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地球的第三极——天上阿里（上篇）

小羊sun

阿里，位于西藏的西部。它是世界屋脊的屋脊，是高原之上的高原，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是地球除南极、北极外的第三极。

阿里，高寒缺氧，是曾经的“生命禁区”，有着千里无人区如外星球般的洪荒，也藏着1500多个美丽的湖泊在超高海拔上闪耀着宝石样的斑斓。

阿里，还有一段国防路G219国道的核心路段，风光极致，使其之美位于世界公路排名榜的第一。

阿里，是那个连西藏人都要仰望的天际，是那个离天空最近，离尘啸最远的地方，是藏地最遥远的秘境。

三年前，我从西藏回来后醉氧了，头疼了近一个月，感觉像是高反的延续。当时曾告诫自己以后不再前往高海拔地区了，我怕了高反。

然而，这三年来，我无法说服自己对阿里只是神往而不付诸于脚踏实地的行动。

当我终于下决心要去面对这宛若仙境又野性粗旷的人间至景时，心中竟是坦然而非恐惧。

出发前做些关于阿里的功课，读一些西藏的历史，只愿自己不是茫然不知的走在路上。

怕高反包装袋会炸裂，出发前又拿出了箱子里的西梅柠檬液。

* 在路上·青藏铁路沿线



Z164 上海-拉萨。我们是在南京站上车，途径西宁前往拉萨共40来个小时，为了看沿途青藏高原那不一样的风景，也为了逐渐适应高原反应。

摄友为实验带的膨化食品的包装，在海拔2000来米处就“嘭”的一声裂开了，比我们提前高反了。

西宁站的海拔是2214米，在这里同站台换乘了有氧列车。擦净窗玻璃，接下来青藏线的美景将在窗外演绎。

晨光下，我们的列车倒映在花田里，一路轰鸣着，飞奔着，带我们去往梦想的远方。

车窗外是与我们火车并行的G109国道。

在一个拐弯处，我抓拍到了我们这列火车的火车头，它正载着我去往心中的远方。

火车路过唐古拉山脉，这里的海拔是5072米。

唐古拉山，是青藏高原中部的一条近东西走向的山脉。山脉高度在海拔6000米左右，最高峰各拉丹冬海拔6621米。唐古拉山不仅是青海和西藏的分界线，而且是沿青藏公路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之一。

不要小看青藏高原上的任何一条小溪流，它们都有可能是下游某一条大江大湖的源头。

列车跨过长江的源头沱沱河，继续一路向西。

这个白天我俩几乎没离开过窗边，风景如一帧帧照片闪过，海拔已4600多米。列车只有四节卧铺车厢，佩服另四节车厢里那些硬座和无座的年轻人，44小时的车程他们玩着剧本杀，为梦想而坚定地前行。

这趟行驶在青藏铁路线上的列车，带着我们飞驰过青海湖畔，路过可可西里，穿过了沱沱河，翻越了唐古拉山脉，并沿着错那湖岸边一路奔驰着驶入拉萨。

这一次，拉萨不再是我们的终点，而是走向天上阿里的起点。

* 在路上·拉萨的倾城日光

在路上，总会听到那首很拉风的《回到拉萨》。拉萨，这座有着1300余年历史的高原之城，沧桑的遗迹与故事太多太多。

西藏博物馆，这座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元素的博物馆，馆藏有西藏丰富的历史文化和独特的民族风情。

站在西藏博物馆顶观远处的布达拉宫，乌云下尤显孤傲。

在大昭寺里能真切地触摸到拉萨的气息，那飘扬的桑烟、跳动的酥油灯、手摇转经筒的人们等，在街市的老巷里辐射。

发源于念青唐古拉山脉中段北侧的拉萨河，正在我站立的南山脚下，奔腾着流过拉萨市汇入了雅鲁藏布江。而前方的一朵雨云随风游移着终究没来淋湿我们。

*在路上·多方位观布达拉宫

红山之上的巍峨殿堂，层层叠叠的红白宫墙，布达拉宫赋予了这片土地最独特的磁场。

眼前，是莫奈笔下的睡莲，远处，是雄伟的布达拉宫，这个画面在高原纯净的阳光下，就这样卷轴般地在脚前铺展。

* 在路上·罗布林卡园林

拉萨的罗布林卡始建于十八世纪40年代（达赖七世），是历代达赖喇嘛的“夏宫”，也是一座典型的藏式风格园林，行在期间，果然消暑。

* 在路上·扎什伦布寺一瞥

日喀则是西藏的第二大城市，城西山坡上那一片风马飞扬，有着红檐、白墙、蓝天、深巷的经殿群，就是历代班禅的驻锡地扎什伦布寺。红色宫墙沿山势蜿蜒迤逦，盘踞整片山头，俨然自成一个小王国，地位仅次于布达拉宫，可谓后藏的心脏。



