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

李尔

最近李娟的散文集《我的阿勒泰》很火，我也买了书来阅读。这本书让我回想起了十四年前和影友们一起怀着朝圣一般的心情，从乌鲁木齐包车前往阿勒泰地区采风时的种种情景和一些有趣的经历。看着文件夹里那些阿勒泰地区魅力四射的风光照片，还有一些当年的源文件，我开始动手将它们重新调试后放进美篇，同时用文字记录下我眼中的 “ 阿勒泰 ”。那时的阿勒泰风光美丽而原始，民风淳朴而粗犷。为了更好地呈现出我心目中的阿勒泰，我在文中加进了几张 2018 和 2019 年再次游览阿勒泰时拍摄的照片。 那是2010年9月中旬，经过长途跋涉后一行人到达了极少有游客光顾的铁热克提乡。铁热克提不算大，一会儿就能走到头。镇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牲口味儿，到处都是高高的草垛。问了一下老乡，镇上没有什么旅店，也几乎没有什么餐馆。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找到一户人家，老人同意我们住在那里。他们家有一间大房间，里面七横八竖地放着十来张紧挨着的床，没有其它家具，这就是当地的 “ 驿站 ” 吧？老人同意我们住宿，但那家的媳妇不愿意，怎么叫她都叫不回来给我们做饭吃。天黑很久了老人才叫来一位女亲戚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饭才做好。没有餐桌，客人自己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捧着碗吃饭。意外的是，手抓饭完全是生的，米还是硬硬的无法下咽，好在手抓饭里半生不熟的羊肉可以吃点点。不过，摄影人是不怕吃苦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兴致勃勃地“ 创作 ”去了。图为晨光中的铁热克提（ 2010.9.15.） 　　 除集中修建的房屋群落外，山坡上散落着一座座用木板和圆木搭建的平房，在清晨的暖阳下在铁热克提特有的风韵里，镜头中出现了一幅图瓦味十足的、风格古朴厚重的美丽图画。（摄于 2010.9.15. ） 不少歌曲里都会把草原上那些迷人的白毡房作为题材，展开自己富有诗意的美好想象。我也一下就被这座孤傲不群的白毡房吸引住了，在那里左边看看，右边试试，终于找到角度按下了快门。（摄于 2010.9.15. ） 九月是转场的季节，铁热克提是许多转场牛羊的必经之地。坐在镇边的山坡上，不时会有羊群、牛群经过。一回头，一群马儿疾驰而来，情况发生得太突然来不及设置合适的快门速度就匆匆按下了下去。画面有点虚，但我舍不得放弃这张 “ 废片 ”。（ 2010.9.14.） 男人们骑着马儿护送着转场大军缓缓前行，女人们带着孩子拉着家什紧随其后，路途艰辛而漫长。看着马背上风尘仆仆脸蛋红红的女人和她怀中的孩子，我瞬间就被感动了。驼铃声越来越远，一股坚实而悲壮的气息却留了下来，留在了我的镜头中。 （ 2010.9.22. 于阿勒泰铁热克提乡） 牧民们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在冬季牧场和夏季牧场间来回转换来回奔波。走着走着他们的羊儿就肥了，走着走着他们的马儿就壮了，他们的孩子也长大了！（ 2010.9.15. 于阿勒泰铁热克提乡） 9月的阿尔泰山顶上已覆盖着白雪，山前大路上的队伍川流不息。那时已经开始有汽车载着畜群转场了，当年我们猜想汽车会很快替代传统的转场方式，因为赶着牛羊在漫天灰尘里走上几天、十几天真的是太辛苦了。但直到今天，依然有许多牧民赶着羊群前行，有人总结说传统的转场保留了更多的文化内涵和生态意义，也许牧民们就是愿意亲自参与自己牲畜的迁移过程，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直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 2010.9.15. 于铁热克提乡） 转场的马群（ 2019.9.26. 