡。</p><p class="ql-block">小妇人闻言,痛气交迫。恶人酒后吐真情,说得定然属实。想贼子如此狠毒,我岂能与他白首偕老?恳求老爷为民伸冤!小妇人纵然因此千刀万剐,也是心甘情愿!”</p><p class="ql-block">一听妇人所述,竟是谋夫夺妇的命案,施公不敢懈怠,立即发签传董六到堂听审,连夜审理。</p><p class="ql-block">不多时,董六挑着一个剃头担子,被带上了堂。但见此人,粗皮大眼,鼻子高耸,年约四十,凶气满面,怒色忿忿。</p><p class="ql-block">听闻妻子将自己告了,董六“呸”了一声。经过再三审问,他抵死不认自己谋害郝遇朋一事,反说妻子冯氏半年前得了痴迷之症,当不成真。</p><p class="ql-block">一旁的冯氏听完董六所说,气得打颤,口不能言。</p><p class="ql-block">夫妻二人对簿公堂,互诉对方。施公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将二人暂时拘押进大牢,等调查后再审。</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公差外出调查取证,反馈回来的信息却不尽如人意。</p><p class="ql-block">据董六的邻居讲,冯氏为人贤淑,从不与人争吵,倒是偶尔见她一个人出神、傻笑,也许真的有些神经失常。</p><p class="ql-block">施公再次询问冯氏,刚提及“痴迷”二字,冯氏泪下如雨:“女生世上,贞节为重,不为前夫伸冤,与猪狗何异?小妇人也曾想过,若顾儿女骨肉,前夫不能伸冤;但如能为夫报仇,小妇人此生无憾。我一妇人,左是儿女右是夫主,手心手背皆是肉,思绪过多,怎说得上是痴迷?”</p><p class="ql-block">妇人的话,让施公对此人十分敬重,对此案也更加重视。但苦于无证,只能是平添了一桩烦恼。而此刻施平的一句话,让他觉察到了一丝异样。</p><p class="ql-block">他回过神,追问道:“施平,因何姜酒不能同吃?”施公和颜悦色地问施平,施平忙回道:“老爷知道小人去年续娶了王氏。这王氏原是一个寡妇,为人倒也贤惠,待我甚好。见我爱用生辣就酒,便劝我千万不可如此。尤其不能用生姜下酒,说是姜酒同吃要烂肺。据她说,这是她干妈告诉她的一个古代药方,叫我不要说给别人听。刚才老爷叫小人去拿生姜大蒜佐酒,还要越辣越好。小人生怕伤了老爷贵体,故而一时忘情,将妻子所说的秘密说了出来。”</p><p class="ql-block">为了核实王氏所言是否有据,施世伦秉烛达旦、连夜翻阅《黄帝内经》等医药古籍,东方欲晓之际,他才从《本草纲目》中查到了出处。</p><p class="ql-block">原来空腹用姜饮酒乃是六沉八反的毒方,果然是一件用心阴险至极的罕见命案!</p> <p class="ql-block">天色大明,施公传唤一干人犯全部到衙二审此案。</p><p class="ql-block">施公先命冯氏将董六谋死前夫之事详细再说一遍,然后问董凯是否认罪。作恶之人大抵不见棺材不掉泪,董六也不例外,他仍竭力狡辩,反诬冯氏犯有疯病。</p><p class="ql-block">施公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该死的囚徒,好一张利嘴!事已败露,还敢血口喷人!你居心不良,与郝遇朋生前交往,每日诱他空腹姜酒同吃,以致热毒攻心,身肿吐血而死,此乃本草纲目所载秘方。谅你不懂药理,怎会获知此方?定然另有主谋。还不从实招来!”说罢,吩咐大刑伺候。</p><p class="ql-block">董六知情况不妙,仍作困兽之斗,咬紧牙关、死不招认。施公见状,喝令动刑。众衙役将这董六拖下堂,两腿套上枷棍,左右用力拉绳,只听到惨叫一声,董六昏厥过去了。</p><p class="ql-block">几瓢凉水下去,董六醒转过来,他吃刑不起,愿意招认。</p><p class="ql-block">重回到堂上,董六将自己怎样与郝遇朋交好、如何见色起心、用诡计害命夺妇从头至尾细说了出来。</p><p class="ql-block">施公听完董六供词,又问道:“你用的这个毒方从何而来?是谁主使?快快招来,免得用刑。”</p><p class="ql-block">董六害怕枷棍,赶紧回话:“当年小人见色迷心,终日神魂不定,小人的干娘问我有何心事,小人便将事情告诉了她。