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2024年,是江竹筠烈士英勇就义四分之三个世纪和民族歌剧《江姐》首次公演五分之三个世纪,敬编此文以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江姐,一个难忘的名字,一段熟悉的故事,一部悲壮的史诗,一位千秋传颂的巾帼英雄!</b></p><p class="ql-block"><b>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自六十年前歌剧《江姐》公演,一曲嘹亮深情的《红梅赞》,打动了一代代中华儿女的心弦,使光彩夺目的女英雄江姐的形象进一步家喻户晓,深入人心,始终激励着亿万军民继往开来,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而英勇奋斗!</b></p> <p class="ql-block"><b> 江姐原名江竹君,曾用名江志炜,后化名江竹筠,四川自贡人,中国共产党党员,红岩精神的杰出代表。在地下工作期间和入狱以后,同志们出于敬爱,都亲切地称她为“江姐”。</b></p><p class="ql-block"><b> 1948年6月,江竹筠因叛徒出卖被捕,在渣滓洞监狱受尽酷刑,始终坚贞不屈,严守党的机密,于重庆解放前夕英勇就义。</b></p> <p class="ql-block"><b> 1920年8月,江竹君(乳名琴娃)出生于四川省富顺县富义乡江家湾(现自贡市大安区大山铺镇江姐村)一个农民家庭,8岁随母亲逃荒到重庆,10岁进袜厂当童工。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秋入中华职业学校学习,担任该校地下党组织负责人,从事青年学生工作。1941年7月毕业后,被党组织安排到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工作,与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一起宣传、动员、组织妇女参与抗战,并任重庆新市区区委委员,负责学运工作。</b></p><p class="ql-block"><b> 1943年,党组织安排她为中共重庆市委领导人之一的彭咏梧(原名彭庆邦)当助手,并和他扮作夫妻,组成一个“家庭”。他们的“家庭”是重庆市委的秘密机关和地下党组织整风学习的指导中心,她的主要任务是为彭咏梧做通信联络工作。1945年,党组织决定她与彭咏梧结婚,留在重庆协助彭咏梧工作,负责处理党内事务和内外联络等。</b></p><p class="ql-block"> ▽江竹君化名江志炜考入国立四川大学农学院的入学登记表</p> <p class="ql-block"><b> 1947年春,中共重庆市委创办《挺进报》,江竹筠具体负责校对、整理、传送电讯稿和组织发行工作,并负责组织大中学校的学生与国民党反动派进行斗争。后来,彭咏梧任中共川东临时委员会委员兼下川东地委副书记,领导武装斗争。1947年11月,江竹筠任中共川东临委委员兼下川东地下工委联络员,随丈夫一起奔赴在武装斗争和“第二战场”的第一线。1948年春节前夕,彭咏梧在组织武装暴动时不幸牺牲,头颅被敌人割下挂在城门上示众。江竹筠强忍悲痛,毅然接替丈夫的工作。她对党组织说:“这条线的关系只有我熟悉,别人代替有困难,我应该在老彭倒下的地方继续战斗。”</b></p><p class="ql-block"> ▽1947年11月,江竹筠与丈夫彭咏梧即将离开重庆到下川东组织武装起义,临行前,一家三口留下了这张唯一的合影,也是最后的团聚</p> <p class="ql-block"><b> 1948年4月,《挺进报》发行机关被伪装进步的特务打入。由于叛徒的出卖,江竹筠不幸于1948年6月14日在万县(现万州区)被捕,被关押在重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渣滓洞”监狱。国民党军统特务头目徐远举等亲自出马审讯,先是威逼利诱,劝降不成就用尽各种酷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吊索、带刺的钢鞭、撬杠、电刑,残酷地用特制的四楞筷子放在江姐的手指间,双手紧握筷子的两头来回猛夹江姐的十指……,妄想从这个年轻的女共产党员身上打开缺口,以破获重庆地下党组织。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和残酷折磨,江姐始终坚贞不屈,视死如归,她说:“毒刑拷打,那是太小的考验。”“你们可以整断我的手,杀我的头,但永远別想从我这里得到啥子组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渣滓洞监狱刑讯室</p> <p class="ql-block"><b> “你,是丹娘的化身,你是苏菲亚的精灵,不,你就是你,你是中华儿女的革命典型……”——重庆渣滓洞集中营“铁窗诗社”发起人之一、1949年11月27日遭敌杀害的何雪松烈士献给“0384号囚徒”江竹筠的短诗《灵魂颂》。</b></p><p class="ql-block"><b> “热铁烙在胸脯上,竹签子钉进每一根指尖,用凉水来灌鼻孔,用电流通过全身……人底意志呀,在地狱的毒火里熬炼,像金子一般的亮!像金子一般的坚!可以使皮肉烧焦,可以使筋骨折断,铁的棍子,木的杠子,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那是千百个战士的安全线呵!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挖得出的,也只有又热又红的心肝!”——蔡梦慰烈士《黑牢诗篇》中的一节。</b></p><p class="ql-block"> ▽蔡梦慰烈士《黑牢诗篇》(局部)</p> <p class="ql-block"><b> 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江姐知道,铁窗之下,镣铐之身,生命随时可能被夺走,若真到了那一天,她必能笑对屠刀,慷慨以赴,但骨肉亲情,母子连心,她心中牵挂着年仅三岁的孩子云儿。</b></p><p class="ql-block"><b> 1949年8月26日,江竹筠在渣滓洞监狱昏暗潮湿的女囚室中,拖着受刑后还未康复的手,用一支竹筷子磨出笔尖,蘸着由烂棉絮灰与水调成的墨水,断续写了两天,艰难地写下一封“托孤信”,委托未暴露党员身份、被亲友营救出狱的同监室狱友曾紫霞,设法带给照料儿子彭云的谭竹安。</b></p><p class="ql-block"><b> 这张淡黄色的毛边纸纵14.5厘米、横13厘米,上面字迹娟秀,却挤挤挨挨、涂涂画画:“假若不幸的话,云儿就送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革命事业奋斗到底。”“孩子决不要娇养,粗服淡饭足矣。”信写得字字戳心、句句催泪,而字里行间又坦露着极高的境界和无限的信心,多么豪气干云的人,才能写出这样光明无私的托孤遗书?!</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江竹筠的托孤遗书</p> <p class="ql-block"><b> 虽然身陷囹圄,江姐坚贞不屈,积极组织领导难友开展狱中学习、锻炼和对敌斗争,并设法与狱外党组织联系,策划了多个越狱方案,以努力为党保存革命力量。