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榕

秦博

<p class="ql-block">顾芸榕</p><p class="ql-block">文/秦博</p><p class="ql-block">认识顾芸榕有多久?时钟没有为我留意,手机也没有鸣过一声,视频里更不会浮现她的世界,那些狡猾的APP醉了多久了?她必定是踏着一片白帆走近我……</p><p class="ql-block"> 时常做出这些臆想,是因为我相信,她必定是个清净娟秀的女子。她的名字在一本散文集里出现,作者李汉荣。我打探这本书好久,新书却是没有再版的,只能淘到二手书。扉页就是顾芸榕三个字。很明显,在这个文学已转身几个光年的时代,还有至少一个人和我一样在寻找李汉荣。她比我先来一步。她也在寻找一个纸质的世界。这里是一片茫茫白雪、笔耕纸读的所在,属于我和顾芸榕的所在,似乎有些田鼠一直想打扰我们的默契,在书角留下一片咬痕。</p><p class="ql-block"> 记不清买到这本书多久了,它或许来自于某个废品收购站,或者某个二手书店也有过它束之高阁的消息,但是它固执地成就了顾芸榕。她在扉页占据着第一任主人的牌号,玉树临风。我可曾与她擦肩?街边里弄可有个顾氏女子款款而过?我看她娟秀的小楷在潺潺流淌,有鸟鸣、花香从字行间轻快地溢出。</p><p class="ql-block"> 她说“外婆的手纹如文物一般清脆”一句,恰如其分地运用了通感、比喻的修辞手法。我与她心有灵犀,对视一笑。为何这一笔批注让我见识她细腻、缜密的心,禁不住心旷神怡?她又说”最后一缕空气与死神争夺的时候,外婆没有示弱”句尾是她留下的叹号!这让我心有疑问,揣摩那竖画与小点的力度,究竟是一种偏执的倔强在绽放人性的光芒,还是有一线人情世故,在一枚秋叶的阴影里忍住叹息?</p><p class="ql-block"> 我见过很多的顾芸榕了。她把文字做盐,用纸页折叠为海,穿着旖旎的比基尼在沙滩散步,又是裹着纱裙头顶月影洒满瓦罐的女子,还是撑一长篙,在波光潋滟的竹筏上斤收鲤鲫,影沐彤霞……这些她魂牵梦萦的姊妹,每一位都让我流连忘返。</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李汉荣的幸福。他可以拉着顾芸榕的手,行走在小巷里给她买糖葫芦,看她噘起的小嘴,给她讲关于泥人张的故事。我又恨李汉荣将她带走了。我在书脊掀起的墨浪里几度沉浮,让第三页的折痕当做我摇给她的几柄浆橹声吧,在黑与白的世界,嘱托她别忘了偶尔呷一口阳光,品一品秋月。</p><p class="ql-block"> 我还在百度里见过顾芸榕。她在周庄的小街撑着油纸伞娉婷着;她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与小学生堆出雪人;她还拉着我的手去缪斯女神的宴会,一刀刀地将金色的苹果削成小块……</p><p class="ql-block"> 我似乎不会倾情于顾芸榕,确信这一点,是因为在街上邂逅了李汉荣。他说见过顾芸榕,在商场百货超市里,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在接送孩子上下学时的车水马龙里。</p><p class="ql-block"> 李汉荣好幸福。他一定知道另一个名字,一个与顾芸榕携手白头的名字。他们在封四书皮的末端留下一个句号离我而去,而我却想再添五枚零点五的笔迹,将他们修改为省略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