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连续几天的夜里都在做一个同样的梦,就是幼年的我和父亲去三清山。我们从苏村上车到樟村转车再到童坊下车,然后一路走去三清山。离第一次去三清山时间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梦里还是能清晰的记得走过的路,以及那年在路边上看到的竹叶青蛇和石蛙。走走停停间父亲的教育似乎还在耳畔。</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三清山还没有完全开发,山里人家的生活还是很艰苦,路边梯田一样的种着为数不多且稀疏的水稻,有的田小得只能种一株水稻。尽管我们也是山区里长大,但是也没有见过如此小的水稻田,心中很是好奇就不免要问父亲,今天想来再小的田也要种着水稻,那不正是山民的勤俭吗?有耕种就会有希望,即便是只能产出一碗米饭那不也是大自然的馈赠吗?</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童坊和南山的房子还是花岗岩构筑的外围,房间的隔断都是木板但总是擦洗得很干净。父亲背着炒好的梅干菜和米,会借助山民的锅煮饭充饥。勤俭的山民总会往我的碗里夹菜,告诉我小孩子吃干粮不会长高。</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三清山还没有缆车,也没有今天的悬崖栈道,“千步门”、“百步门”、“一线天”都是险境,石阶上的青苔很是厚实,时而见到因为山洪而倒塌的路面。时而见到林间逃窜的野兽,总是会害怕的惊叫又难以掩饰内心的好奇。三清宫门口是一大片油毡布屋顶的简陋旅社,父亲带我去过三清宫祈福后就会入住在那里,然后又是自己煮饭充饥。有一年我听父亲和旅店老板谈话才知道,三清山上面是没有需要开花结果的蔬菜,辣椒、茄子、冬瓜、南瓜等都是山下运来的,山上面的菜地只有一片土豆。那时候也还不知道老板端来的一小碟黑色的肉,是被烟火熏烤过的肉叫腊肉。</p><p class="ql-block"> 山里的夜晚总是很冷,需要盖厚实的棉被,入睡前父亲会打来一盘热水让我烫烫脚,常时间的徒步行走会让夜里的我睡得非常的阙意。清晨的屋顶跑来跑去的松鼠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远处山岗山会时不时传来猴子嬉闹的声音,父亲又要催促我打点行李开始返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