江姐先是感化争取了看守黄茂才,并策反平时与江、黄关系较好且透露出对国民党不满和对前途担心的渣滓洞警卫连连长邬治声准备起义,但由于敌人突然将邬调走和黄母病重请假回家后又被上司纳入“遣返名单”而未成。同时她与李青林、胡其芬及男牢的陈作仪、何雪松等商量,组织狱友秘密挖掘地道,与狱外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准备里应外合,武装越狱。但没来得及实施最后的越狱行动,敌人的大屠杀就开始了。</b></p><p class="ql-block"><b> 1949年11月14日,江竹筠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于重庆歌乐山电台岚垭,年仅29岁。11月30日,重庆解放。</b></p><p class="ql-block"> (2007年夏天一场山洪后,工人们修葺监狱设施用夯土机夯实地面时,在原囚禁江姐的2号女牢内意外发现一个约长1米、宽半米、深近1米的地穴,里面有17件虽然锈迹斑斑但不难窥出其原貌的铁器,其中有两个8厘米左右的粗铁钉、四个5厘米的小铁钉、三个铁质的门闩、一枚插销、最长的是一个15厘米长的铁条,还有一块18厘米长的石条和一些瓷器碎片等。这些在58年后才重见天日的器物,就是江姐她们当年用来挖地道和逃生的重要物件:越狱工具。)</p><p class="ql-block"> ▽人们在发掘清理地穴中的越狱工具(左上图);敌人下令“密裁”江竹筠等30名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的“极机密急件”(右图);江姐牺牲后,接替江姐工作的胡其芬将同志们牺牲和狱中斗争的情况以及里应外合实施脱险的建议写成了“最后的报告”(左下图),委托黄茂才于11月21日带出监狱,交给了地下党。</p> <p class="ql-block"><b> 新中国历代领导人都高度肯定红岩精神,“坚贞不屈,永不叛党”,是习近平同志对江竹筠等红岩英烈的高度评价。习近平先后多次对红岩精神进行了重要论述,他表示:重庆的光荣革命传统,熔铸了崇高的红岩精神,是激发和凝聚干部群众团结奋进的强大精神力量。更加彰显了红岩精神在新时代的重要地位和独特价值。</b></p><p class="ql-block"><b> 2009年9月,江竹筠烈士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b></p> <p class="ql-block"><b> 精干的短发,一袭蓝旗袍,配上红外套与白围巾,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革命志士江竹筠(小说、戏剧、电影等作品中称江雪琴,即江姐)的形象就这样跃然于书刊、舞台和银幕。人们赞美她傲寒凌霜红梅般的革命气质,钦佩她铁骨铮铮的革命精神。为了建立新中国,为了共产主义事业,江竹筠舍身忘死,英勇奋斗,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个多月、在革命全面胜利前夕的国民党“首都”重庆</b>(抗战时期,国民政府迁至重庆,1946年5月还都南京,但又以法律形式规定重庆为“永久陪都”;1949年10月14日广州解放后,国民党政府再次宣布“迁都重庆”)<b>的黑暗时刻,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成为永远被人怀念、歌颂的巾帼英雄。</b></p> <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取材于罗广斌、杨益言创作的长篇</b><b style="font-size:18px;">小说《红岩》。罗广斌、杨益言</b><b>曾于1948年先后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囚禁在重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集中营里。他们和小说中的英雄人物共同经历了那些惊心动魄的斗争生活。新中国成立后,为了“把这里的斗争告诉后代”,他们先后写了《美蒋特务重庆大屠杀之血录》、《圣洁的鲜花》、《江姐》、《小萝卜头》、《在烈火中永生》等革命回忆录与报告文学,接着,又在这些叙写真人真事作品的基础上,进行艺术概括,创作了长篇小说《红岩》。他们用泣血之笔,写下革命先烈在渣滓洞、白公馆与敌人进行残酷斗争的英雄事迹,作品一经面世,立即引起轰动,成为人们争相传看的经典。2019年9月23日,《红岩》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b></p> <p class="ql-block"><b> 江雪琴(江姐)是《红岩》中塑造的较丰满的艺术典型,江姐的故事是《红岩》中最有华彩的篇章。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江姐有着丰富的经验和高度的警惕。在重庆的朝阳码头,她看到甫志高穿着西装给她掮行李,当即识破了甫志高好表现的心理,表现了她高度的党性。在赴华蓥山的途中,她看到了挂在城头上的丈夫的头颅,悲痛欲绝,但她以坚强的革命意志和非凡的毅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并化悲痛为力量,勇敢地担负起丈夫未竞的事业。作为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她视死如归,宁折不弯。面对敌人惨无人道的酷刑,她忍受百般折磨,对党的秘密守口如瓶。行将就义,她神态平静,举止从容,梳理头发,整理衣衫,吻别“监狱之花”,始终带着胜利的笑容。“如果需要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牺牲,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充分展示了江姐作为共产主义战士的生死观,显示了共产党人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英雄气概。</b></p> <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之所以横空出世,首先是因为我们生长在英雄辈出、崇尚英雄的伟大时代。革命信仰是一种忠诚、一种希望、一种理想,它给人不畏牺牲的精神,给人崇尚光明的力量。近代以来,特别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无数革命志士为了中国人民的翻身解放,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地英勇奋斗,以江竹筠等革命英烈为代表的共产党人,怀着对共产主义的崇高信仰,永不向敌人屈服。人生缺乏信仰,就会变得浮躁。在物欲横流甚嚣尘上的今天,我们更需要有坚定的革命信仰。</b></p> <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之所以横空出世,在于我们党基于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加强党对文艺战线的领导,培养造就了大批忠诚于党和人民的德才兼备的文艺工作者队伍。