* 在路上·环羊卓雍错

羊卓雍错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的三大湖，海拔4441米，是青藏高原南部最大的封闭性内陆湖泊，湖岸线达250公里。是集高原湖泊、雪山、岛屿、牧场、温泉、野生动植物、寺庙等多种景观于一体的、有着独特风情的自然景观。

走出拉萨，公路陡然向上，宛如踏上了一条走向云端的天路。

翻过海拔5100米左右的冈巴拉山垭口，高原圣湖羊卓雍错便闯进了眼帘。

这从天而降的绝世美丽，令我为之深深慑服，迅速将积满灰尘的心拉入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甚至暂时忘却了高反的不适。

蜿蜒的湖水用冷寂如冰的幽兰环绕着一座座小岛，演绎着世界之巅的温柔。

湖岸边星罗棋布的油菜花田点亮了羊卓雍错的湖畔。

* 在路上·国道边的普莫雍错

在去往珠峰大本营的路上，在G219国道边遇见了海拔5010米、被誉为“仙女的眼泪”的圣湖普莫雍错。

而当我们驱车沿着弯弯曲曲的湖岸线驰骋时，窗外湖水的色泽，随着日照方向的改变呈现出了各种不同的蓝调，有着高级而内敛的美感。远处，被誉为西藏四大神山之一的库拉岗日雪山若隐若现。

* 在路上·边境旁的崇巴雍错

崇巴雍错，海拔4568米，那里靠着边境，没有游人，只有一池清澈的湖水安静在雪山脚下。这也是我此行离湖水最近的一次。

* 在路上·最美国道G219 此生必驾

国道219，‌‌是中国境内的一条重要公路，‌北起新疆北部的喀纳斯，‌南至‌广西的东兴市，‌全程长达10065公里，‌是中国里程最长的国道。‌

这条公路不仅连接了新疆、‌‌西藏、‌‌云南、‌广西四个省区，‌而且跨越了多种自然景观和生态系统，‌从寒温带到亚热带的丰富多样性，‌展现了中国的自然美景和多元文化。‌219国道途经的地区包括‌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冈底斯山、‌‌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等，‌几乎串起了中国西部所有的重要山脉群。被誉为是世界最美公路之最，真正的此生必驾。

我曾走过G219的起点喀纳斯与终点东兴，今天又路过这国之大道的中点5000公里处，满满的仪式感给了我们边疆行又一个极富意义的里程碑。

高寒缺氧之地，搅拌站的那一缕腾腾热气，令人温暖如春。

国道G219旁的多庆错，旁边似有一片湿地将水域撕裂成了布灵布灵的小碎片。

* 在路上·地球之巅

——珠穆朗玛峰

珠峰，以其最新海拔高度8848.86米傲然挺立于地球之巅。它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大约6500万年前，当时印度次大陆向亚欧大陆冲撞，形成了绵延的喜马拉雅山脉。

珠峰的自然环境极其恶劣，低温缺氧，陡峭的山势和明暗冰裂系，以及险象环生的冰崩雪崩区，使得这里成为探险家和登山者向往的挑战之地。能在珠峰脚下近距离一睹其风采，是需要勇气、健康和运气的。

当走过脚下的这108道弯，站上海拔5200米的珠峰观景台的那一刻，高反、晕车的难受都被暂时忘却。面对着日光耀眼的蓝天下那一溜排的七、八千级雪峰，只想走进它，直到自己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此时，这里狂风肆虐，气温较低，珠峰被浓云裹挟着，只有左侧海拔8463米的马卡鲁峰独自峥嵘着，还有右侧远端的希夏邦玛峰若隐若现。

第二天清晨，当我们来到距珠峰峰顶直线距离19公里、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时，眼前云雾笼罩，寒气袭人，完全不见珠峰踪影。我们唯有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等待着遇见上天恩赐的美丽。

当云雾完全散去，阳光下，珠穆朗玛峰坦荡荡地完全展现在我面前时，我居然没有太大的惊喜。

曾经被我以为我不可到达的珠峰脚下，我竟如此轻轻地就来了，没有经历头痛欲裂的高反，也没有久等不见的遗憾，甚至不觉得这山峰有梦中的那么伟岸。

其实，我只是为追梦，付出了敢于出发的勇气；在高反面前，多了一份忍耐；在疲惫时，又再努力坚持了一下。

于是，我就站在了海拔5000多米的这里，站在了地球第一高峰的半山腰上。

虽然这一跳离地不过一公分，那也是海拔5000多米上的奋力一跃，只比珠峰低一点。

海拔5154米的绒布寺，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2019年1月起，就禁止任何单位及个人进入珠峰保护区绒布寺以上核心区域了。

