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年前的一个冬日,大年初一清晨,中雪。团场的主路除了沙沙落下的雪声和脚步踩踏的吱吱声,只有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就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偶遇了,相视一眼不确定,再次审视,两个清晨戴着耳机在雪中漫步的中年人,完成了彼此姓名的呼唤,完成了好久不见的亲切。走,向八连走。迎着密集的雪粒,我们互相挎着,走过高中曾经走过的路,说着同学间的近况,说着学生时代老师们的故事,说着和青春有关的往事。爽朗笑声在团场的路上让路途变近了,让青春的不安,迷茫、彷徨在行走中有了笃定、坚定、自信。你还是那样,团场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70年代初出生,经历了文革的强弩之末毫发未损,迎来春天的故事,共同经历高考独木桥的拥挤,鲤鱼跳龙门的经典让我们短暂逃离故乡,江湖四散。可散着散着,在而立之年之后的我们又纷纷开始惦念团场的学校,团场的棉田,团场的变迁。父母是我们在团场的根,青春是我们在团场挥之不去的永远。</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我们一起破过棉苗,打过棉尖,拾过棉花;一起捧着青红丝月饼遥望十五的月亮,一起往棉包里倒过水放过石头掉过包,一起给罚作业的老师起过恶意的外号;一起在新年之时唱过《北方的狼》为霹雳舞热烈鼓掌,一起在谁家吃过简朴的大餐,偷喝过第一口白酒。我们大多数孩子没见过团场之外更大的世界,我们在各自的努力下完成了从团场到离开团场的转身,给辛劳大半辈子的父母一份期昐,完成我们年少时立下的弘愿,靠高考改变命运。</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只身去赶南方画下的那个圈。为了那个圈睡过公园的长椅,承受过无良的白眼与恶语,凭着团场孩子的韧性与智慧一点点、一步步,打下在南方的立足点;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凭借优异的成绩,努力的坚持,过人的胆识,适逢的机缘,坚忍的耐力,在机关企业校园土地挥洒着知识、技能、汗水,成就自己,改变生活;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70年代出生,没饿过冻过,却经历过改革浪潮带来的诸多不确定性,但仍坚信爱拼才会赢。</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团场的孩子,行至中央。一尘不变的不是生活,有人会脱队,有人会更换航道,有人会无声无息消失不见,有人永远留在了昨天,再也不见,可团场将路标嵌入。听着刀郎《风向朝西》,“太阳落下西山风暴带走塔克拉玛干,房子还在老狗还在守着他的坎土曼”。我在写冬日清晨团场的孩子若干年后在雪中不期而遇,风自东来,方向朝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