</b></p><p class="ql-block"><b> 1962年,我国刚刚经历了3年困难时期和大跃进的曲折,不少人对新中国建设和党的执政能力存有疑虑。在这样的背景下,空政文工团创作员阎肃想,能不能搞一个正面的、有力量有反响的戏,反映共产党人的坚定信念和忠贞气节,为人民鼓劲。当时,小说《红岩》在社会上反响很大,视死如归的江姐、智勇双全的许云峰、百发百中的双枪老太婆等栩栩如生的鲜活英雄形象,给新中国的文艺事业注入生机活力,激荡起人们无限爱国情怀。阎肃从中获得灵感,认为江姐精神应大力宣扬,尤其是倒在解放前夕的这种“be感”(悲剧),既是遗憾,更有强烈的冲击和震憾。于是他选定“江姐”,开始了创作。</b></p><p class="ql-block"><b> 阎肃个人经历很丰富,生活素材也很多。早年他曾随家逃往重庆,亲身经历了流亡生活的艰辛。他长期生活在四川,1949年考入重庆大学工商管理系,参加过地下党的外围组织,在党的领导下闹学潮搞学运,熟悉重庆的革命斗争历史、乡土人情和风俗习惯,了解地下党员的英勇斗争,解放后他又在农村参加土改和清匪反霸,歌乐山、渣滓洞都多次去过,对国民党的残暴统治和中美合作所愤恨之极。这些生活经历成为他重要的创作源泉。</b></p><p class="ql-block"><b> 家人的颠沛流离,敌人的残忍凶暴,共产党人的忠贞不移,一幕幕、一场场在阎肃脑海中回放,满腔仇恨和无限崇敬撞击心头。他借首次探亲假之机,前往爱人单位所在地潜心创作,奋笔疾书 18 天,歌剧《江姐》初稿一气呵成,假期尚未结束便返回团里汇报,文工团随即展开讨论并上报。后来,每当人们感叹阎肃创作该剧的高效高质时,他总是谦逊地说:“不是我有多大能耐,是那个故事本身太好、太精彩,那个生活我太熟。”第一个读到《江姐》剧本的阎肃爱人李文辉后来亦回忆:“《江姐》是我们的蜜月礼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阎肃和夫人李文辉</p> <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之所以能横空出世,缘之于有一位既重武又重文的空军主将。</b></p><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是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上将亲自指导完成的。作为曾号称四野“雷公”、与二位元帅合称林罗刘“三巨头”的刘亚楼,并不想让空政文工团一味的为空军“评功摆好”,他曾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扛了个将军牌牌有什么好称说的。拿我来说吧,有多少人在我身边倒下去,光警卫员就牺牲了7个。我们这些人呐,要珍惜烈士的鲜血,要记住他们的牺牲,要加倍努力地工作。你们文艺工作者就是要用文艺形式来讴歌那些烈士。不是说什么都要搞空军的,也可以演别的戏嘛。</b></p><p class="ql-block"><b> 正是在刘亚楼的指示下,空政文工团创作了许多非空军的红色文学作品。1961年,空政文工团创作的《革命歌曲大联唱》公演并轰动全国,八一电影制片厂次年将其拍成电影《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成为1964年国庆盛典上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前身。1962年,当创作员阎肃从小说《红岩》里抽出“江姐”故事,编成歌剧脚本送审,将军一口气看完稿本,连呼三个“好”字,指示说:“这部戏一定要精雕细琢,一炮打响!”</b></p><p class="ql-block"><b> 1963年5月,刘将军在空军文艺创作会议上作了关于国际形势、空军形势的报告,提出了空军文艺工作的根本任务,指出:“毛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我们不能只搞武装,也要搞文化。”会后不久,他亲自定下了《江姐》、《女飞行员》等重头戏,并责成空政副主任王静敏具体组织。</b></p><p class="ql-block"> ▽时任中央军委委员、国防部副部长兼空军司令员的刘亚楼</p> <p class="ql-block"><b> “几度墨汁干,木凳欲坐穿。望水想川江,梦里登红岩”,是阎肃创作歌剧《江姐》的真实写照。江姐的事迹令人震撼,阎肃心里有着一种使命感和负担感,他特别想宣扬江姐的精神,但又担心他的作品无法呈现这种精神。为了能够写好《江姐》,阎肃开始了他那苦行僧般的创作。他和编导人员几下四川,走访川东许多地下党员和脱险的革命志士,多次采访小说《红岩》的作者罗广斌和杨益言,并与江竹筠烈士的20多名亲属和战友座谈。为了直观体验革命志士当年被囚禁的生活,感受共产党人为了信仰不惜牺牲的坚贞与崇高,主创人员戴着脚镣手铐,吃着与当年国民党监狱一样用木桶装着的菜糊糊等“狱饭”,夜里睡的是地上发了霉的草垫子,在渣滓洞“坐牢”;阎肃戴着脚镣、双手反铐着大背铐,在牢房中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对革命英烈当年的“铁窗”生活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有了更深刻的体验。看到刑讯室内国民党特务折磨革命者的各种惨无人道的刑具,想起尖利的竹签一根一根钉进江姐 10 根手指时的惨烈……他胸口像是燃着了火一样地难受,夜里经常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惊醒,那种深刻骨髓、嵌进情感的生活体验,都融入了创作,经数十稿修改,终于形成了七场大型歌剧《江姐》剧本。</b></p><p class="ql-block"> ▽歌剧《江姐》剧本(内部排练本,油印版)</p> <p class="ql-block"><b> 《江姐》的音乐创作由羊鸣、姜春阳、金砂负责完成。他们三人最初加班加点完成的音乐作品,拿到会上讨论时,大家认为既不像川剧也不像民歌,全部否定。经过反思后,羊鸣意识到:《江姐》的故事固然发生在四川,但此事件是全国性的,我国音乐格调丰富多彩,各地都有其特点,要搞好《江姐》的音乐创作,必须到各地采访,向地方戏学习,向民间学习。几位作曲家东奔西走,呕心沥血,先后到达浙江、上海、河北等地,并三次入川,学习了川剧、越剧、评剧、民歌、河北梆子等艺术形式,充实创作思路。在创作过程中,他们注意把民族风格、民族语言的抑扬顿挫和表现乡土风情的韵律结合起来,融合自己的音乐素养,多次推敲、反复琢磨,不厌其烦地修改,最终圆满完成了《江姐》的音乐创作任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起:羊鸣、姜春阳、金砂</p> <p class="ql-block"><b> 空军领导一直有个想法,就是这部戏要么不演,要演就必须在全国打响。经过近两年时间的反复修改、排演、打磨,该剧终于成形。首先在空军内部试演,得到了领导机关和部队的广泛赞扬。1963年9月进入试唱、排练后,甚至连排练场旁边食堂做饭的大师傅也一边工作,一边泪流满面地跟着哼唱。大家认为,该剧的音乐激励人心,词曲高亢激昂,将江姐的英勇事迹和革命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震撼于江姐对革命矢志不渝的信念,感怀于革命者勇往直前、不怕牺牲的精神。