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自驾游随记（12）福州：三峰塔·马尾·鼓山

行走读古

鼓山 　　原计划在福州市住四晚，玩三日。细算时间，应也并不宽裕。不想为看湄州妈祖祖庭，不得已，在莆田市多留一日。回程机票早已订罢，福州之行遂减一日，于许多景点不得不快似跑马，少了旅游本该应有的悠游与从容。 郑和公园 25日早，先驱车往郑和公园。因地处市中心区，像许多大城市一样，车位难寻，见附近有家医院，遂取巧入内停车，步行往郑和公园。 郑和公园大门牌坊 　　介绍称：其始建于北宋元佑三年（1088年）。原名“南山公园”，1985年改现名。然却未明确始建的什么，想应怎么也不会是“公园”，即便是古代休闲的园林。 园内现存最古老建筑三峰塔，始建于宋哲宗绍圣三年（1096年），也即是此地“始建” 8年后。 到底始建为什？期待有识者解惑。 三峰塔 　　现郑和公园亦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内中看点：一是三峰塔；一是在郑和所建天妃宫和三峰寺旧址上新建的郑和史迹陈列馆。 馆内所藏“天妃灵应之记”碑，俗称“郑和碑”，郑和第七次下西洋时亲自撰写，记载了郑和七下西洋的时间、之前所历诸国以及在长乐的活动情况，是研究郑和下西洋最珍贵的实物史料。 三峰塔也曾是郑和下西洋船队出入长乐港的航标 郑和史迹陈列馆大门 正殿，内办有“展览” “天妃灵应之碑”及其拓片 　　马尾亭江炮台 出长乐，驱车往马尾，约半小时，至亭江炮台。 炮台位于闽江口北岸，与南岸炮台相对，扼守闽江下游咽喉要冲，是闽江口近代海防体系的第二道防线。 清代顺治十四年（1657年）修建，经历过鸦片战争、中法马江海战、抗日战争，屡有重修。 景区近代闽江口炮台分布图 站山顶炮台俯瞰 　　炮台基本保持原貌，由临江炮台、山腰前沿暗炮台、山巅总炮台构成，另有弹药库、营房，之间有坑道、暗道相连。 临江炮台 江边炮阵 炮阵后掩体 掩体后身 山腰前沿暗炮台，用于攻击近距离江面、江边目标，掩护主炮台安全 两尊红夷大炮，为2013年修缮亭江炮台时挖掘出土 通过暗孔，可见江面靠近船只 山颠主炮台，安装二十一生克虏伯大炮，可击中江面中远距离目标 营房，位于主炮台的后下方 弹药库房，与营房相连 暗道，可通往前沿阵地，狭窄仅可通一人 内设灯龛，可燃灯照明 营房下达临江炮台通道 从弹药库通往前沿炮台的坑道 　　景区不大，未见其他游人，青苔、绿草和树木，满目葱绿。可爱的棕色小蘑菇，在茵茵绿草中姿肆生长。 曾经的炮火硝烟早已湮没在时光深处。 　　船政文化景区 午12时余，至马尾船政文化景区。天空小雨霏霏。先入昭忠祠—马江海战纪念馆。 这里供奉着中国近代最早的海军先烈。1886年甲申马江之战失败后，清廷于此建昭忠祠，祭祀马江之战殉国的将士。1922年，民国政府移申午海战殉国将士入昭忠祠，与甲申烈士合祀。 现馆内供奉着甲申、甲午海军英烈的牌位，有英烈生平介绍和马江之战历史展。 昭忠祠 　　实话，虽门出历史，说起中国近代海军之初，知道福州船政局，知道甲午海战，却对马江之战知之甚少。 这场福建船政装备起来的船政水师的首战，应该也是中国近代意义海军的首场战争。 仅仅20多分钟，福建船政自1866年开办，至1884年马江之战战起，用了近20年时间经营、装备起来的这支船政水师，这支中国当时规模最大的西式海军舰队，便几近全军覆灭。 水师官兵也曾不惧生死，浴血奋战，终难挽惨败，796人殉国。 马江与马限山地形示意图 　　究其原因，无外乎贫弱、落后、清廷软弱无能等等。然当于实地一一走来，这种早已见惯了的文字表达，变成遗迹、实物等可触可感的真实，尽管已一百多年过去，那种被人欺辱的痛，那种流动于血脉中的家国情怀，仍令人不禁热血上涌。 不远处，埋葬着马江之战英烈遗骸的陵墓山色青葱，雨雾迷离，如内心理不清的思绪。 马江之战烈士墓 墓旁追思阁 　　萨镇冰，11岁便入船政学堂，曾任清海军统制（总司令），后来谈到这场战争时说：“那时我们海军的中下级军官和水兵都很勇敢，可是上级军官都是昏庸愚昧，昧于世界潮流，不明海战战术，所以死伤很多。” 右三为萨镇冰（图片来自《老福州》） 　　登上马限山。这里似别样的天地，一座座西式建筑，外国领事机构、洋人的监狱、教堂、医院，俨然一块洋人飞地。 山下，马尾港湾和曾经的福建船政旧迹清晰在目。 这便是1870年，在1866年福建船政开办之后，以英为首的法、日、俄等列强，为“便于窥探闽江航运情报，就近监视福建船政军工密情”而建。 英国副领事馆 梅园监狱 教堂 　　一个维护国家海岸安全的至关重要的机构和港口，就这样处于外国列强近在咫尺的日夜监控之下，现在看来，着实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中法战争期间，法国为胁迫清廷以获更大利益，于1884年7月马江之战前，遣舰队以“游历”之名畅通无阻入马尾军港，停泊于罗星塔附近，竟然还受到清廷一众相关官员热情的款待。 