摄于去白哈巴路途中） .......... 铁热克提不远处是中国西部第一村——白哈巴村。白哈巴有着迷人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民族文化，并享有 “ 童话世界 ”的美誉。2010年去白哈巴的道路还有些惊险，但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我们排了一会儿队才购得进村的门票。那时村里基本都是原住民，村落里到处飘荡着牛羊的气息，几乎家家都有草垛，有牛（羊）栏，是个原汁原味的图瓦人村落。2019 年秋天又去过一次，游玩后有些淡淡的惆怅，村庄扩大了不少，但当地人少了，商业气息浓了，图瓦味淡了。图片摄于 2010 年 9 月 16 日，白哈巴村口，山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为白哈巴平添了了几分魅力。 秋天，阿勒泰地区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坐落在山坳里的禾木乡了。每天早上大地醒来后，在炊烟和晨雾的缭绕下，在白杨树的怀抱中，禾木乡真的是美极了！这个画面不知秒杀了多少摄影人的镜头，不知多少次被人们到处展览。虽然现在这个场景被摄影人叫做已经拍烂了的片子，但我还是将它放进美篇留作纪念。（摄于2010.9.21. ） 居住在世外桃源里的禾木村民们在那时看起来还不富裕，他们衣着朴素生活俭朴，村里的旅店也比较简陋。当时还出了一个小插曲。住在村里的第一个晚上，我和同屋的影友将洗好的衣服裤子及几件小物品晾晒在屋外，早上起来后就只剩下晾衣绳了。我们没有去告知老板，估计他也会很无奈。不过我们接触到的图瓦人还是挺热情挺善良的。（禾木乡的白桦树林摄于2010.9.20. ） 秋天时节到阿勒泰地区采风白桦树是必需要拍摄的题材，可可托海的白桦树真的好漂亮！我们开车沿河往里走，道路弯弯曲曲、曲曲弯弯，人和车在绵延不断的白桦林中穿行，感觉好极了！那天多云不利于拍摄，来到这片河滩上时，心想，我就在这里呆着，如果太阳公公能给上一缕光线就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阳光终于从云缝中照射了出来，照到了这片河滩上。（摄于 2010.9.23.） 拍完上面那张照片后，我急忙赶着太阳来到不远处的这里，按下快门不久，太阳就收工了再也不肯钻出来。虽然太阳公公一共就出来溜达了十来分钟，但对远道而来的我来说，真是一份不小的惊喜！这张照片光太顺，画面单调缺少变化，不过也可以算做是可可托海秋景的记录吧。2019 年秋天我再次来到可可托海，那次是和先生等朋友一起去石钟山游玩，那时的道路又直又宽了，离河岸也不远，但一路上却没见到多少彩林，有些遗憾。（摄于2010.9.23. ） 额尔齐斯河边的五彩滩一直是打卡胜地，那年我和影友们在那里呆了几乎一整天。当年我的相机和镜头都是非专业的，所以这张片子的质量不高。2019年我和先生等朋友再次去到五彩滩，那次旅行是走马观花，虽然我的相机和镜头已经鸟枪换了炮，但却没有留下一张像样的照片。（摄于2010.9.21. ） 白沙湖是阿勒泰地区著名景点之一。2010年去时，湖面不大，湖边有几处不错的白桦林。那时的一切都是天然的，湖面上散发着自然清新的气息。（摄于 2010.9.13. ） 夕阳下的魔鬼城（摄于 2010.9.9. ） 喀纳斯在阿勒泰地区的最北端，它不但非常的美丽，还十分有特色，《中国国家地理》称它为 “ 上帝的调色板 ”。2010年的喀纳斯是可以自己开车进去的（景区里也有班车）。当年里面的住宿不少，但缺乏规划，条件也简陋。我们被司机带到他朋友的帐篷旅馆里住宿。所谓旅馆，就是单纯的一顶大帐篷，连厕所都没有。所有人住在一个空间里，地面坑坑洼洼的，上面只铺了一层厚毯子，睡上去很不舒服。由于不习惯帐篷低矮的门，我和几位同伴都不止一次地撞在门框上，当场撞哭的不止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条件虽然大家都有些抱怨，但并不影响我们每天早出晚归欣赏美丽的喀纳斯风光的心情。图为 2010 年 9 月18日下午 4 点 22 分的卧龙湾。 　 