观看《江姐》令人热泪盈眶,内心震撼,是灵魂深处的一次洗礼。这是一部提气鼓劲、坚定信仰的优秀之作。</b></p><p class="ql-block"><b> 内部演出的成功,让演员们迫不及待地向上级领导要求批准《江姐》推出公演,歌剧团领导甚至立下军令状,如果《江姐》不能一炮打响,就撤了自己的职。</b></p><p class="ql-block"><b> 剧本出来以后,刘亚楼一再强调文章不厌千回改,艺术就是要精益求精。刘亚楼留苏期间,看过《天鹅湖》《卡门》等名剧,对西洋歌剧的套路颇为了解,也懂得民族唱法,所以他在《江姐》排练中提出了不少非常有见地、能说到点子上的意见,令剧组人员心悦诚服。</b></p> <p class="ql-block"><b> 在《江姐》创作过程中,党、国家和军队的很多领导人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支持。在公演前的内部演出中,“红岩”斗争时期曾任中共南方局常委的叶剑英成为最先看到《江姐》的中央领导,紧接着,贺龙、杨成武、彭绍辉等都观看了《江姐》,萧华更是不知看了多少次。有些首长直接参与了部分内容的推敲修改。有时创作遇瓶颈,刘亚楼甚至使出“特殊手段”,终于成就了这部红色经典。</b></p><p class="ql-block"><b> 例如:</b></p><p class="ql-block"><b> 第一场兰洪顺等的唱词中有两句:粉身碎骨不退后,誓把敌人全杀光。刘亚楼指出,“‘全杀光’不好,要改成‘消灭光’。”文工团据此修改了唱词。</b></p><p class="ql-block"><b> 《江姐·我为共产主义把青春贡献》有几句唱词为:春蚕到死丝方尽,留赠他人御风寒;蜂儿酿就百花蜜,只愿香甜满人间。</b></p><p class="ql-block"><b> 刘亚楼对这一句提出了建议,他认为应改为“春蚕到死丝不断”。虽然前者是引经据典,但是后者更能体现出革命中的百折不挠、至死不渝的精神,更为重要的是能体会革命精神的传承,而不是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武双全的刘亚楼将军</p> <p class="ql-block"><b> 剧中原有一段敌人派叛徒甫志高劝降江姐的唱词,刘亚楼认为原词有副作用,提出让阎肃修改一下,后来刘少奇和刘志坚(时任总政治部副主任兼宣传部长)也给出了同样的看法。阎肃也想修改,但琢磨了好久,一直没想出合适的替换词句,而且几位领导也没有更好更具体的建议,所以迟迟未动。</b></p><p class="ql-block"><b> 见阎肃一直没什么动静,刘亚楼急了,直接把阎肃带到了自己家:阎肃啊阎肃,我们三个姓刘的提出意见,你怎么还不改?今天我要关你的禁闭!你就在我家里改,改出来我才放你走!</b></p><p class="ql-block"><b> 被司令员一逼,阎肃就这样在刘亚楼的家里憋出了新唱词:</b></p><p class="ql-block"><b> “你如今一叶扁舟过大江,怎敌他风波险恶浪涛狂;你如今身陷牢狱披枷锁,细思量何日才能出铁窗。常言说活着总比死了好,何苦再宁死不屈逞刚强?倒不如,激流猛转舵,悬崖紧勒缰,干戈化玉帛,委屈求安康,人逢绝路当回首,退后一步道路更宽广!”</b></p><p class="ql-block"><b> 对于这段唱词,刘亚楼倒是没有再提出意见,只是做一些微小的改动。不过这次“关禁闭”让刘亚楼知道了阎肃的性格,只要憋一憋肯定有更好的,所以下一次刘亚楼还用这种方法对付阎肃。</b></p><p class="ql-block"> ▽重庆集中营渣滓洞监狱(资料图片)</p> <p class="ql-block"><b> “喝过洋墨水”的刘亚楼提出,歌剧要有主题歌。对于《江姐》的主题歌,阎肃也很苦恼,一时想不到好的歌词,创作直接进入瓶颈中。于是刘亚楼又把阎肃带到家里“关禁闭”了。开始,阎肃拿出了一首川江号子:“行船长江上,哪怕风和浪……”,刘亚楼一听直摇头:不行,不行,这不是江姐的歌,江姐是个女同志嘛。阎肃写了数稿都未能通过,他苦思冥想,急中生智,从衣兜里掏出一页稿纸:报告司令员,上海音乐学院有位教授叫我写个关于梅花的歌词,我取名叫《红梅赞》,离《江姐》怕是远了点,您看能不能当主题歌?刘亚楼要阎肃念来听听,阎肃便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b></p><p class="ql-block"><b>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都不怕(后改为‘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b></p><p class="ql-block"><b> 听罢,刘亚楼兴奋地一拍桌子: “这个好啊,就这个,定了!”</b></p><p class="ql-block"><b> 傲雪凌霜的红梅意象,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红梅赞》唱出了梅花的高洁,也唱出了革命者的风骨。随后,刘亚楼又召来曲作者羊鸣、姜春阳,说:一部戏,除了精彩生动的剧情,还得要有两三首好歌起兴。写出好的歌词不易,谱成优美的曲子也难,但我们要有信心攻下这个堡垒,《江姐》这部戏一定要有观众喜爱的好歌。后来经过8次谱曲,20多次修改,《红梅赞》才最终定稿。</b></p> <p class="ql-block"><b> 《江姐·绣红旗》中有一句唱词原是:“线儿长,针儿密,含着热泪绣红旗,热泪随着针线走,说不出是悲还是喜……”</b></p><p class="ql-block"><b> 罗瑞卿大将对这句词提出疑惑:新中国的成立是众多革命者喜极而泣的事,为什么说不出悲喜?阎肃的解释是江姐悲自己无法亲眼看到新中国的成立,所以不知悲喜。沉思片刻后,罗瑞卿说:这一句词我看改成“与其说是悲,不如说是喜”,如何?</b></p><p class="ql-block"><b> 罗瑞卿认为,在革命生涯中,有许多革命者未能亲眼看到新中国的成立,但是那些牺牲的烈士如果能听闻新中国成立的消息,那一定是喜大于悲,所以提出了这条建议。刘亚楼深表赞同,说:个人的一己之悲,终究不如革命大局之喜,这大概更符合以江姐为代表的全体难友的心声。</b></p><p class="ql-block"><b> 这样可谓“一字千金”的修改,使唱词的意境大为增色,改后歌词不但押韵上口,而且更显文采,阎肃对此一直叫绝。</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 ▽“让五星红旗插遍祖国每一寸土地,也插进我们这座牢房”(江姐语);这是革命者按照自己的想象,在狱中用被面制作的五星红旗</p> <p class="ql-block"><b> 红旗展人心所向,《红梅赞》歌颂英魂。60年来《红梅赞》魅力无限,就因为它是有“魂”的,它所赞的不仅是表象的红梅,更是傲雪凌霜的“梅魂”!</b></p><p class="ql-block"><b> 以物咏德是我国的传统文化,历史上咏花诗词中数咏梅最多。如今,梅花可说已成为中国人民的一种精神象征:坚韧不拔、不屈不挠,洁身自好、纯洁坚贞,淡泊明志、催人向上。从《红梅赞》中,老一辈听众能回忆血与火的峥嵘岁月,青年一代则能通过这首歌,汲取接续前行的精神力量!