干娘将这方子传于小人。”</p><p class="ql-block">说到这里,他斜眼瞟了一眼冯氏,恨声斥骂:“没见识的婆娘,我与你生儿育女已经多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却还想害死我!”</p><p class="ql-block">冯氏听得浑身打颤,指着他骂道:“伤天害理的狠心贼子,害我丈夫枉送了一条性命。你醉后失口泄露真情,还讲什么夫妻!大家命该如此就是了!”</p><p class="ql-block">说完,冯氏猛地从地上爬起,向着董六冲去。两旁衙役伸手欲拦,哪想到冯氏也是一个烈性女子,竟然转身朝着大堂的柱子一头撞了上去,当场脑浆崩裂,鲜血直喷,不治身亡。</p><p class="ql-block">“董六,你只顾你个人取乐,全不念连害两条人命,搞得郝遇朋家破人亡,满门皆灭,好狠毒的心啊!现在本县问你,你这干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快快供来!”眼见冯氏自尽,施公怒气填膺,乓乓乓乓地猛敲惊堂木,喝斥董六。</p><p class="ql-block">惨烈的一幕使董六心生胆怯,加上害怕再次受刑,便供出干娘夫家姓王,娘家姓黄,家住本县城关镇东街关帝庙南首,门前挂着“接生”二字的招牌就是了。</p><p class="ql-block">施公立刻派人前往拘拿,不多时,便将王黄氏拿到。</p><p class="ql-block">董六见到黄氏,大叫一声:“多谢干妈的仙方。”而后马上放声痛哭。</p><p class="ql-block">施公喝住董六,令黄氏招供一切罪行。</p><p class="ql-block">黄氏虽知今日凶多吉少,但还心存侥幸,一口回绝道:“小妇人一向安分守己,绝无犯法之事。”见黄氏刁顽难驯,施公即命将犯妇十指上枷棍,用力拉绳。</p><p class="ql-block">十指连心,牵筋动骨,实在难受,黄氏痛得杀猪似的吼叫,连声求饶。枷棍松开后,黄氏不得不供认:“小妇人与董六通奸数年,传方是实。”</p><p class="ql-block">“姜酒烂肺之事,料你不懂,是谁传方与你?”施公盛怒未消,继续追问案情。</p><p class="ql-block">黄氏长叹了一声,眼泪汪汪地说了起来。</p><p class="ql-block">黄氏的丈夫在世时是个郎中,常常说起六沉八反的药方。因为药味不多,再加上新奇有趣,黄氏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p><p class="ql-block">几年前,黄氏收过一个干女儿,娘家姓王,后来嫁给施公的手下施平做填房。王氏为人很好,对黄氏也很孝顺,两人经常一起闲聊。一次聊天时,黄氏就对王氏说起了这个六沉八反的药方。</p><p class="ql-block">按黄氏所说,这药方,除了董六,也就只告诉了王氏,再没第三个人得知。</p><p class="ql-block">施公听到这,算是稍微放下点心了。董六谋害人命一案算是真相大白了,施平夫妻二人的嫌疑,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p><p class="ql-block">施公果断决定,派出四名衙役押着施平回家,传施妻一并到案。</p><p class="ql-block">半个时辰后,五个人一同返回。施平看见施公,掩面嚎啕大哭。四个公差递上一张白纸,上写八个大字:言语不规,已休夫君。</p><p class="ql-block">一问才知,施平等人到家之时,施家屋门紧闭,敲门无人答应。几人破门而入,发现施平之妻王氏早已悬梁自尽,桌上放着这张白纸。</p><p class="ql-block">施公推断,定是几番提人,出出进进,有关案子审理情况难免传扬开去,尤其是接生婆王黄氏被拘到衙的消息,使王氏预感大祸将要临头。</p><p class="ql-block">与其届时蒙羞受辱,不如先寻个了结,所以这样做了。</p><p class="ql-block">施公感叹了一会,因人已去世,且查无实证,不便定罪,安慰了施平几句,也就不再追究了。</p><p class="ql-block">休堂片刻,施公传令三班衙役,当众宣读与师爷们公议的判词:王黄氏先与董凯通奸,后又传播烂肺毒方,教唆他人犯罪,按律应处绞刑,秋后处决;董凯谋夫夺妇,用心险恶,手段卑劣,按律应处斩首,秋后处决;冯氏为夫伸冤,大义灭亲,应予申请旌表,并由官家买棺成殓。