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野鸡</p> <p class="ql-block">过去常听说北大荒“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虽然有些夸张，但我在知青农业队亲眼见到“野鸡撞死在山墙上”。</p><p class="ql-block">那天下午，我饮完马往回走，快到家时，余光里有一个黑影从半空中闪过，我抬眼望去，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房后的菜地，紧接着听到后山墙发出一声闷响。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个白色的物体象闪电似的紧随黑影跟了过来，在几乎撞墙的一霎那猛地拨起，紧贴着房沿飞到半空，并扇动着翅膀悬停在空中，显然是在向下张望。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不甘与遗憾的凄唳的长啸，慢慢的飞走了。这时，我才看清，飞走的是一种叫做隼的猛禽。那么，那个黑影又是什么呢？我跳下马，快步来到山墙下。一只尾部和翅膀飞羽呈白色的通体黑色的野鸡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连忙快走上前捡起一看，野鸡的脖子低垂着，显然是与山墙猛烈撞击后折断了，右边翅膀上有明显的伤口还在滴着血。我立刻明白了，这只野鸡在森林里被猎隼袭击抓伤后，奋力挣脱逃命，而白色的猎隼紧追不舍，猎隼的速度与灵敏度都远胜野鸡。眼看就要被擒，慌不择路的野鸡撞墙而死。</p><p class="ql-block">这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但这确实真实的故事。当晚，我和赵军的晚歺是清炖野鸡。</p> <p class="ql-block">冬天的森林，地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野生动物的生存自然相对也异常艰难。平时生活在树林边缘的沙半鸡（野鸡的一种，也称沙鸡或斑翅，体重半斤左右，而且不如其它野鸡警觉，故当地人亦称其为“杀半斤”或“傻半斤”，喜欢成群活动，集体飞动时会发出急促的象响铃一样的声音。）也常常飞到河谷中的空地上，寻觅食物，有时也会飞落到我们农业队的开垦过的土地上刨食。</p><p class="ql-block">后来，林场巡护员小李子告诉我们一个方法，从此，沙半鸡就不时地被端上了我们的饭桌。</p><p class="ql-block">办法就是，把一小块开垦过的土地上的积雪扫干净，露出黑色的土地。然后，揪几根马尾，每根马尾一端系一个死扣，另一端从死扣中穿过去，形成一个小碗口大小的套，。然后，找来几坨牛刚刚排泄的鲜牛粪，把马尾插入牛粪中，扔在地上，一会的功夫，牛粪就冻得象石头一样硬，并把马尾一梢牢牢地冻在一起。最后，把一个个带有马尾套的冻牛粪摆放在清理好积雪的土地上，为了引诱沙半鸡上套，我们还在地上撒了一把小米。</p><p class="ql-block">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一大群沙半鸡托着长长的铃响声，降落在我们清理好的那片土地上，它们一落地便兴奋地开始啄食地上的小米，很长时间都没有触动“陷井”，正当我们怀疑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时，一只沙半鸡被套住了，它拼命扑打着翅膀妄图挣脱，但半斤的体重很难拖动那一坨牛粪。我们远远地观察着，以为其它沙半鸡受到惊吓会飞走，然而，我却惊奇的发现，沙半鸡群非但不飞走，有的反而跳起来攻击那支被套住的伙伴（或许是想搭救伙伴）。混乱中，又有一只沙半鸡被套住了。我和赵军忍耐不住，快速跑了过去，首战便斩获两只沙半鸡。</p><p class="ql-block">回到屋里，我们用小李子教给的办法，用刀从沙半鸡肛门处割开，取出内臟，放进少许盐，然后，用湿泥巴把未退毛的沙半鸡囫囵包好，扔进燃烧着拌子的灶膛里。一个多小时后取出，敲开干泥巴，鸡毛也同时被剥了个干净，咬上一口，嗯，味道好极了。</p> <p class="ql-block">（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