</b></p><p class="ql-block"> ▽歌剧《江姐》选曲:《红梅赞》+《绣红旗》(1978年歌剧电影版)</p> <p class="ql-block"><b> 千锤百炼的歌剧《江姐》,以四川民歌为蓝本,以歌的音乐为主要素材,广泛吸取川剧、婺剧、越剧、杭滩、洋琴、四川清音、京剧等中国传统音乐元素,用五味俱全的“音乐材料”,凝炼成中国歌剧史上一部优秀的经典之作。它既有强烈的戏剧性和鲜明的民族风格,又有优美流畅的歌唱性段落,朝天门码头、华蓥山上、集中营里等一幕幕场景真实自然,引人入胜,情节生动感人,人物形象刻画丰满,情感充沛真实,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震撼力。</b></p><p class="ql-block"><b> 1964年9月4日晚,《江姐》在北京儿童剧场首次公演。由于事前在《北京晚报》刊发了公演消息,一时观者如潮,第一天就座无虚席。随着演员们丝丝入扣的表演,观众心潮起伏,当演到江姐英勇就义时,台下哭声一片,演出结束后,观众全体起立鼓掌,久久不肯离去。</b></p><p class="ql-block"><b> 该剧一炮打响,在京公演20多场,场场爆满,反响强烈,各报社记者和观众纷纷撰稿赞扬。刘亚楼分外高兴,以空军党委的名义宴请《江姐》剧组,当阎肃向他敬酒时,刘亚楼却意味深长地说:你得向江姐敬酒!他叮嘱阎肃,也叮嘱剧组要戒骄戒躁,重视观众的反映,边演出边修改。在刘亚楼的指示下,文工团决心做到听赞美更能听批评建议,重演出更重修改提高,把《江姐》排演得更好。他们登门拜访有关专家,向部队指战员征求意见,还特地组织了一个十几人的简报组,采取不同方式听取反咉:演出时,他们穿便装分散在观众席里听观众反映,散场时,他们夹在人流里,同观众一道往外走,听议论,有时甚至与观众一起上公共汽车跟到家门口,一路听取他们七嘴八舌的评判。然后连夜整理出收集到的观众意见,逐条研究,能改的第二天就改。刘亚楼特别规定,这是以后演出中的一条制度。</b></p> <p class="ql-block"><b> 红岩不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精神座标。“红岩精神”是在中共中央领导下,以周恩来为代表的南方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在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初期的斗争中形成的革命精神。听闻空政文工团推出了《江姐》,曾亲身领导红岩时期斗争的原中共南方局书记周恩来和原局领导成员邓颖超决定,作为普通观众,亲自买票观看。</b></p><p class="ql-block"><b> 9月6日晚,周总理和邓颖超既没有通知空军,也没带随行人员,晚饭后来到儿童剧场,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戏票进入剧院。演出中周恩来有时在椅子扶手上打拍子,有时点头微笑,当看到误捉蒋对章那段戏时,禁不住捧腹大笑,邓颖超也笑个不止。幕间休息时,邓颖超高兴地对在场的演职人员说:“你们演得很好,情节很感人,歌曲也很好听。这个戏很教育人。总理很满意,谢谢同志们。”</b></p><p class="ql-block"><b> 虽然没有公开报道,但周恩来观看《江姐》的“口头新闻”还是迅速在首都文艺界传开了:空军搞出了一台大歌剧,把总理都吸引住了!</b></p> <p class="ql-block"><b> 10月13日晚7时,毛泽东在周恩来、朱德、董必武、彭真、薄一波、罗瑞卿、杨尚昆等陪同下,步入人民大会堂三楼小礼堂观看演出。自帷幕一拉开,毛泽东便被戏中的情景深深吸引住了,他看得很专注,非常入戏,全神贯注,连江青不时在他耳边说些什么都无动于衷,甚至入神到在观看期间烟头烧到了手指头。随着剧情发展,毛主席时而面露怒色,时而鼓掌,高兴得开怀大笑(如警察局长和蒋对章那场戏);看到江姐牺牲时,又非常动情地说:“江姐那么好的一个同志,为什么让她死了呢?实际上是我们胜利了嘛!”主席的浪漫主义情怀让他觉得美好的事物不应被毁灭。笔者如今虽不敢妄猜伟人当时的心理活动,但作为普通人的将心比心,若联想到此前三十多年的1930年11月14日,杨开慧被敌人杀害于长沙市浏阳门外识字岭,生命定格在29岁,一个多月后,远在中央苏区的毛泽东从《民国日报》上得悉杨开慧牺牲的噩耗,当即给亲人写信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人们亦不难感知,伟人对同样在29岁、同样在11月14日英勇就义的江姐,有着何等极为痛惜的心情!</b></p><p class="ql-block"> (领袖也温情。可能连伟人也没想到,杨开慧与江竹筠牺牲几十年后,两家竟真实地成为了亲戚。1973年,江姐之子彭云与大学同学易小冶结为夫妻,而易小冶正是杨开慧的表外甥女〈易的外公是杨开慧的舅舅〉。这层意外的亲缘关系,更将两位伟大女性烈士的生命故事交织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b> 演出结束后,毛主席登台接见全体演职人员,祝贺演出成功,他说:“我看你们的歌剧打响了,你们可以走遍全国,到处演出嘛。” </b></p><p class="ql-block"> ▽毛泽东(前2排左5)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观看歌剧《江姐》后,与全体演职员合影。前2排:周恩来(左3)、朱德(左7)、董必武(左1)、彭真(左9)</p> <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纷纷在头版刊登了毛主席观看《江姐》的报道和照片。据悉,毛泽东一生中,只看过两部歌剧,一是建国前在延安看的《白毛女》,再就是《江姐》。</b></p><p class="ql-block"> (据说,那晚接见《江姐》演职人员时主席曾建议,歌剧结尾时解放大军开始入川了,是不是可以不要让剧中的江姐死。剧组对此感到为难,要改的话,可能全剧结束时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就会有所欠缺。因国务活动当晚未能观看的刘少奇后来看了演出,大家征求他对结尾处理的意见,他沉吟着说了一句:“革命悲剧,壮丽感人。”后经反复征求各方面意见,歌剧的结尾就未做改动。)</p><p class="ql-block"><b> 毛主席观看歌剧《江姐》的3天后,发生了两件大事: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苏联赫鲁晓夫下台。伴随着两条震惊世界的消息,《江姐》在北京连续演出26场,场场爆满,各报记者和观众纷纷撰稿赞扬。不仅如此,越剧、昆曲等其他剧种的文艺团体也纷纷改编上演越剧版、昆曲版的《江姐》。</b></p> <p class="ql-block"><b> “红梅香飘千里外,《江姐》牵动万家心。”《江姐》公演引起轰动,主题歌《红梅赞》等经典唱段迅速风靡全国。据说周总理非常喜欢《红梅赞》,经常在开大会时带领大家合唱。而一生对梅花情有独钟的毛泽东,不仅写梅、赏梅,还非常喜欢“听梅”,观看歌剧以后,他就记住了《红梅赞》,这首歌自此伴他多年,饭前会后他总爱听听,有时在舞会上,也爱点播一下这首歌。