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美篇昵称:信望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美篇号:372415306</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图 片:感谢网络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小学老师赵先生,是一位美术教员,说他是我的小学老师,还真是有些牵强。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他也仅仅就教了我几堂有数的美术课,而其它在我小学就读的五年时间里,他都是一位挨批的“戴帽右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赵先生最早来自于省城美院,本是美院里的大学老师,只因运动时说了几句实话,就被运动定成了右派,从此被发配到了我们的乡镇小学,作了一名小学的美术老师。我能与他成为亦师亦友,甚至后来成为了忘年之交,是从他蹲牛棚那几年的时候开始的。那时,他差不多每天都要被各班级的学生们拉出去挨批,人须站在窄面的长条板凳上,脖子上还要挂上一大块几斤重的牌子,并且人要站在板凳上九十度的大哈腰(头上还要戴上一顶纸制的高帽)。几个挨批者须直直地站成一排,分站在几条板凳上撅着。几个小时下来有的人体力不支便从板凳上栽落下来,而赵先生却能稳稳地撅在那里,只是汗水从他的脸上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使他身前的地面都湿了一大片。有的高年级的学生向他喊话:“抬起你的狗头,让同学们看看你的狗脸。”他便快速地直起腰来,趁机换上一口气。我看懂了这是他最喜欢听到的命令,我明白了这一道理后,便在以后的学生大会上,也学着别人的样子让他:“抬起狗头”。而每一次我都能见他那挂满汗珠的脸上有感激的目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挨批的间歇,他还要负责学校里几个煤炉子的倾倒工作,我和姐姐那时每天都要去学校里捡拾煤核,这样便和赵先生有了很多的接触机会。我发现他几次都故意地将炉渣倾倒在我和姐姐的面前,便知道他这是借此对我的感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赵先生是一个乐天派,就是在他挨批期间他的脸上也总是挂着笑,人能从他眼镜片的背后看见一双笑弯了的小眼睛。他没有像其他挨批的人一样去寻死寻活,他常说:“运动总会过去的,我们的国家一定会重回正轨。”这是他后来常对我说的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和他不断的接触中,我被他的才情、人品和气度所折服,后来竟发展成为晚上我会偷偷地溜进他所住的牛棚,听他为我一个人的“讲学”(那是我在学校里从未听到过的)。他从天上为我讲到地下,从水浒讲到红学;讲一列火车能拖动几百辆汽车所拉的重量(那时的汽车载重为四吨,当时我连真火车都没有见过)……他为我这个从没见过大世面的少年打开了世界的大门,也成就了我从此爱读书、爱学习的良好习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赵先生还是一个十分幽默的人,动乱期间,有一次学校里要来上级部门的大检查,因缺少能在墙体上写好大字的人,校领导也因此急得不行,他竟敢主动的向领导请缨,领导说:“怎能让你一个右派写革命标语。”他答:“我可以用左手去写。”后来,此事竟传进了省城,说:“一个右派能用左手写革命标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浩劫结束后,我考进了铁路学校,每天所从事的工作正是先生为我所讲的火车故事。我也再没有见过先生,后来听家乡的人讲,说他被政府平了反,重新回到了省城美院作他的教授,每每有家乡人去省城办事去找他,他都会将人接到家中,热情的接待,从不提那段不愉快的往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赵先生是我的小学老师,是我的好师长,是我的恩师!是他将我引向了人生的正确轨道,使我在人生的迷茫时没有失脚。他是我当感恩的人,也是令我一生所常常怀念的人。</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