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芦苇荡里的侯鸟</p> <p class="ql-block">辉河发源于大兴安岭西侧,婉娫曲折,穿过无边无际的樟子松森林,把呼伦贝尔草原分割为巴尔虎草原和鄂温克草原,在流经我下乡插队的鄂温克辉公社时,悄无声息地隐进一片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在那里,她象个美丽的鄂温克少女,轻轻的把飘逸的长发铺散开来,在芦荡里就形成了数不清的河汊。这些河汊溢进草原洼地,又形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湖泊,最大的湖泊面积有几百亩。千百年来,这些湖泊象明珠镶嵌在草原上,把草原妆点得美丽而妖娆。不仅养育了辉河一带的人们,而且,这里一直也是天鹅、老𬷕(大鸨)、大雁、野鸭、灰鹤等季节性迁涉鸟类理想的生活乐园和繁衍后代的天堂。现在的人们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子“天鹅湖”,己被政府列为重点保护的自然生态风景区,但己远远不能与五十多年前的景象同日而语。</p> <p class="ql-block">我下乡的生产队的名字叫乌兰宝力格,(蒙文意思是红色的泉水,那个年代很多事物都冠以红色),紧邻着天鹅湖,不知是否因此而得名。</p><p class="ql-block">辉河知青农业队因知青上学、返乡返城而解散后,我和许春华便搬到芦苇荡边上的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里,三面被水泡子和芦苇包围着,象芦苇荡中的一座孤岛。队里安排拖拉机在房后草地上开垦出一亩多地,当年春天,我们就种下了土豆、大葱,这里就成了我们在草原最后一年的生产生活场所。</p><p class="ql-block">在那里,我们每天都会见到大批的各种侯鸟。它们或成群地在湖上湖边觅食,或悠然的在湖中游动,时而出现在岸边的水草中间,时而从浓密的芦苇丛中闪过。</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西桂图队的天津知青四五个人结伴来我们这玩,我们一起在芦苇荡里捡拾了一水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鸟蛋,全都炒着吃了(那时法律法规不健全,根本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虽然其实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但现在想起觉得非常不妥啊。</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和许春华在公社买完口粮赶着勒勒车返回。突然,头頂上有侯鸟叫声,抬头一看,有几只硕大雪白的天鹅鸣叫着,从我们上空低空掠过,夸张点说,拿套马杆几乎都能够得到。许春华忙不迭地从肩上摘下小口径步枪,抬手就是一枪,立刻有两片白色的羽毛飘落下来,而天鹅们则惊慌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急速升高,等他再次填装好子弹准备再次射击时,几只大天鹅己飞远了。我们俩不禁自嘲,赖哈蟆想吃天鹅肉啊。</p> <p class="ql-block">我年轻时眼晴有轻度近视,这对在牧区的生活也有一定影响。我走敖特尔时,早上抓马常走好多冤枉路,看远处好象是我的马,等走近时,才发现是一头犍牛。就因为这个先天缺限,我还差点惹下大祸。</p><p class="ql-block">一天,我和许春华骑马外出,我跑在前面,忽然发现左前方草地上,有两只老𬷕(也有人称老鸨,体型大小和天鹅相似,据说体重有二十斤),我们曾多次远远的看到过这种大鸟。这次这么近,真是机不可失。我慌忙跳下马,跪在地上准备举枪瞄准。</p><p class="ql-block">后边的许春华连喊带叫的打马赶了上来。</p><p class="ql-block">“有老𬷕!你喊什么!”我不满地责怪道。</p><p class="ql-block">“什么老𬷕!那是人!”许春华急得瞪着眼珠子冲我大吼。</p><p class="ql-block">声音惊动了“老𬷕”。“老𬷕”站起了身,原来是两捡蘑菇的小孩。</p><p class="ql-block">我当时都吓傻了。</p> <p class="ql-block">入秋后的一天黄昏,草原上下起了寒雨,阵风不时地卷起团团雨雾,把整个芦苇荡都笼罩在茫茫的雨雾之中。我推起窗户,向屋外望去,意外发现一只灰鹤就站在我们屋外十几米的草地上。它缩着脖子,头冲着湖岸,可能是因为寒冷,它紧紧的夾裹着翅膀,但仍被风雨不时地掀起。我冲它大声喊着,想把它赶到尚能抵挡些风雨的芦苇荡中,但它却象根本没有听见,仍一动不动地孤独地站在那里。这个时节,很多侯鸟已陆续向南方迁徏飞走了。我猜想,这只灰鹤或许是生病了,或许是受伤了。我真担心它还能不能返回南方的家乡。</p><p class="ql-block">一阵风雨吹进来,,我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一股酸楚的思乡之情不由然地涌上心头…。</p> <p class="ql-block">上边这张图片是大雁。下边这张图片是野鸭。</p> <p class="ql-block">(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