驼颈湾（ 2010.9.19. ） 由于对阿勒泰地区秋天的印象太过美好，2018 年的严冬时节我和影友在导游的带领下单车再次去到那里。冬季的禾木乡真冷啊，据说有人将一杯热水泼出去，马上就在空中结成了冰花。早上我们的车载温度计显示为零下29度，第二天司机半夜没有起床暖发动机，天亮时车就动不了了。我们的车旁停着一辆特种越野车，那是专门在极寒状态下寻找刺激的小伙子们的座驾。他们经验丰富工具齐全，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才得以解困。还是因为严寒，一位影友因为被禾木美景吸引贪拍照片而忽略了保护好自己，结果被冻伤了手指。不过真的好喜欢严冬时节白雪皑皑的禾木乡！图为禾木乡的小木屋。（摄于2018.1.2. ） 喜欢摄影的人总会在天亮前坐着爬犁摸黑上到村边山上平台去俯瞰禾木的全貌。爬犁是头天晚上就预定好的。下山时我们让爬犁放空走，我们自己走路下去，因为想在路上拍摄几张爬犁的照片。片子效果不是很好，但我很喜欢这种味道的东西，后期时我另外加了一辆爬犁在画面里，成了现在的模样。（摄于2018年元旦） 2019年秋天再次来到喀纳斯，旅馆已成规模，管理也规范了起来。神仙湾对面的山坡上还修建了步道，当然，所有外来的汽车再也不准进入景区了。 现在摄影普及了，人人都是摄影师，破晓前的神仙湾山坡上公路上水边上满是游客。阳光开始打亮山顶，然后慢慢地延伸至整个湖面。面对这般美景，人们都好激动，忙不迭地按动着快门。这起码是我第三次在神仙湾迎接早上的第一缕光线了，前两次的画面都很平淡，这次的是最好的。（摄于 2019.9.26. ） 从观鱼台山上下来，偶然看见对面山上半蹲着一只“ 麒麟 ”！它是在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吗？（ 2019.9.26. 于喀纳斯观鱼台） 2017 年去喀纳斯途经魔鬼城时，在导游带领下天亮前爬到一处山顶上拍下了这张魔鬼城日出的照片。左边反光的是地上的积雪。（摄于 2017.12.30. ） 冬季的喀纳斯在 2016 年之前几乎是对所有人封闭的，要去那里只有从布尔津坐三、四天的爬犁才能到达。2016年冬季开始有扫雪车扫雪开通道路，2017年末我和另两位朋友在新疆导游带领下奔向那里。我们虽然十分注意沿途将车加满油，但必须在进入景区前再补充一次油。然而景区外的加油站关门了！我们当场都快傻眼了，好在导游和景区的人十分熟悉，进去后向他们要了一点。只有看见景区司机给油时极不情愿的表情，才体会得到在冰封的喀纳斯汽油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冬季的景区内只开了几家旅馆，都有暖气。一大早我们就驾车去到了喀纳斯河畔（冬季时节班车已停开），腿上套着齐膝的雪套，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河滩上雪絮团团冰清玉洁，让我们惊喜、激动不已！喀纳斯河畔向我们展示出了它冬季最美的模样。（ 2017.12.31. 摄于喀纳斯河畔） 河里雾气蒸腾，河边的树上挂着点点雾凇，靠近水面的地上满是冰花，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景色，真的是不虚此行啊！（摄于 2017.12.31.） 从喀纳斯出来，我们来到一片牧民们夏季放牧时居住的地方。牧民们去到冬季牧场后，房屋就静静地待在雪地里等着主人和羊群的归来。看着山坳里空无一人的雪房子，我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些或缓缓而行或疾驰飞奔的转场队伍。大自然是严酷的，牧民们顺其自然的迁徙是智慧的，他们面对大自然的勇气是令人钦佩的。而对我们来说，除去旁观他们生活的方式与意义外，我们的镜头中也留下了诗意的浪漫和美好的回忆。 （ 2018.1.2. 摄于阿尔泰山区） 　　 阿勒泰的雪房子（二）（于 2018.1.2.） 　 转场（ 2010.9.22. 摄于铁热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