8月23日，法舰突然攻击船政水师，马江之战遂起。 且不及其他，就仅如此境况，焉得不败。 于马限山顶瞭望马尾港 当时法国画报刊载的“法舰队大破清国海军图”（图片来自网络） 　　冒雨往罗星塔，过一号船坞。 这是当时远东地区著名的大船坞，能容纳国内最大的兵船、商船停泊维修。马江之战后、光绪十三年（1887年）开始修建，光绪十九年（1893年）完工。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福建船政建筑群之一。 这怕也是我等此行唯一近前所见真正福建船政古建筑了。 未穿景区“时光隧道”，未见船政建筑群、古街、天后宫，也未参观船政文化博物馆，似仅追踪马江之战的历史云烟而行。 此次福建船政文化景区之行，应是蜻蜓点水都算不上了。 一号船坞 　　罗星塔耸立于罗星山顶，为进出福州马尾港的航标塔、闽江门户的标志。外国商船入港纵目可见，故又有“中国塔”之誉。 罗星塔，初建于南宋，原为木塔，明万历年间损毁。明天启四年（1624年），于原址用花岗岩石重建。 现塔八角七层仿楼阁式，通高约30米。 罗星塔 　　民间传说，原塔为宋代民女柳七娘所造。其为岭南人，嫁柳七郎。豪强觊觎其美色，陷害其夫谪闽南，死于此间。柳七娘造七级浮屠超度亡者。 现塔旁有柳七娘塑像。 柳七娘塑像 　　塔前还有一副闻名的清代楹联，作者不详。 楹联巧用多音字，如绕口令，颇不易读：“朝朝朝朝朝朝夕，长长长长长长消”。有称，可解读为“朝朝潮，潮朝潮夕；常常涨，常涨常消”。 　　现此间辟为罗星塔公园。 沿石阶下，抵临江亭，又称“中山亭”，中有孙中山坐像。 下行，有“试剑石”和摩崖石刻。“砥柱回澜”，清乾隆年间福州知府李拔所书。谢觉哉游此时赋《游闽江口》诗一首，刻于石崖：“歼酋沉舰闽江口，将士英雄吏未醒，我欲登临问遗迹，微风细雨到罗星。”此情此景、此思此想，读之颇有共鸣。 沿石阶下行 临江亭 试剑石 清朝乾隆年间福州知府李拔题写 谢觉哉题诗 　　下行至“罗星公园”牌坊，竟在酒店的两座楼宇的夹缝间。对初来乍到的游客，怕找起来不宜。 　　酒店所临即是马江，曾经的马江之战的战场即在这里。 沿江平台上放置一门象征意味的铁炮，另有巨石写有“中法马江海战遗址”。 　　马江烟云笼罩，江水昏黄。那日的马江，江水该是被舰上水师官兵的血染红了吧。 星罗塔脚下曾经的马江海战战场 　　时近午后3时，赶往鼓山。 这里是福州著名的风景胜地，山水优美、人文胜迹众多。原计划是要来游一天的，可惜因莆田多耽搁一日，已无余时。然心犹有不甘，忍不住跑了去。 　　进得山门，爬山自是不可能，应可坐缆车居高临下一观。 递上身份证，缆车售票点内中人探头出窗口，对老公说：“抬抬腿。” 咦？什么情况？从未遇到过。俺调侃老公：不会买票坐缆车还得先跳舞吧？ 玩笑了。想是见老公年近七旬，怕腿脚不利索，上下缆车不便。 顺利购票。售票人员温馨提醒了一句：缆车5点停运，注意下山时间。 鼓山第一亭 祝圣万年山亭 　　然而，我等确实想得有点儿“美”了。 缆车行不远，便钻进了迷蒙的大雾中，别说脚下鼓山面貌，便是索道上对面下山的轿厢也近前方见。 雾越来越浓 　　至眺望台，已是午后4时。 天暗雾大，仍是所见不远。据说，登眺望台可俯瞰福州城和蜿蜒流淌的闽江。现下显然是不可能了。 未作耽搁，追随老公找摩崖石刻而去。 浓雾笼罩的瞭望台 过鼓山十八景公园，只作门口张望 　　一路探问，到“高山仰止”。路边摩崖石刻遍布，多为佛教内容。 　　“高山仰止”刻于一高耸巨石上，落款汪文盛。汪曾为明代大理寺卿，明嘉靖三年，任福州知府。 　　“毋息半途”为另一福州知府李拔所书。这位清代乾隆年间的福州知府颇有政声，福州多处名山留有他的题字。 　　净空法师所题“慧日辉煌”下方左右两侧分别有一笔“龙”、一笔“虎”字，特异而引人注目。有说一笔“龙”字隐含“我到佛国”四字。不知是后人附会，还是作者在题写此字时便有此意？ 所署戴定邦为清代武将，一生追随左宗棠，曾任陕甘总兵、两江提督。 　　附近有小石塔两座，建筑年代不详，塔身有浮雕石佛，阴刻“万寿塔”。看上去应该很有些年代了。 途遇两位前去涌泉寺的游客。 　　据介绍，鼓山摩崖石刻始刻于北宋，经元、明、清、民国，李纲、朱熹、蔡襄等名人遗迹众多，有“东南碑林”之称。 然此番自也是看不到了，所见是否也能算得上一斑呢？ 时已至4时半，心中牵挂缆车停运，望着绵延入雾气深处的小路只能停步折返。 坐缆车，穿云破雾下山去。鼓山之游满打满算不足一小时，聊解心魔罢了。 雾里下山 雾里俯看隐约的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