</b></p><p class="ql-block"><b> 1964年11月至1965年2月,歌剧《江姐》走出北京,在南京、上海连演三个月,场场爆满,很多观众都是站着看的。在深圳公演时震动了香港,香港居民纷纷过境专门来看《江姐》,看后还要求面见演员,献花、索取签名、送纪念品,他们还买了很多《江姐》剧情材料,打算回去送给亲朋好友。上海等地一度还流行起江姐的发式和服装,女孩们前去理发店,要求剪江姐的发型;剧中江姐的穿着风格,也成为女士们仿效的时尚标志。</b></p><p class="ql-block"><b> 歌剧《江姐》热迅速传递到全国各地,公演后的一年间,仅空政文工团就演出 286 场,数百家文艺团体相继上演,成为经久不衰的红色文学作品,一座历史的丰碑。</b></p><p class="ql-block"> ▽南空文工团六十年代演出歌剧《江姐》的戏票</p> <p class="ql-block"><b> 1964年11月的一个周末晚上,阎肃到文工团大院街对面的小剧场看红旗越剧团《红楼梦》彩排。看了一会儿,他感到胃有些不舒服,就一个人从剧场出来,准备回宿舍歇会儿。刚走到团门口,突然,一辆吉普车在身边停下,车上人喊道:“阎肃,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快上车,有紧急任务。”</b></p><p class="ql-block"><b> 阎肃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任务?看着政治部的同志,随口说:“什么任务啊?我可没穿军装。”阎肃那天只裹了身稍显破旧的黑棉衣,因当时大院门口正在修路,弄得裤脚上沾满了石灰,又围着条大围脖,还几天没刮胡子,尽显“邋遢本色”,来人看了一下,也显出无奈的样子,但还是催道:“快上车吧,来不及了!”阎肃赶紧上了车。</b></p><p class="ql-block"><b> 车子拐过几条街后,直接开进了中南海。阎肃这才知道,《江姐》是毛主席在建国后看过的惟一一部歌剧,主席特别认真地欣赏了这部作品,很受感动,那天,是毛主席表示想要见见写这部歌剧的年轻人。</b></p><p class="ql-block"><b> 吉普车在一幢小楼前停下,当阎肃随工作人员走进一个小会客厅时,毛主席已经在那里了。阎肃见到毛主席,既激动又紧张, 拘谨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按说应该行军礼吧,可又没有穿军服,而且觉得自己当时的那身打扮,尤其是满腿的石灰、满脸的胡子实在是过于狼狈,只好傻傻地站在那儿。这时,毛主席微笑着向阎肃走过来,阎肃灵机一动,给主席鞠了个大躬:“毛主席,我来晚了”,又赶紧握住毛主席伸过来的手,弄得毛主席和在场的人都笑了。</b></p> <p class="ql-block"><b> 阎肃后来回忆说,主席很高大、魁梧,手很大,五根手指跟小胡萝卜似的,非常有力。毛主席边握着阎肃的手,边说了一些话,声音非常洪亮。因毛主席说话有浓重的湖南口音,再加上阎肃紧张,只听得耳边“轰轰”地响,虽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大意是明白了,主席是说:你那《江姐》写得很好嘛,你小伙子干得不错,我送给你一套书,你要继续努力,好好干,写出更多的好戏来,等等。阎肃紧张得一个劲儿点头,不住地连声说:“写得不好……写不好……请主席多批评!”</b></p><p class="ql-block"><b> 随后,主席让工作人员取来一套精装的《毛泽东选集》,送给阎肃。领袖的鼓励使阎肃激动万分,他双手接过书,向毛主席深深地鞠了一躬,坚定地回答:“我一定好好努力!”</b></p><p class="ql-block"><b> 这是阎肃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他毕生都在为实践对毛主席、对党对人民的这个庄严承诺而努力。他一生一片丹心、一腔热血、一身正气,颂英烈、咏家园、唱时代,生命不息,创作不止,以自己的坚定信仰和卓越才能,叠出精品,为党的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先后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4次,荣获“中国歌剧艺术终身成就奖”等多个重大奖项,是当之无愧的国宝级艺术家,当选“感动中国2015年度人物”,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称号,被中组部追授“全国优秀共产党员”。</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阎肃手迹</p> <p class="ql-block"><b> 笔者当年在农村,没有条件到剧场看戏,每每在家中有线广播喇叭下听歌剧《江姐》选段,边听边学着哼唱;当时身边很多人纷纷建立“歌本”传抄《江姐》选曲,以便学唱;1965年笔者回生产队当会计并兼任业余“耕读学校”老师,后来又到供销社工作,在劳动、工作之余,亦常与同学、同事们一起读《红岩》、唱《江姐》。当时除了主题歌《红梅赞》和《绣红旗》等印象深刻,最令我感动的还有全剧最高潮“不要用哭声告别…到明天…五洲人民齐欢笑”这组剧中最长的一组歌,她集中地展现了江姐英勇就义前的心声和嘱托,我觉得,这也是无数革命英烈的心声!</b></p><p class="ql-block"> ▽笔者近半个世纪前的藏书《红岩》和六、七十年代在“革命烈士诗抄”笔记本上敬录的部分红岩烈士诗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江姐》全剧结尾的一组唱段(1978年歌剧电影版)</span></p> <p class="ql-block"><b> 1989年,《红岩春秋》杂志特刊“渣滓洞、白公馆烈士殉难40周年纪念”首次公开披露了一份材料:罗广斌在1949年12月25日写成并上报给中共重庆市委的《关于重庆党组织破坏经过和狱中情形的报告》。事实上,这是渣滓洞、白公馆监狱里的共产党员们牺牲前集体留给党组织的最后遗书!</b></p><p class="ql-block"><b> 报告共七个部分(现存第一、二、三、七部分和第四部分的大部,残件共15页2万多字,估计原件全文在3万字以上),比较充分地反映了当时地下斗争、监狱斗争的艰难历程、《挺进报》事件引发的大破坏带来的惨痛教训和烈士们的崇高精神风貌。其中第七部分“狱中意见”共八条约3千字,是《报告》的核心部分。</b></p><p class="ql-block"><b> 这八条意见(也称“狱中八条”)是:</b></p><p class="ql-block"><b> 一、防止领导成员腐化;</b></p><p class="ql-block"><b> 二、加强党内教育和实际斗争的锻炼;</b></p><p class="ql-block"><b> 三、不要理想主义,对上级也不要迷信;</b></p><p class="ql-block"><b> 四、注意路线问题,不要从右跳到“左”;</b></p><p class="ql-block"><b> 五、切勿轻视敌人;</b></p><p class="ql-block"><b> 六、重视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和生活作风问题;</b></p><p class="ql-block"><b> 七、严格进行整党整风;</b></p><p class="ql-block"><b> 八、惩办叛徒特务。