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破案悬疑类型的电影,最近几年又大热了。其实,张大导演艺谋早在<b style="color:rgb(237, 35, 8);">2009年</b>就拍过一部《三枪拍案惊奇》,尽管打着惊悚悬疑的幌子,倒更像在插播春晚小品,兼着宣传二人转,可女主又偏偏一口西北话,诸位男角色又都不会走路,最后就成了<b style="color:rgb(237, 35, 8);">惊悚片+悬疑片+喜剧片+歌舞片+伦理片+旅游宣传片(甘肃省)+美食宣传片(陕西油泼面)+二人转宣传教育片……</b></p><p class="ql-block">只能说观众不是他二舅就是他大舅,却都不是木头。</p> <p class="ql-block">文艺片导演娄烨,2012年拍了《浮城谜事》,好大的一盆狗血:一个习惯性出轨的男人,两个斗智斗勇的女人,一场车祸,两条人命,合作演出了一个关于欲望、嫉妒、恨与爱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时间从未能够改变娄烨直戳人心的能力,于是伴随电影的是我们从始至终几乎窒息的揪心的疼痛。时间也从未能够避免爱情在每个人的一生中刻下深深浅浅的伤,于是爱情来的时候,无人幸免,无人不苦。</p><p class="ql-block">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p><p class="ql-block">用着一个悬疑的壳,娄烨也会深深刺痛我们芸芸众生的心。</p> <p class="ql-block">在曹保平的影像世界里,司机不像司机,学生不像学生,罪犯也不像罪犯,他们被嵌在自己身份里,眼睛却望向空雾中,这种凝望把他们拽出他们的身份。在又不在,使他们成为自己的陌生人。</p><p class="ql-block">李米开出租车,可她开出租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见人就问谁见过她的方文。《狗十三》里的李玩是个初中生,可她泡吧、轧马路,英语演讲半途退场,高光时却又拿了物理竞赛的第一名。她是初中生世界的外来者、局外人。《烈日灼心》中,三个罪犯哪里像罪犯,他们要做的是安分守己,偶尔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协警、司机和鱼排工,更要做心爱的尾巴的爸爸。温暖的家常的爸爸。</p><p class="ql-block">撕裂,到处都是撕裂,而撕裂开的伤口是曹保平最爱的绝境。“绝境中最容易看清人性的灰处,也能创造更大的戏剧张力,它能最大限度的将人性撕扯开来。”而撕裂导致的紧张更是曹保平孜孜以求的“好看”。</p><p class="ql-block">更与别的导演不同的是,他采取的撕裂不是来自外界的因素,比如林冲的“逼上梁山”和骆驼祥子的“三起三落”,他更让影片人物有种自我摧毁的冲动。</p><p class="ql-block">而最后,曹保平往往让自己片子里的人物死去。而他们的幽灵用神圣的光俯视他们“崇高的对象”。这点在《烈日灼心》里表现特别明显。海滩上奔跑的尾巴笑着,跑着,嬉戏着。伊谷春的目光慈爱的看着她,然后镜头拉高拉远,我们分明会看到,死去的三个爸爸的目光也在慈爱的凝视着她,因为罪孽已被死亡洗清,他们的目光坦荡,再没有游移和躲闪……</p><p class="ql-block">曹保平作为影帝制造机,他的这种手法确实是相当高明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黑白背景上的霓虹闪亮——东北黑土地上的爱恨情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世纪以来,体现东北重工业老工厂和工人情状的影视作品不少,其中不乏“含泪的微笑”式作品,如《耳 朵大有福》(张猛,2008)、《钢的琴》(张猛,2010)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白日焰火》的故事讲的是一桩匪夷所思的碎尸案。 影片开头用了一个长达数十秒的长镜头来拍摄煤堆里的可疑异物,并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揭开谜底:在翻滚和运输的过程中,尸体的碎块直接裸露在煤场的生产线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颜色的暗示在电影中让整个 环境具有了隐喻的特征,单调的颜色充满城市空间时,对工业城市的表达就有了 诗性的表述,通过颜色信息传递出了价值层面的意义,老工业基地在新时代的价 值体现是灰暗的,不明确的,甚至成为了容纳罪恶的城市空间。电影的整个色调 灰暗,在呈现工业身影之时,整个精神气息很颓废,更是加重了原本灰色的影像。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黑色的煤更隐喻着哈尔滨作为老工业基地的曾经坚毅和现如今的落寞,影片中的 灰色情调是对工业基地时代隐去的遗憾与落寞。煤作为一种工具性的暗示,填补 了影片对城市形象描述的空白。工厂中工人的颓废、慵懒,地面都是啤酒瓶,受 害者的衣柜开裂,透明胶带贴着的照片,一个个的意象再暗示着城市的破败,一 种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煤场的破败也代表了哈尔滨的重工业时代一去不返。具有开拓意义和示范作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黑色的煤、白色的冰雪和彩色的舞厅灯光,共同塑造了一 个现代哈尔滨。黑色在电影中既代表了城市中无法企及、无法预判的罪恶,又暗 示了城市处于转型中的尴尬处境,暗淡落寞的工业城市只剩下苍凉的背影。</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湮没在爱欲里的人物</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刁亦男喜欢卡佛、奥康纳、尤瑟纳尔,曾想仿照波拉尼奥的《荒野侦探》,把《白日焰火》改名为《郊野侦探》。</p><p class="ql-block">刁亦男在《白日焰火》中非常自觉地沿用了好莱坞黑色电影“侦探-蛇蝎美女-第三人”模式,这种多边二元关系为情节的多向度发展提供可能,也增添了叙事的审美张力。