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幽默，磋砣岁月那些事（四）一一，人猪情未了

羊咩咩

他朝温情待人暮归心喛如春 人猪情未了 每每吃红薯，那条记忆神筋依然会兴奋、活跃起来。 　　 一天，场长买来四条小猪苗（估计刚断奶），叫我负责饲养。天啊！如何是好？为之食寝不安。 在场长几天的言传身教后，心中有数了。 　　 日复一日，以不变的节奏、程序重复每天猪房内的劳作：准备饲料、煮食喂食、收拾猪房、清洗猪圈、盛夏时给猪洗澡。 心想：自己的生肖属猪，好歹也该善待同类吧。 我很勤快，除了把猪房内的杂活干得井井有条外，田地里由我打理的红薯、猪婆菜一一猪的专属，生机勃勃，尽显繁荣。还在猪房窗台门楣上摆、挂上花草藤蔓，有点小猪天堂的味道，堪称当时五星级猪房。 猪很聪明，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现就该干什么。开歺时间出现时他们就整齐排列在猪槽前，极具仪式感。午睡后出现他们就个个屁股朝着我等着洗澡，被洗得干干净净，白里透红。 天气好时就在田野遛猪，让猪享尽儿童在迪斯尼般的自由任性与疯狂，村里人说这妹子不是养猪而是玩猪，自己也确信已把猪当宠物养了。 后来，猪猪长大了，我没有力量同时拉住他们，他们因沒能在田野里撒野撒欢而抑郁了好一阵子一一不思饮食。 场长买来一口缸放在食堂里：“以后的剩饭剩菜倒在缸里，可给猪吃，别浪费了。”我哭笑不得，人人都吃不饱，何来剩余饭菜，最艰难的时侯是整整一个月吃盐水泡饭。附近化工厂小卖部的负责人念在我们曾卖瓜果蔬菜給他们，便送来一坛臭风了的豆豉（因卖不出），我们居然如获至宝。豆豉在通过肠道过程中会产生硫和甲烷从而导致容易放屁且屁味难闻，更何况是臭风了的豆豉。一时间，宿舍、食堂、澡堂、田地“香”气熏天，直到那坛豆豉颗粒不剩。 那口缸，天天空空如也，最后，干脆把它放在猪房里，用来搅拌猪食以体现其价值。场长见此很是得意，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收红薯了，把仓库塞得满满的。场长吩咐：“给猪加歺，养肥点，好春节前宰了，大家分享。” 望着养了近半年的猪，条条精瘦，肥不起来，也无法肥起来。开始给猪猪加歺，每天煮一大锅红薯，发现红薯人间蒸发得快，疑惑。还是场长一句话点醒了我：“从今天起，要锁好猪房门。” 原来，男知青们饥不择食，与猪同分享红薯了。 这人猪同食动了我的侧隐之心，场长不在时，我会开锁，于是，便有神偷出没于猪房，何惧背上“一日行窃终身为贼”的黑锅。那一刻，惊慌并快乐着…… 后来，场长收回了仓库钥匙，掌控着每天红薯的用量。还好，之前我拉开了窗栓，可以在仓库外打开窗户，用削尖头的长竹杆偷红薯，饿则思变啊！ 春节临近，因饲料单一，营养不足，四条平均不到一百斤的猪瘦身出圈，在他们即将奔赴刑场，壮烈牺牲前，我跑到老远老远的旷野上。 全场三十多人平均分了四条猪。在凭票限量购肉的年代，能拿10多斤猪肉回家，足可以让家人过上一个肥年了。人人不禁喜上眉稍，我则倍感自豪和满足。 场长说是我的功劳，特别让我享受全猪，即猪的各部位都有，额外加了内脏。当然，我没有要猪头，也不敢要一一不忍也无法面对！ 尽管猪猪粗粮素菜一生，毕竟有过被遛的幸福快乐童年以及在无微不至关怀下的成长成熟，想到这些，觉得没愧对它们。但又因驾驭了猪生却不能改变其最终被宰的命运而深感惋惜。 年后，场长看到这般条件养人艰难，养猪更甚，便征求大家意见是否继续养猪，全场人异口同声，尤其男知青，如雷贯耳：“养！”所有目光投到我脸上。 于我而言，养也是，不养也是。养，不用日晒雨淋，不用参加要命的夏收夏种，不用参加其它农活，沒有农忙农闲区别，但每天只能拿七分劳动工分，别人拿十分。不养，和大家一起享受农忙农闲，不用每天为猪食犯愁，不用牵挂猪的冷暖，不用担负猪的生死。 “场长，您另找人养猪猪吧。” 又一天，场长又买来了四条小猪苗。不出一个星期，他还是力劝我重返猪房，承诺日工分是十分。难道是天意让我再次与猪结缘？不敢拒绝，重出江湖了。 皆大欢喜，谁不知道那些心照不宣的事，看破不说破罢了。场长再次把仓库钥匙交给了我，从此，再沒有月黑风高之事发生，继续温馨和谐的一锅红薯人猪同分享。 那些抱团、彼此取暖的日子让我看到了人性光辉在闪烁，也许，自己就是发光者之一，心因此而欢慰、安宁。 　　 若场长仍在世，我会问他当年为何选中我做猪倌。 真的很想听他说。 文字图片：羊咩咩 我的世界你来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