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文｜亞霏 图｜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断断续续，半个月，终于读完了《额尔古纳河右岸》。不是阅读速度慢，而是在主人公的娓娓轻叙中，随着缓缓撩开的葳蔓枝丫，不由得被带入丛林的乌力愣。在篝火旁，与那群眼神清澈如溪泉的人，同沐清风流水，日月星辰。但却也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你不得不暂时要掩卷放下，以逃离沉重的压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很多人说，读过了《额尔古纳河右岸》，忽然不再焦虑，心变得宁静而勇敢。我愿意相信，是希楞柱里的鄂温克人在丛林里生活的艰难，风雨中的无助，以及生命的脆弱，让今天的我们顿感庆幸和欣慰。原来还有人，竟然过得那么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苍莽的原始森林中，弯月透过希楞柱顶部的小孔洒下芳华，星星眨着眼睛，晚归的倦鸟急急的睡去，觅食的驯鹿却静静悄悄的在山林间穿行……</p><p class="ql-block"> 那盆百年不曾熄灭的火种，引燃起跳跃的篝火，灰鼠被烤出焦香，酒杯已斟满快乐，当木库莲的呜咽传来，隔着时空山峦的我们，瞬间就已经沦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鄂温克族人，没有文字，不会书写豪言壮语，但透过密如蛛网的故事辐射，却有一个细节始终贯穿其中，那就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守诺。从鲁尼苦等三年迎娶妮浩，到达西侠气迎娶歪嘴寡妇杰芙琳娜，再到收手镯送弃婴到马厩的马贩，最后直到杰芙琳娜因为达西去世吃毒蘑菇殉情。他们的表白，也许只是一串骨磨的项链，一束带露水的野花，甚至仅仅是一句话，却都会恪守始终，甚至用生命去兑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小小的裹着兽皮和毡布的希楞柱里，跌宕着太多的悲欢。一辈子都在怄气的伊芙琳；终生爱而不得的尼都萨满；尝试走出丛林，却始终无法安放灵魂最后投河自尽的伊莲娜；尤其是草原上耀眼的仙女，乌力愣最美的姑娘马伊堪，婴儿时惨遭遗弃，被救起却又陷入畸形的“父爱”桎梏。不能恋爱，不能结婚，甚至不能走出丛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最后只能含怨跳崖。其命运之悲凄，际遇之绝望，令人无尽唏嘘和哀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 我已经说了太多太多死亡的故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会死亡。人们出生是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p><p class="ql-block"> 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可在90岁的玛丽亚·索的缓缓讲述里，丛林里的生死，竟然也是那么的寻常……</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林克：被雷电击中而死</p><p class="ql-block"> 达玛拉：跳着舞死去</p><p class="ql-block"> 列娜：骑鹿睡着被冻死</p><p class="ql-block"> 依莲娜：跳河自尽</p><p class="ql-block"> 优莲：难产而死</p><p class="ql-block"> 果格力：爬树摔死</p><p class="ql-block"> 交库托坎：马蜂蜇死</p><p class="ql-block"> 坤德：被蜘蛛吓死……</p><p class="ql-block"> 脆弱的生命，似乎轻如秋天桦林的落叶，凋零时，甚至惊不动一只蝴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部作品的诞生，就像一棵树的生长一样，是需要机缘的。首先，它必须拥有种子；其次，它缺少不了泥土，还有，它不能没有阳光的照拂、雨露的滋润以及清风的抚慰。”</p><p class="ql-block"> 迟子建其实并没有刻意的炫技，她只是深深的没入丛林，仿佛让玛鲁神附体，用小草一样柔软的笔触，蘸着晨露一样纯净的深情，把渐渐隐去的鄂温克人的忧郁，苍凉，悲壮和哀伤，慢慢推到你的面前。也许尼都和妮浩萨满的神力还在，每一个翻开书页的人都无可抵挡，不由成为共情的俘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轻轻的合上《额尔古纳河右岸》，我想我不会再翻起。就让自己只站在额尔古纳河的左岸，透过烟气氤氲的水草，依稀看丛林里那些幽远模糊的身影，在记忆的长河里转过斑斓的拐角，涂抹成一抹明媚的岩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能被一本书感动的人</p><p class="ql-block"> 大多是在故事里找到了自己</p><p class="ql-block"> 能被故事感动的人</p><p class="ql-block"> 大致也常常还不老</p><p class="ql-block"> 所谓看尽繁华后的澹然</p><p class="ql-block"> 不过是在稳如老狗的衣襟下</p><p class="ql-block"> 藏起了翻江倒海的悲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看得近的人</p><p class="ql-block"> 眼不累</p><p class="ql-block"> 愚钝的人</p><p class="ql-block"> 心才轻</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