至于董凯家产,交与亲丁变卖,用于抚育一双儿女。</p><p class="ql-block">历代罕见的姜酒烂肺一案,至此结束。</p><p class="ql-block">读后感:</p><p class="ql-block">生姜属于温性甚至热性的食材,酒类尤其是白酒,同样是烈性食物。两者同吃,非常容易上火,严重的会生口疮、犯痔疮。</p><p class="ql-block">如果长期服用,姜借酒力入经络,酒借姜性入脏腑,再加上姜和酒本就是辛辣刺激性的物质,对脏腑造成的伤害还有加速恶化的作用,两者作用之下,五脏六腑都会受伤,等于是吃慢性毒药。</p><p class="ql-block">了解食物相生相克的原理,是为了让人能更健康、长寿地活着。但一些狠毒之人,却利用相生相克的原理作着害人的勾当。</p><p class="ql-block">如冯氏所说,天网恢恢,报应不爽,有了歹心,就有绳之以法的那一天。</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第五回 寡妇秀才被捉奸 人心险恶不堪怜</b></p><p class="ql-block">清代雍正五年(1727年),广东潮阳县发生一桩奇案:</p><p class="ql-block">一年轻漂亮的富家寡妇与表兄私通,被家族长辈捉奸在床,当晚二人被送进潮阳县衙。第二日早上,堂审现场,迷雾骤起,漂亮寡妇一夜之间变身,成了另外一个人,包括一向睿智的蓝知县在内,全体懵圈。冷静下来的蓝知县,认真推敲,最终抽丝剥茧揭开真相……</p><p class="ql-block">潮阳县城北石场村,村中有一叶姓大家族,族中有一富户叫叶五郎,听名字好像弟兄很多,前边倒真有四个哥哥不假,却都幼年早夭。父母亡故的早,这五郎二十岁那年娶了个漂亮的妻子,名唤芸娘,这芸娘生得肤如凝脂,杨柳细腰,一双妙目,勾魂摄魄。得此千娇百媚佳人的叶五郎,被迷的神魂颠倒,整日贪恋床第之欢,不能自拔,家中的正经营生不免耽搁。</p><p class="ql-block">后来,他请同村的表兄罗秀才来家,帮忙记账并料理田产等繁杂家事。这罗秀才人虽年轻,却非常有才,又长于精打细算,自是将表弟家的一应事务,从耕作收割,到仆人长工安排,处理得井井有条。谁知,天不假年,还没等到芸娘怀下一儿半女,那叶五郎可能是因终日贪恋枕席,被掏空了身子,一场始料未及的大病后,一命呜呼。</p><p class="ql-block">年轻丧夫的芸娘呼天抢地,却也唤不回疼她爱她的丈夫。整日以泪洗面的芸娘,也浑浑噩噩病倒,险些随夫而逝。叶氏族人,开始对其冷眼旁观,都在盼等芸娘病亡,好来争抢五郎遗下的大片家业。多亏了罗秀才夫妻经常劝慰,殷勤照顾才日渐好转。</p><p class="ql-block">见其逐渐好转,又丝亳没有改嫁之意,对其产业有觊觎之心的几个叔伯兄弟都争着抢着要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五郎,却被心里明镜似的芸娘一一找理由拒绝。得到的回复大致意思相同:儿子小的,我不善抚养,怕苛刻了孩子;儿子十七、八大的,我一介寡妇,怕落人口实。所以等我老了,再谈过继之事。</p><p class="ql-block">叔伯兄弟们眼热心馋,却没有办法。最后不约而同跑去族长叶天洪家里,都说芸娘年轻漂亮,即便她有心守贞护节,也难免招引浪荡子弟千方百计勾引撩拨,倘若招来野汉子,把其家产转移掏空,到时再想阻止也晚了,请族长拿个主意。</p><p class="ql-block">族长叶天洪老谋深算,心中早有主意,并已将芸娘的婢女小红暗中用银子收买。只是面上依然不露声色地将一帮人呵斥了一顿,骂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叶家以亲善仁慈为本。芸娘是叶家媳妇,知书达礼,定能恪守妇道,尔等不许对她无理,我还打算为她树贞节牌坊呢!众人听罢族长如此说法,只得悻悻离去。</p> <p class="ql-block">且说那在芸娘家中主理家事的罗秀才,自从表弟死后,他更是忙完自家忙彼家,尽心尽力帮衬表弟遗孀——年轻寡居的芸娘。若说罗秀才对芸娘没有一丝非份之想,那是假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个天仙般的美娇娘。