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春芽儿

　　孩子的长大，是一件很慢很慢的事情，慢得让你焦虑，又是一件很快很快的事，快得让你的适应，远远赶不上她们的变化。

　　常常把孩子不穿的衣服和玩过的玩具提到地下室暂放，因为舍不得扔，也没人可送。时间的匆忙，让它们只是被提下去，再也没被翻出来。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地下室被塞得满满都是。

　　前几天，存放在地下室的亲戚家的门需要拿出来，结果为了取门，先取出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包袱，全是孩子们的玩具和旧衣服，索性决定把它们整理一下，将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分开，以便处理。

这是一个大工程！还没开始，我和老公都深深地感叹着。

　　“快点干吧，否则到中午还干不完！”认识到任务艰巨的我催促起来。

我们把包袱挪到外面宽敞一点的空间，就开始了逐一排查。打开一个个包袱：里面的衣服感觉孩子刚穿过，可怎么看起来那么小；明明穿着这件衣服调皮捣蛋的样子还清楚在眼前闪现，怎么就感觉小了很多呢！我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感觉与事实不符的局面，一件件的翻看着，一次次的感叹着，可能听起来有些让人烦躁，但我还是不停地唠叨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我的内心深处的惊讶。

　　一件件可爱漂亮的衣服，除了让我感觉到孩子的变化太快，还疗平了匆忙遗留给自己的遗憾。我总觉得自己给孩子的不够，从物质到精神。虽然我除了上班，基本24小时陪伴着她们，从老大到老二，再到老三，无不例外，可是自己真的那么笨，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又那么暴躁，尤其在自己情绪不好的时候会殃及到她们，还那么索然无味，没有女性的优雅与聪慧，所以总感觉自己没能给孩子更好的，更多的。而今天翻包袱才发现，大女儿的小裙裙原来那么可爱，二女儿的裤裤到现在还很时尚，小女儿的玩具那么有趣！

原来我也不是那么糟糕！我渐渐地肯定了自己。你看，一箱子孩子学前的小鞋子，双双那么精致。

看着这被弄了一地的衣服和鞋子，我瞬间明白——我的钱去了哪里。是啊，那一个个，一件件，一双双的，最少也得好几块钱，多则几十，甚至几百元吧！这中间百分之九十几的都是我的工资换来的啊！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妈妈，但我把自己力所能及的都给了孩子。我想，我应该是这样的！这十几年，由于太沉浸在孩子的世界，所以我没有明显感到她们的变化，由于太和她们黏到一起，以致我总觉得明明还在昨天，怎么就一去甚远！明明老大刚穿过的衣服，怎么老二就不能穿了！明明老二刚穿起来有点小，怎么老三就能穿了！

　　晚上，我还沉浸在感叹孩子的长大中无法自拔，我一直都觉得孩子长大是一件很慢很慢的事情，怎么今天忽然感觉有些措不及防呢！带着我的疑虑，我翻开相册，在那里，我仿佛找到了答案：那次我在学校受了委屈，回到家里看见老公和两个孩子游戏的情景孩子还很清晰；那次去文化城大女儿第一次帮我和朋友拍的非常成功的照片，就在那个秋天；那年我情绪不好，带着孩子去挥霍，二女儿还给我选了一幅非常时尚的三角形大耳钉，她说妈妈戴着好看；那个儿童节老师发的棒棒糖，由于疫情影响，就在口罩下吃掉的小可爱……那么那么多的照片和视频里，都是那么那么清晰，感觉那么那么近，可看起来她们又那么那么小，应该是过了那么那么久吧！

　　是啊，孩子长大了！那次给二女儿买裤子，我拿不准尺码，老板问我孩子长到我哪儿了，我说大概到肩膀了吧，可回来一比，竟然超过了耳朵；那次给大女儿买鞋子！人家竟然大了我一个码！就连刚刚出生的小女儿，也已经是一名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晚上睡在旁边，腿那么长，小被被都盖不住了！

时间真快！幼时对十八岁很憧憬，不觉得自己就过了十八了，对三十岁很不看好，自己也一晃就三十岁了，认为四十岁就是老大妈了，自己马上喜提老大妈一枚。人生就是这么充满喜剧与讽刺，曾经年少轻狂闹，都一个个被自己揭开，——原来无知才是对自己青春的总结。

　　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将渐渐老去，只是这一切，需要时间去变化，更需要我们给自己时间去适应，适应这又慢又快的，人生的旅程。那些曾经被我们认为粘人的孩子，已经到了我们粘他的地步，只要人家不嫌弃，我们就觉得很好了。小时候她们需要我们，长大后我们更离不开她们。

（部分图片，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