</b></p><p class="ql-block"><b> 这份牺牲在重庆渣滓洞、白公馆两座监狱的江姐等共产党员们通过脱险同志向党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是几百烈士用鲜血和泪水凝铸出来的。狱中的革命者们预见到国民党政权在溃败前夕很可能实行疯狂的大屠杀,他们有话要对党讲,他们总结历史经验,仰望黎明的曙光,寄希望于党:切实加强党的自身建设,防止历史悲剧的重演。这朴实无华,明白简洁的“狱中八条”,揭示了党内生活和社会生活中一些带规律性的东西,是他们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最后诉说和嘱托。</b></p><p class="ql-block"> ▽罗广斌追记整理的《关于重庆党组织破坏经过和狱中情形的报告》(局部)</p> <p class="ql-block"><b> 该 “报告”产生及成文的大体经过:</b></p><p class="ql-block"><b> 1948年9月,共产党员罗广斌因叛徒出卖被捕,囚在渣滓洞监狱专关态度“顽固”、不守监规犯人的隔离室——楼七室。同室的张国维被捕前是重庆沙磁区学运特支委员,曾直接领导过罗广斌的工作。张国维冷静分析罗广斌的情况,认为罗的哥哥是国民党高级将领,估计罗广斌最有可能活着出去,叮嘱他要注意搜集情况,征求意见,总结经验,有朝一日向党报告。从此,罗广斌肩负这项特殊任务,作了一个有心人。</b></p><p class="ql-block"><b> 1949年元月16日,是彭咏梧牺牲一周年忌日,渣滓洞各囚室的难友纷纷采用各种形式慰问江姐,江姐的回报是起草了一份讨论大纲:“一、被捕前的总结;二、被捕后的案情应付;三、狱中的学习。”各囚室先后就此进行了讨论,对提高狱中同志的斗争意志和思想认识起了很大的作用。1949年2月,罗广斌被转囚白公馆。在这里,他参加了发行《挺进报》白公馆版的一系列秘密斗争,与同室难友刘国鋕(罗广斌的入党介绍人正是江姐和刘国鋕,刘被捕前任沙磁区学运特支书记)、王朴(被捕前任重庆北区工委委员)、陈然(被捕前任《挺进报》特支委员)等进一步结成生死之交,就江姐所列议题进行过多次深入的讨论,并利用放风等机会和其他监室的狱友就此进行交流。罗广斌后来归纳整理的这份报告,就是以上两座监狱中历次讨论的主要内容。</b></p><p class="ql-block"> ▽罗广斌(左图);该报告的第七部分“狱中意见”(局部)</p> <p class="ql-block"><b> 烈士们牺牲前叮咛可能活着出去的同志,把他们最后的嘱托报告给党。“11·27”大屠杀那天子夜,当渣滓洞的屠杀火焰还在燃烧之际,在白公馆的罗广斌带领尚未被杀的18位难友,乘敌疏于看守之机冒死突围,冲出牢笼蛰伏乡间,三天后迎来重庆解放。</b></p><p class="ql-block"><b> 12月1日,党成立“脱险同志联络处”,接待从各个监狱脱险的和其他遭受迫害的同志。罗广斌参加了筹备杨虎城将军和“11·27”殉难烈士追悼会的工作。为了执行难友们的嘱托,他每天夜晚趴在地铺上奋笔疾书,追记整理同志们在狱中的讨论和总结。12月25日(大屠杀后的第28天、重庆解放后的第25天),罗广斌终于将这篇报告整理完成,随即递交给中共重庆市委,得以向党书面报告烈士们的最后嘱托。</b></p><p class="ql-block"><b> 几十年后听闻这份珍贵的历史文献,笔者脑海中不由浮想当年监狱中的共产党员们的伟岸身影:他们面对敌人的屠刀,争取活着,准备死去,满怀豪情,慷慨激昂;在总结历史经验时,沉着冷静,作深层次的理性思考,着重从党的工作、自身找问题。这是一群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披沥赤忱倾诉的真知灼见。这一句句谆谆嘱托,体现了狱中战士对党的绝对忠诚,也是中国共产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警示录。在烈火与热血中,“狱中意见”八条得以问世;在烈火与热血中,烈士们得到永生!</b></p><p class="ql-block"> ▽11月21日,胡其芬委托看守黄茂才将《最后的报告》送到沙坪坝重庆大学,由地下党员况淑华转交给川康特委沙磁区负责人刘康。刘康迅速安排了2套营救计划,但他的回信因黄茂才已被监狱遣散而未能交到狱中同志手中。正当刘康组织了一支小型武装力量、找到向导准备武装劫狱时,11月27日晚,白公馆和渣滓洞几乎同时响起了罪恶的枪声,共有207位英勇的烈士在这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仅有34人(渣滓洞15人、白公馆19人,其中有1人在大屠杀时中弹生命垂危,后被救活)幸运地存活下来。</p> <p class="ql-block"><b> 1999年,重庆歌乐山革命纪念馆在北京举办《为了共和国的诞生》展览,“狱中八条”受到中央和重庆市委领导高度重视,并引起了强烈社会反响。2018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全国人大十三届一次会议重庆代表团审议时,高度肯定了“狱中八条”的现实镜鉴意义。</b></p><p class="ql-block"><b>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江姐的托孤遗书和“狱中八条”,贮存着重庆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过去与未来的红色密码,经受了历史的检验,始终引人深思,有着巨大的震撼力。当今和后世的人们,要警醒和牢记啊!</b></p><p class="ql-block"><b>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也是江竹筠烈士牺牲70周年,曾经无数遍认真读过那封用竹笔写成的红色遗书的彭壮壮决定,给从未谋面的奶奶写一封回信。他深情地对奶奶说:</b></p><p class="ql-block"><b> “亲爱的奶奶,我是壮壮,您的孙儿。您虽然没有见过我,可如果您看到我,或许能认出我来,我继承了您的下巴和颧骨,继承了爷爷的眉毛和身材。”“您虽然不能看着我一点点长大,却一直在我的成长中给我力量和信念。”“奶奶,您离开我们70年了,可您没有被忘记,您也一直在我们的生命里,指引着我们前行。虽然没有见过您的音容笑貌,但是我们的脸上,都带着您的面容,我们的生命,是您的生命和爱的延续。”……</b></p><p class="ql-block"> ▽江竹筠的孙子彭壮壮祭奠奶奶,立志传承红色家风。</p> <p class="ql-block"><b > 红梅幽香飘过六秩,一片丹心光耀千秋!</b></p><p class="ql-block"><b > 伴着几代人耳熟能详的《红梅赞》,大型民族歌剧《江姐》与它所塑造的光辉形象,带着一缕红梅的幽香,飘过了一个甲子。在花谢花开的岁月流逝中,歌剧《江姐》历久弥新,持续不断地散发着革命英雄主义的光辉,《红梅赞》《绣红旗》《春蚕到死丝不断》《五洲人民齐欢笑》……等经典唱段被几代人不断吟咏传唱、广为流传,以江姐为题材的话剧、电影、舞蹈、京剧等也在不断涌现。