只是读书人碍于礼教,做法隐讳,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其实男女情事,知心人最有体会,一个眼神即可表露心迹,一个动作就可出卖内心真实想法。</p><p class="ql-block">芸娘对这风流倜傥的表兄,早已心思萌动。看罗秀才不辞辛劳地帮自己,一人忙于两家生计,人也日渐消瘦,情动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便每日晚间硬留罗秀才在自家吃饭,饭后参汤燕窝变着花样为他补身调理,并自在一旁亲自侍奉,美目中的款款深情表露无遗。罗秀才心领神会,二人眼中的柔情蜜意如磁石相吸,心神摇曳,越发难以自控,情欲如爆发的火山,终于按捺不住,一发而不可收拾……</p><p class="ql-block">起初,为遮人耳目,罗秀才多数日子中,不论早晚都回家休息。后来,如胶似漆的二人,越发难解难分,索性同衾共枕,如新婚夫妇般整夜留宿芸娘房中。人说有情人一日不见秋,如隔三秋,就是这种状态。殊不知,暗中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二人。</p><p class="ql-block">那日晚间,天上飘着雨丝,罗秀才在芸娘房中宿下,小红早有消息传到了族长叶天洪那里。正当二人郎情妾意之时,叶家那帮叔伯兄弟在族长叶天洪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冲入芸娘家中,将二人捉奸在床。叶天洪是族长,这种事情,家族内部就可处理,完全可以将二人打死或沉河了事。罗秀才一介文人,被吓得蜷缩一团。芸娘情急之下,不知何时手握一把菜刀,言称谁敢上前,就先剁了谁。自己做下丑事,自己知道,但必须见官处理,衙门哪怕判决凌迟处死,也不皱眉头,若不答应如此,就用手中菜刀以死相拼。</p><p class="ql-block">事已至此,叶天洪点头同意,众人一拥而上,将二人捆绑结实,扭送到潮阳县衙。此时丑时刚过,县衙值守衙役不便叫醒蓝大人,便将二人暂时关入牢房。等天亮再作处治。</p><p class="ql-block">叶家众人冒着小雨,在街上屋檐下捱了半宿,天刚放亮,便急急敲响堂鼓,蓝知县匆匆升堂。大堂之上,叶家族长叶天洪将二人如何私通败坏门风,自己如何捉奸在床详述一遍,蓝知县令人将二人押上大堂。</p><p class="ql-block">谁料,昨夜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罗秀才,这会儿却神气活现,站在堂上高声喊冤,说叶天洪依仗家族势力,欺侮他一介书生,无缘无故绑架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这是蔑视朝廷法度,请求蓝大人将这帮人统统治罪。</p><p class="ql-block">蓝知县一听,这话的意思,怎么?被人捉奸在床还如此理直气壮?这没道理呀!遂不动声色细问根由。罗秀才说自己和自己妻子同床共卧,乃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可?这时,一直跪在罗秀才身后,披头散发的女人也高声喊冤,说自己是罗秀才的妻子,被人硬说成叶家寡妇,三更半夜险被叶家偷偷沉河或打死,若不是自己执意见官,恐怕早已命丧,恳求知县大人为自己申冤报仇。</p><p class="ql-block">堂上诸人这才仔细观瞧这女子,那叶天洪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一旁的叶家叔伯兄弟也都懵了圈,这……这难道见鬼了不成。那女子正是罗秀才的妻子罗夫人。蓝知县虽不识得这女子,看众人表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急唤过叶家族长问道:“叶天洪,你搞什么名堂?这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那叶天洪,脑子已然短路,结结巴巴也说不清楚,自己明明抓的是芸娘,这……这怎……么变成了……罗夫人。蓝知县又急又气,便将众人全部暂且收监。</p> <p class="ql-block">下得堂来的蓝知县,对此案仔细推敲: 叶家族人不可能不识得芸娘,不该也不可能抓错人。那罗秀才夫妇也不会到芸娘房中同宿,此事必有蹊跷之处。遂将昨夜值守的衙役喊来问话。