这是远处摄友抓拍的，仿佛我刚从珠峰归来，满身的狼狈中却藏着滋滋的乐。

海拔4590米的佩枯错是珠峰保护区内最大的内陆湖泊，遗憾今天的云太浓了，看不见希夏邦玛峰的倒影，但佩枯错的湖水随着光影的变幻蓝出了格调。

告别了珠峰景区，我们继续一路向西去往西藏的腹地，那个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阿里。



* 在路上· 奔赴阿里

有一句流传藏地的阿里谚语：“这土地如此荒芜，通往它的门径如此之高，以至于只有最亲密的朋友和最深刻的敌人才会前来探望…”

而我，只是对这片几近孤绝的神秘大地满怀向往。

路遇小古堡遗址及附近的小村庄。

这一天，我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行走在4500米以上的超高海拔中。以前，因为没有像样的路，远在西藏西部的阿里，曾经仿佛世上最遥远的地方，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在2010年，这条被旅人当作畏途，被司机视为噩梦的漫漫阿里路的南线，终于铺出了一条绵延近两千公里的柏油路，铺出了219国道离天空最近也是最美的部分。遥远已不再遥远。

仲巴，这座途径的最后一个日喀则小县城，似乎格外的荒凉。

走过这马泉河上的马攸木新桥，前方就是藏西秘地天上阿里的检查站，需要出示边境通行证。

海拔5211米的马攸木拉山口是进入阿里的咽喉要道。彼时寒风瑟瑟，我没有下车，只是从车窗里望向远山，阿里此刻真的已在眼前。

* 在路上·玛旁雍错 拉昂错

玛旁雍错，海拔4587米，是世界上最高的淡水湖之一。是雅鲁藏布江、恒河、印度河的源头之地，孕育了青藏高原和印度平原。是佛教典籍里称颂的世界江河之母。

为了拍到这张玛旁雍错与拉昂错仅一路相隔的照片，我们驱车在碎石路上颠簸着多开了不少路。

玛旁雍错的水质是1类的，称为“像珍珠一样”、“水很甜”。我想奔去湖边，却原来我的脚步跑不过我的目光所及，只能飞起无人机带我去看仿佛枕着那千万年的寒冰，如玉如镜般光彩明澈的圣湖。

所谓圣湖，当是具备某种唤醒或抚慰灵魂的力量。这种美不一定体现于外在的光影，而在于面对它时，心里莫名涌上的安宁。

拉昂错，海拔4574米，与淡水湖的玛旁雍错只一狭长的小山丘相隔，但却是微咸水湖，因它无风也有三尺浪，常被称为“鬼湖”。

拉昂错的风景很美，却因为被称着鬼湖，而令我感到湖面似有一种穿越了岁月的苍凉，背负着永世的孤寒，有一种冷冽孤绝的气质。

我镜头的前方是神山冈仁波齐，此时却被浓云遮住了，令这一对神山圣湖不能彼此相望。

* 在路上·世界的中心

——神山冈仁波齐

每次一想起阿里，就会想起冈仁波齐，那浑然如金字塔的冰雪之冠，矗立在高原苍穹中，犹如阿里之魂。6721米的海拔并不高于众峰，却奇妙的拥有股王者气魄，令群山峰峦如聚地向它涌来。令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等四大宗教，齐齐地奉它为“世界中心”。让藏民族的先民认定它是雪域藏地最伟大的灵魂，转山修行，从此五体投地。

离开玛旁雍错开向冈仁波齐的路上，我一直盯着冈仁波齐雪峰，它却只若隐若现的耸峙于云端，虽然此时还未曾相见，但这座“雪山之王”已近在咫尺。

冈仁波齐就在国之大道G219的1314公里处，于是这里也成了打卡点。

我们酒店对面的纳木那尼峰，海拔7694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西段，与海拔6721米的神山冈仁波齐峰遥遥相对。

传说纳木那尼峰曾是喜马拉雅山系中一位美丽出众的女子，与对面冈底斯山系中俊朗的冈仁波齐神山是夫妻。

子夜，站在这地球之巅，星空中银河犹见。

凌晨一点多，海拔4600多米的的阿里，不止是有高反，还有雪山脚下逼人的寒气。但当回首望见这璀璨星空下圣洁的冈仁波齐峰时，有一种肃穆的沉静击退了我所有的不适，千万里寻来，只为这一眼。