其次,“蛇蝎美女”角色的加入,既可以构成侦探与罪犯争夺的对象,又使剧本天然地具有了B故事即爱情线,影片因此增添了商业元素,可以卖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张自力,是刁亦男的“荒野侦探”里的“潦倒侦探”。西方电影里这类侦探不少,国内的导演忻钰坤作品,段奕宏拍的《暴雪将至》里,也就是个工厂保卫科人员,甚至算不上警察,最早的方方写的那篇小说《埋伏》里的警察,也是这类型。最近的《三大队》更狠,为了破案,程兵甚至干了无数个农民工都不愿干的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张自力运用前警察的身份卧底接近吴志贞,以追查案件真相为目的, 窥视吴志贞的 生活,并跟踪吴志贞,第一次是坐火车, 第二次骑车 。在监视和窥探吴志贞的同时, 又有另一双眼睛在窥视张自力 。通过张自力主观镜头,可以看到一长串男性的脚印,之后一双滑冰的脚的镜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个男人追踪与反追踪这种戏码, 目的都 是窥视、监督吴志贞这个女性 。 女性被作为男性的欲望对象,和焦虑之源。在滑雪场,张自力若即若离跟在吴志贞身后, 跌跌撞 撞,他试图超越她未果,吴志贞在前离开滑雪场, 张自力跟 在后面,最后加快速度用力一扑放倒吴志贞 。这种追随和超越其实代表了张自力对吴志贞的征服。</p><p class="ql-block">作为警察,索取真相是张自力的本能和职责,但这又与对吴志贞的爱矛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非线性叙事</b></p><p class="ql-block">《低俗小说》是这种叙事的典范。故事开始于一个餐馆抢劫案,然后进入文森特和朱尔斯偷公文包的地方。在那之后,焦点转向布奇被迫打架和文森特吸食海洛因。</p><p class="ql-block">这种结构不断颠覆了人们对故事走向的预期,迫使观众自己得出结论。</p><p class="ql-block">它<b style="color:rgb(237, 35, 8);">需要观众自己去弄清楚事件的顺序。这样,观影就从一种被动反应变成主动探求</b>。</p><p class="ql-block">《白日焰火》的情节很多,离婚、查案、分尸、抛尸、相爱、背叛都有,又有瓢虫、马、冰刀、焰火这些隐喻。</p><p class="ql-block">电影抽丝剥茧,逐渐还原一个案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在这种叙述的过程里,导演还会不断的抛出看似跟故事无关但却有相关隐喻的“节外”事件,误导观众的同时,所还原的是充满生活细节的真实,观众所得到的是“发现”的快乐,这种有意而为之的叙述虽然少了常规刑侦片的侦探快感,却让原本有些单薄的故事变得耐看。</p><p class="ql-block">生活潦倒、欲望强烈的张自力,外表冷艳、内心澎湃的吴志贞,言辞闪烁、阴险复杂的王景春都存在着自己难以解决的人生困境,故事讲述的不再是杀人的个人,而是在一方小城的黑暗边缘上,鲜活的人生世界。</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刁亦男想表达什么?</b></p><p class="ql-block">“白日焰火”,焰火是灿烂的,可在白日绽放,只能画出几道转瞬即逝的白烟,证明曾经开放过。</p><p class="ql-block">所以,表面上的悬疑类型片,追求的还是文艺片的核。</p><p class="ql-block">纸醉金迷的霓虹世界下,一代人自我麻醉的消遣与迷茫,正是容易滋生暴力与欲望的温床。夜晚的东北覆盖在阴影当中,刺骨的寒冷下,白色的雪下边是煤的黑,代表着人性的恶。</p><p class="ql-block">集体信仰彻底崩塌后,未来是看不到的迷茫。不知向何处去的情感袭击了每一个人,于是只好整日混迹在发廊、澡堂、歌舞厅,依靠酒精来麻痹脆弱的神经,就成为了居委会里的马,覆盖在雪下的煤,白日里绽放的焰火。只能随波逐流,任意飘荡。离婚在那个年代成为了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什么缘由,他就是这样的发生。</p><p class="ql-block">张自力是一个失掉了男性权力的人,他是一个拥有极强的欲望的人,是一个原始的粗粝的男性形象,他性欲很强,喜欢通过暴力执法来宣泄自己的欲望,极度自私自利。但当他出事之后,他便丧失了警察这一身份带给他的便利,失去了将暴力合法化的权利。为了拿回权力,他选择了出卖吴志贞,可换来的只是舞厅的独舞。面对命运,终究无力改变什么。</p><p class="ql-block">梁志军也是一个失掉了男性权利的人,他为了妻子的命案甘愿当一个“活死人”。但到后来这一出于爱的行为则变成了粗暴的占有,他将所有与妻子接近的男人都残忍的杀害,但在面对妻子时却只敢微微地伸出手,不敢触碰。他那最后一点脆弱的自尊,精心维护的童话被赤裸裸地打碎。于是他只能用这种变态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暴力就成了他证明自己存在维系自己权力唯一的手段。而冰刀就是他外挂的“性假体”,是他行使暴力的工具,是他自尊心变态的维系。最后他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死于枪下,显然他更是失败的。</p> <p class="ql-block">细节怪眼里的细节</p><p class="ql-block">发生的场景:</p><p class="ql-block">逼仄的廉价小旅馆,张自力和前妻打牌,然后两人pk,隐含“不玩了”意思。还有那只瓢虫,欲望的象征,自然界中瓢虫是爱情机器,可以长达九小时交配。</p><p class="ql-block">隧道,天寒地冻,烂醉如泥的张自力。隧道常常代表时光流逝吧,《杀人回忆》里最后也有隧道。证明张自力一直这么醉生梦死。</p><p class="ql-block">闪着五彩斑斓灯光的理发店,是那些年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可就在这里,命案发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