这部歌剧凝练升华的“雪压不弯、风吹不倒,信念不变、矢志不移”的红梅精神,极大地振奋了党心、军心、民心,仅空政文工团就已5次复排,演出1000 多场,其产生的影响已远远超出一部歌剧所能带给人们的审美体验和心灵震撼。1978年,上海电影制片厂将其拍摄为舞台艺术电影。阎肃和《江姐》成为文艺界的两座大山,不仅文艺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在社会上尤其是老一辈人,也可说是妇孺皆知。</b></p><p class="ql-block"><b > 以江姐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所展现的红岩精神、红梅品格,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组成部分,深入到千千万万人民的心中,成为全国人民心中永不褪色的“文艺符号”。党的优秀女儿江竹筠,永远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坚定理想信念,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激励着中华儿女在党的领导下,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道路上坚定前行!</b></p><p class="ql-block"> ▽建国六十周年时,空政文工团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江姐》的海报</p> <p class="ql-block"><b>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同志在北京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阎肃在发言中充满激情地说:“我是文艺战线的一名老兵,我们也有风花雪月,但那风是‘铁马秋风’、花是‘战地黄花’、雪是‘楼船夜雪’、月是‘边关冷月’。就是这种肝胆、这种魂魄,教会我跟着走、往前行,我愿意为兵服务一辈子!所以,我、我们心中常念叨的就是6个字:‘正能量、接地气’,在部队来说就是有兵味战味!”听过阎肃的发言,习近平同志说:“我赞同阎肃同志的风花雪月。”“这是强军的风花雪月,我们的军旅文艺工作者,应该主要围绕强军目标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特别赞同。”</b></p><p class="ql-block"><b> 2016年2月12日,阎肃同志因病辞世。笔者当时撰联致悼:</b></p><p class="ql-block"><b> “文坛泰斗,作品充满正能量;时代楷模,崇高品德万民钦。”</b></p><p class="ql-block"><b> 2月18日,在举行向肃老遗体告别仪式的当天,“中国空军网”汇集全国各地的追思悼念诗词、挽联、悼文,编成专文《敬挽:如今先生去不还,红梅从此少知音》,本人所撰挽联,荣幸地被放在该文首条位置刊发。</b></p><p class="ql-block"> ▽笔者2016年2月18日转发中国空军网的文章(手机“微信•朋友圈”截屏)</p> <p class="ql-block"><b>编后记:</b></p><p class="ql-block"><b> 自1962年《中国青年报》创设“红岩精神礼赞”专栏,首次提出“红岩精神”概念、1985年10月邓颖超在重庆曾家岩纪念馆写下“红岩精神永放光芒”,正式冠名“红岩精神”这个命题以来,人们常探讨什么是“红岩精神”和“江姐精神”,小说《红岩》告诉我们:江姐精神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渣滓洞里,同志们学会了苦中作乐,他们唱歌,作诗,为牺牲的同志开追悼会,在春节到来之际排练节目,举办联欢会,贴春联、跳舞,用欢笑振奋人心;是不畏强暴的精神,敌人严刑拷打江姐,把竹签子钉进她的指尖,但江姐毫不畏惧,绝不说出党的秘密;是坚定革命理想信念、无畏牺牲的精神,人民革命的胜利,要千百万人的牺牲去换取,为了胜利而承担这种牺牲,是共产党人的骄傲和光荣!</b></p><p class="ql-block"><b> 江姐是一面鲜红的旗帜。在那天翻地覆的年代,革命的潮流冲溃了一切阻碍前进的渣滓,那个时代的青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在革命洪炉中淬炼成钢,即使失去自由和生命,也绝不能失去思想和信仰!</b></p> <p class="ql-block"><b>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无数奋斗着或已然牺牲的共产党人告诉我们,信仰是一个人的精神内核、动力源泉,以江姐等红岩英烈用生命和忠诚凝结成的“红岩精神”,蕴含崇高思想境界、坚定理想信念、巨大人格力量、浩然革命正气,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在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熠熠生辉,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为理想和信念坚强不屈、奋勇前进。</b></p><p class="ql-block"><b>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正是有了无数革命先辈的努力和奋斗,才有祖国今天的繁荣昌盛和国泰民安。当前,随着敌对势力推进“和平演变”及商品经济浪潮的冲击,社会上和共产党内很多人革命信仰缺失,腐败高发,人民呼唤重塑信仰,坚定理想,用高尚的信仰补精神之钙、养道德之血、医心灵之疾、治思想之病、培浩然正气。</b></p><p class="ql-block"><b> 历史值得重温,英雄必须缅怀。今天,当英烈的身影和故事渐行渐远,需要我们不断地怀着崇敬之心,去重温记忆之河深处的那些感人故事。所以,尽管很多国人对江姐的事迹耳述能详,但在江姐牺牲75周年和歌剧《江姐》问世60周年之际,笔者还是在此赘述若干历史细节,回眸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女英雄那血与火的岁月,回眸中国艺术舞台上那座丰碑诞生前后的历程,向红岩精神致敬!向革命英烈致敬!向红色经典致敬!</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川自贡江竹筠烈士塑像</p> <p class="ql-block"><b>参考文献:《国家记忆•牺牲在黎明之前•江姐》(cctv)、《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江竹筠》(王晶编著)、《江竹筠:一片丹心向阳开》(丁一炜著)、《〈江姐〉创作和公演的回忆》(刘敬贤著)、“百度百科”《江竹筠》等;视频和部分图文素材源自网络(恕不一一列举),其版权属原作者,特向原作者和原发布者致谢!</b></p><p class="ql-block"><b>背景音乐:《红梅赞》(彭丽媛演唱)</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