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记忆（五）

宝马传奇

　　记得刚上初三时，我们班来了一个叫崔平启的复读生。听着他的名字，我就想到了万丈高楼平地起这句话，也就调皮地喊他平地起。有一次跟他聊天时，才知道他是从马鞍山回来的，以前住在三台西边的焦化厂，他父亲是1970年第二批从蒙城招工去的马鞍山。便跟他说我也是从马鞍山回来的，我父亲是1958年第一批从蒙城招工去的马鞍山，以前住在三台南边的一轧钢。还跟他说我有一个同学叫王正山，住在三台街北边。他说他认识，小名叫小三子。是的，王正山在家排行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我是1975年年初在前进小学上一年级，到1976年10月份回蒙城，跟同学相处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按说一个班只有三四十个同学，我应该能记起个大概，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十年来我只能记起王正山一个人。

我和王正山在班里算是年龄大个子高的同学了。当时分座位时，王正山分到最后一排，我是倒数第二排坐在他的前面。

刚开学不久，我们班教室的南边窗户碎了两片玻璃，窗户外面就是三台居民区的走道。中午放学时，我跟王正山说，中午学校没有人，会不会有小偷来偷东西？王正山说你先在教室里看着，我回家吃饭，我吃过饭来换你。王正山的家离教室不足30米，他很快吃过了饭，就来换我了。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们是自发性的看护，不是老师安排的，这说明每一个幼小的心灵都是纯洁的。都几十年了，还记忆犹新。

现在的少先队，那时候叫红小兵。能当上红小兵，带上红领巾，是非常骄傲和自豪的。我们班第一次选红小兵，班主任胡老师让同学们推荐。王正山从后面拍拍我说你选我，我再选你，我说好。我就举起了手，胡老师说陆森你选谁？我站起来说我选王正山。记的好像只有10个名额，已经被选出9个同学了，王正山还没选我。我就回头跟王正山小声说你还不选我？王正山这才举起手，胡老师说最后一个你选谁？王正山说我选陆森。此话一出，胡老师大声呵斥让我俩站到讲台上，狠狠地批了一顿。说我俩拉帮结派，说我俩互相包庇，说我俩臭味相投。总之，就是把批斗会的那一套说辞，都用在了我俩的身上。我俩挨了一顿批，还都没选上。给我俩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一天下午放学，王正山说咱们去挖藕去。王正山领着我们班几个同学，就跟着他哥哥和他哥哥的几个同学，一行八九个人沿着宁芜路东侧的沟边一路南行，说着走着就来到了一轧钢第一道大门对面的商店。我们一行人绕过商店，来到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荷塘边。这片荷塘是从三台十字路口向南，沿着宁芜路东侧，一直延伸到中板厂的路口，足足有五里地之多。

商店后面的荷塘有一条坝梗，穿过坝梗东边就是一栋一栋的大厂房，王正山指着跟前的一栋厂房说他妈妈就在这里上班。我到王正山家去过，认得他妈妈。他妈妈年轻漂亮，和蔼可亲，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随后，我们这群小孩子就来到荷塘边脱衣服，一个个赤条条地跳进了荷塘里。

我胆小不敢下水，就坐在塘边看着他们像泥鳅一样在水里打着扑腾，扎着猛子。一会儿钻入水底，一会儿又跃出水面，尽情地释放着童年的天真。坐在塘边的我，看着他们在水中欢快的情景，真有一种按耐不住想下水的急切心情。不大一会儿，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踩上来的藕，在水里洗了洗泥就吃了起来。我冲着王正山喊到扔上来一个，王正山说你下来。我也顾不着那么多了，脱了个精光跳进了水里。

我刚跳进了水里，他们却扔掉了手中的藕，快速地爬上了岸。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原来，看荷塘的老农跑来了。等我上了岸，我和另外两个同学的衣服，已被老农抱在了怀里。我们三人去要衣服，都被老农朝头打了几巴掌。那是真打，头都被打的懵懵的。王正山虽然跑掉了，但看到我们三个人的衣服没要来，就去找他妈妈来要。他妈妈先是好言好语地求情，后又笑嘻嘻地去夺衣服。这个老农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并气势汹汹地说你再夺，我就点火烧掉，王正山的妈妈也就不敢去夺衣服了。

老农抱着衣服向南走去，我们仨就跟在他的后面。在荷塘的最南边，有两间老农住宿和做饭的房子。我们仨跟着老农进了房子，老农拿出信纸和笔，就开始像审讯犯人一样问，叫什么名字？我说叫陆森，在哪上学？在前进小学，你爸叫什么？叫陆昆山，在哪上班？在中板厂，老农依次询问并一一地记录下来。并又吓唬我们仨说，要到单位找我们的父亲后，就把衣服给了我们，让我们走了。

以上就是存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将近五十年了，我还依然记忆犹新，不曾忘记。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旧地重游再去一趟马鞍山，找一找昔日的老同学聚一聚叙叙旧啊。（待续）

陆景运于2024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