拍摄中巧遇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签约摄影师，在他的指点下有了这张星轨照片。披冰肩雪的雪山之王，闪烁着金属冷光，伫立于天地之间。

第二天清晨想换个角度再去拍日出时的冈仁波齐时，我们从清冷的蓝调等到太阳高挂，也未能再见到冈仁波齐的真容，只有转山信徒们的诵经声源源不断地在耳边响起。

绕冈仁波齐转山是藏人一生的追求。转山一圈是54公里，山路崎岖，要连翻多道陡坡，过雪地，涉峡谷，风雪相伴，从海拔4600米开始还要攀上海拔5700多米的卓玛拉山口，且中间只有两个简陋的补给站。虽转一圈普通人大约需要两天半时间，但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那些前赴后继的朝圣者对神山的向往。

电影《冈仁波齐》中有一段深刻的话语：“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没有一种生活方式能被誉为绝对正确。神山与圣湖，虽令人向往，却非终极追求。接纳自己的平凡，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内心的理想与信仰。我们应该热爱生活，因为我们都在这条探索之路上。”

* 在路上·行走在阿里南线上

告别了神山冈仁波齐，当我们的车，再次驶上这片地球上最高寒的大地，驶向更艰难的的阿里腹地时，雪山白云次第铺排，天地无限开敞。梦中的风景飞驰窗外，终于一点点重迭成眼前真实的阿里。

* 在路上·札达土林环绕

若说冰雪环绕的神山圣湖，寄托着阿里的灵魂。那走向更遥远的札达与古格，就像去探访它的古老前生。札达盆地，被鬼斧神工的土林环绕着，置身于百万年风蚀水流中，是如此的神奇、整齐、大气，甚至悲壮。

远处土林旁，孤独耸立的那栋楼是札达唯一可供住宿的地方。

不记得酒店是哪个省援建的了，在阿里地区算是气派的了。

黄昏的札达，象泉河水蜿蜒。这条哺育过象雄、壮大过古格的河流，而今只剩绵绵细水。

阳光正好，沟堑纵横的土林，仿佛上天随手捏出的泥塑群雕，散落大地。

车行其间，可以清楚地看到黄褐色的岩层上布满的却是一道道雕刀划过般的刻痕。而这一切，乃是百万年间流水和风的杰作。这一刻，我们正走在万年沉积的古老湖盆之中。

沧海变成土林，壮伟的不仅是自然，更是时间。

*在路上· 古格王朝的地老天荒

古格散发的诱惑，不仅在于灿烂千年的文明，更在于辉煌王朝何以在三百年前一夜覆灭，十万臣民谜一般消失，散落残缺的典籍、史刊，却对此一片空白。

千年前万民来朝的古格王朝，曾经盛极一时，却戏剧性地在最鼎盛时一朝倾覆。奇迹般留存了完整的灭亡现场的神秘皇宫，在荒野里沉睡了三百余年，直至近代才被世界发现。虽已是古老废墟，却透着灿烂与孤绝的气息。背衬蓝天，不动声色又充满了力量，耸立于天上阿里，至今，无人揭开它重重面纱。

每一孔洞穴的洞口都有不同的编号的古堡，虽历经数百年来的高原烈日炙烤和风刮雨淋，却依然回响着辉煌岁月时的铜锣声。

高原的紫外线格外的炙烈，爬上皇宫的阶梯高高低低，还有需要爬行的洞穴暗道，我只走到了大约是整个古堡建筑高度的四分之一处，抬手向上拍了这张照片。历史，前所未有地近在咫尺。

昔日辉煌王朝的宫殿还在，却无人知晓1630年的某个夜晚，这里曾经如何惊天动地，又戛然而止。

眼前这片藏西高原，充满了历史的神秘与厚重感。

* 在路上·五彩土林霞义沟

札达的霞义沟土林，由于土林内部含有大量的矿物质，在阳光下便会拥有丰富的色泽，又因其拥有各种奇特的造型，行在其间犹如走进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霞义沟曾经不为人知，最近几年才被发现，车已不允许开进去。悠长的新栈道出现在古老的土林里很不协调，但这里的土林却是札达最壮观的。

走进阿里深处的这片土地，就仿佛走进了古老的遥远。那时，象雄十八王曾策马扬鞭过这里，古格十万臣民曾生息劳作于此地，转眼却露水般不留痕迹，空剩夕照下的土林，不在乎寂寞地独自地老天荒。

空留我们后来人，在悲壮的情绪中立于此，且听风吟，且听沉寂于大地尽头的历史回音。

我们将继续前行，不知这世界屋脊的屋脊、天上阿里的腹地还有怎样的神秘在等待着我们。

——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