</p><p class="ql-block">当班衙役也说不清楚,只说夜间一众人等绑来一男一女,男的就是这罗秀才可以确定,那女人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目,自己也没有留心。说是私通被抓,自己觉得深更半夜,惊动大人多有不便,便将这两名人犯关进了牢中暂押。蓝知县问清了几号牢房,又将看押狱卒李小宝找来。</p><p class="ql-block">李小宝供称:两人被押的几个时辰里,只有他的上司——简牢头来过,但并无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来时一个人来的,走时一个人走的。蓝知县暗自思量,估计是这简牢头做了手脚,但却做的极是隐秘,倒底昨夜是什么样的情形呢?难不成真是有鬼了不成?</p><p class="ql-block">一连几日,他没有匆忙提审简牢头,而是在衙门里不露声色暗自探查。衙中有一王厨子透露一个消息,那晚他夜起小解,无意中看见简牢头,身穿一个宽大的黑斗篷向衙署大门走去,但斗篷之下好像不是两条腿,而是四条腿,自己当时以为眼花了,也没在意。一语惊醒了如在梦中的蓝知县。</p><p class="ql-block">他马上亲自带人搜查了简牢头的临时寝房,在铺席之下搜出一件宽大的黑斗篷。接着提审简牢头,那简牢头初时不认,只说是自己受罗秀才姑母所托,曾违反监规,进去看过他,并带话问他缺不缺衣物等。蓝知县将那黑斗篷往他面前一扔,说道:“我若无有证据,也不会找你问话?如再不实活实说,小心我用大刑招呼你。”</p><p class="ql-block">简牢头见事已败露,只得招出:那天夜里二人刚被关进牢里,石场村的马讼师就匆匆前来找我,说罗秀才的妹妹想进去探看哥哥。并塞给我二十两银子,马讼师经常在衙门走动,上上下下都是很熟,也不好驳他面子,自己便用斗篷遮掩,将一女子带进了牢房,并支走了李小宝,不一会儿,又将一女子带出。当时只认为带进和带出的是同一人,衣服都是一样。后来听说大堂之上出了怪事,才知自己犯了大错,遂更不敢将实情吐露。</p><p class="ql-block">蓝知县立即命人,将石场村的马讼师和芸娘拘捕到堂。那马讼师对律法、审讯之事相当熟悉。上得公堂装傻充愣,胡搅蛮缠,拒不认罪。蓝知县火冒三丈,立令左右夹棍夹上行刑,那马讼师岂会不知刑法苦楚,立时怂了,连声说:“我招,我招。”</p><p class="ql-block">原来,那天夜里,罗秀才和芸娘被叶家捉奸在床,罗夫人半夜哭哭啼啼敲开马讼师家门,奉上重金,求马讼师帮忙想办法周旋。马讼师遂用偷梁换柱之计将两个身高相仿的女人狱中调换。自认为天衣无缝,不料被蓝知县识破。</p><p class="ql-block">跪在一旁的芸娘,镇定自若,她不作任何辩解,满目深情地望了一眼罗秀才,趁大家不备,一头撞向堂上石柱之上,登时,血花四溅,香消玉殒……</p><p class="ql-block">一个月后,蓝知县呈给刑部的判决文书批复:</p><p class="ql-block">马讼师贿赂公行,混淆视听,搅扰审讯,判其终身流放云南蛮荒之放地,遇赦不得还乡。</p><p class="ql-block">简牢头知法犯法,收受贿赂,革职回家为民,终生永不录用。</p><p class="ql-block">罗秀才私通有夫之妇,革除功名,杖责五十。</p><p class="ql-block">并附有对叶氏家族训诫:叶五郎财产全部充公,叶姓族人不得用任何理由,阻碍官府查抄验收。至此此案结陈。</p><p class="ql-block">奇案思考:</p><p class="ql-block">本案是清代纪实案例,自古“奸情出人命,财帛动人心。”叶氏族人对芸娘家产虎视耽耽,总想据为己有,此所谓后者的财帛动人心。几千年的男权社会中,律法和思想舆论,对出轨女子历来都是攻击和谩骂。当然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来讲,这一点无可厚非。</p><p class="ql-block">但同时想想,出轨的女人并非全是荡妇,人之所以为人,有感情的成份在内,有人为诱惑在内,也有被社会所逼的成份在内。芸娘的自杀,也是被逼无奈,死对她来讲,是种解脱,反之,她在当时社会中无法立足。“奸出人命”不单指谋杀亲夫或他杀,也指事泄后的女人大多自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