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这两位朋友也是我们这天(2024、9、1)一起去乡村寻根的,他们陪我去看望二三十年前拍摄的乡村贫困农民。姑且也叫寻根,因为很长时间我都扎根于社会边缘作了一些图像记录,尤其乡村而且贫困乡村。他们的贫苦,按现在的话说属于负能量,当时几乎是不能“见报”(即不能发表)的。我却始终放不下,习惯性的逆行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为A(右)、B(左)两位好朋友。</span></p> <p class="ql-block">在他们兴致勃勃地陪伴或参与着我的寻根之后,我们也一起来到他们约半个世纪前的“老鸦窝”——276厂。“老鸦窝”是我现在的称呼,那时候可是辉煌得非常了得、当然也是令世人仰慕的军工重镇呢!现在我一下子非常喜欢这个曾经的军工城。其间除厂房车间、办公楼、铁道火车等生产设施外,职工宿舍、医院、礼堂、学校、幼儿园,等等几乎一切生活设施样样都齐全。虽然这个巨大、曾经被誉为“主人翁”的数以万计的人们工作和生活所在地,已经在“……过河”中被“抓大放小”异化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二、三代安身立命于此的人们的生活仍然要继续。那些不同年代的建筑——立体的诗和居民的情状,一起释放着丰富得难以言状的深层意味与非常独特的阴影与光辉。朋友A说,现在这艘已经变异的红色工业的航空母舰生产区“就不看了,可能也进不去!我们去看看生活区吧!”</p> <p class="ql-block">我感觉这里如果和老欧洲相比,也是特别深层之美、独特之美。因为近现代历史中“备战备荒为人民”等原因,造就这样、甚至可以堪称世界或唯一的老工业城镇,并且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又相映生辉,这里上帝造就的大片山川林木相配,甚至沿这老街道往前一点就是美丽乌江、峡谷、苗寨……其间期间的人们又有着多么独特而不可替代的喜怒哀乐的故事呢?这里是因异化、衰败后的现实景象,欧洲是文明、发达后的历史文化遗存。也许会随物质文明的发展而消解了这别致的历史文化。实在是已经先例频频。</p> <p class="ql-block">“我在这整整八年,1980年离开的!”和抗日战争时间之长不谋而合。他触景生情,激动得滔滔不绝又难以言状。我们听不赢也看不够。“我就带你们去看当年我的单身之家吧!”他说。</p> <p class="ql-block">朋友B和我也激动地随A而行。另位朋友C对此类老工业环境已经见多识广,独立探寻或更深层的视角盛宴了。他甚至也感慨:可以在此住下来,拍摄这里的景象。他们都是类似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老工业基地的经历、体验、参与、甚至见证者。</p> <p class="ql-block">相比这里的人工梯梯坎坎,<span style="font-size:18px;">老欧洲的街巷</span>与之异曲同工。区别可能是,我们大多数人、尤其是zf并不懂其人文价值的分量,当大家都醒过来时,或许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被苍白肤浅的或工业化、腐败打造取而代之。其现实已经让太多明白人为之痛惜感慨。</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的这几位朋友都是实实在在的资深媒体人和高级摄影师了。他们退休前后都是官媒(报社、电视台)或国级摄影家的实干者。然而1990年代以后,于改开名誉体制内外(特权阶层与民间大众之间)立起了一道叫“聘任制”(即不在编制内)的铁幕。对可利用的有能力或真正优秀者参与编辑、记者、发行(营销)等工作。但是待遇却与“在编者”之间制造了歧视性的差别,尤其是退休后形成的巨大鸿沟。1990年代出现聘任制后,即便是人才也少有体制或官员会主动以聘任吸纳你,多半是求助上门。就是对特殊人才设的所谓“绿色通道”同样要烧香拜官的。如此这些,或许大家都见怪不怪,在垄断行业和体制内多普遍存在如此严重非公平、甚至反公平、公正状态。但是对一些有特殊背景者也大有方便之门,当然是必须有相当级别的官员或大领导给力。我有从40多年前创办官媒时就参加编辑部校对工作的同事,退休后也居然还不在编制内,退休显然吃亏不小。我这几位朋友退休后也无可奈何地被隔离于当年那道精心策划、设制的“铁幕”之外。其间也有不屑于体制的自由摄影人始终保持着独立思想与行动状态,此次同游的朋友C正是之一。眼下,他相对独立探寻着状态也不易进入我的镜头。在现实的互联网时代在微信自媒体如雨后春笋的冲击下,体制内的官媒已经逐步被淹没而处于哀鸿遍野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们激动得大步流星的前行,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过去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这是生活区的大礼堂。“文革时期开大会的场所,毛主席逝世时设为灵堂。”A说,“当时听到广播时我正走在这礼堂前面,心里充满不确定性。感觉要出大事。”果然很快以毛夫人为首的四人帮被抓。</p> <p class="ql-block">数以万计的职工只有十分之二是女性。这片红房子俗称尼姑楼,当年是派人把守的。“决不允许和尚(男性)进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她就像著名导演王小帅的作品《青红》里的主人公青红姑娘,当年与父辈一起,因为单位不放而没有走出大三线的第二代美丽女孩。似乎没感觉到“青春无悔”,也许还习惯成自然,或麻木不仁了。</span></p> <p class="ql-block">该厂职工来自我国四面八方。这位姐姐样貌明显非本土女士。受A寻根中激情燃烧感染,主动交流:“我就是广东的,六十年代跟父辈来的,几十年在这里已经已经根深蒂固了。”她至少是这276厂的二代人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俩大概算隔代同事或厂友吧,对话中明显亲切十分。</span></p> <p class="ql-block">朋友B与A很早就有不解之缘,前者几十年前就在276厂建厂房,当时他是国家建委四局安装公司一员。他们俩回顾当年两厂小青年曾经“打过仗”,甚至有时还男女参与一些游戏式械斗。</p><p class="ql-block">我们游走于这里时已经夕阳西下。依依不舍地总想着肯定还会再来,或安安心心住下来游几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