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漫步（二）：  瓦拉纳西篇（下）恒河日出

吴小庆

第二天一早四点多就起床出发，去观看瓦拉纳西的第二景，恒河日出。

天还很早，月亮高挂天边，由于太早，三轮车夫们还未起床，下了车，只能一路走去。下车时每人分到一小碗印度奶茶，是一种牛奶与当地的一种称为玛莎拉的特殊香料反复勾兑而成，勾兑次数越多，泡沫也就越多，又称玛莎拉茶。

（图1：玛莎拉茶）

因为其勾兑次数太多，看上去仿佛是两只碗在拉来拉去，所以也有人戏称为拉茶。其实玛莎拉与拉茶还是有区别的，拉茶是马来西亚的一种奶茶，两者制作工艺过程差不多，但放入的茶叶汁并不相同，味道也就不同。

拉茶放在一个小陶碗中，由于天黑，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开始不敢喝，但总有勇敢者在探索。据先喝的人讲，味道不错，也就跟着喝了，热乎乎的如奶茶样，有一点类似咖啡味，在这寒冷的清晨，空腹喝下，还真不错。肚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喝完茶，陶碗也就随手一扔，并不保留，有种豪迈的气势。又走了2公里左右，就到了恒河边，紧跟着上船，船就向恒河中央漂去。

（图2：清晨的恒河）

清晨的恒河，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水波不兴。恒河自远古以来一直是印度的母亲河，其大部流程为宽阔、缓慢的水流，但我们这一段却并不宽阔，仅二、三百米宽度，在薄雾中仿佛像一片缎子，不起一片浪花与波纹。

渐渐地河中也出现了其他船只，但并不多，仅4、5艘而已。随着天色渐渐发白，水鸟也就多了起来，围着游船飞翔。当天边出现一缕朝霞的时候，虔诚的印度教徒们就开始下水沐浴。

（图3：恒河水鸟）

（图4：水鸟向着朝阳飞去）

（图5：恒河圣浴）

（图6：下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印度教徒们将恒河视为圣河，奉若神明，敬奉湿婆神和洗圣水澡成为印度教徒的两大宗教活动。印度教徒认为人一生中至少要在恒河中沐浴一次，让圣河洗净生生世世所有的罪业。

在寒冷的早晨，他们并不是跳到恒河里去游泳，而是安静地或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或坐在河边的台阶上，用毛巾蘸着恒河水，虔诚地一点一点地往身上檫去，直至全身。大概是太早太冷的原因，我看了一下，沐浴者大部是中老年人，而未见青少年与儿童。

（图7：旭日悄悄升起）

（图8：渐渐露出光芒）

（图9：小鸟向旭日飞去）

彩霞越来越浓，渐渐地将恒河染成一条彩带，婉如一条粉红的沙丽，缠绕在大地之上。

这时有人喊道，“快看，太阳出来了”，赶紧抬头往东方望去。只见在天空与大地的交界之处，有一小红点正在奋力上升，周围彩霞飞快地向两边飘去，水鸥也兴奋起来，在恒河上飞舞着，叫喊着，小红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猛然间奋力一跳，顿时跃出地平，君临天下。刹那间彩霞乱飞，水鸥乱舞，河水快速地变换着色彩以回应着那来自天边的莫测光芒。

那一瞬间美的震撼足以使人窒息，难怪马克.吐温这样说道：恒河日出：只要看过一次，即使只是瞬间的一眼，也不会有人愿意将这短暂的一瞥，与世界上的其他风景交换。

日出之际，彩霞飘舞，水鸥飞翔，突然想到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用在此处恰到好处，但却相差了这么多年代与距离。可见地球上不管时代、地域、人种的不同，对美欣赏都是相通的。

（图10：迎着旭日，孤鸿飞翔）

（图11：旭日与孤鹜齐飞）

凡地球人都喜欢看日出，看着太阳在东方一点一点升起，希望也就一点一点产生，谁会拒绝希望呢？

地球上看日出的地方很多，但如恒河日出这样美的地方还是很少。我想，恒河日出之所以美，关键在于天上的彩霞与恒河水色的配合，在整个日出过程中，这种色彩一直在红黄之间变幻着，将整个大地、天空、恒河、城市染色，顷刻变幻，成为了日出的舞台背景，有这么大的舞台作背景，日出还会不美吗？

（图12：恒河与长天一色，旭日共孤鹜齐飞）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彩霞散去，恒河也就露出了全貌。恒河尽管美，但水却不清澈，能见度很低，整个城市坐落在恒河的西面，河上几乎无桥通行。河的东边是一望无边的沙滩，既不住人，也不种庄稼。过去一看，一片荒滩，没有人烟，只有几只野狗在闲逛。但一旦与恒河连接在一起，尤其是看日出时，从西往东看，在清晨朦胧之际，却是分外的美丽，分不清河水还是沙滩。

但在河的西面，是连绵的瓦拉纳西的城市居民区，纵横交错的小巷是这个古城最大的特点。有点像我国江南的苏州古城。小巷中密布着各种店铺、旅舍以及神庙，每天傍晚，通往古城的街道都人满为患，游人涌向恒河边欣赏夜祭，也是本地小贩兜售印度饰品、衣服的最好机会。

（图13：恒河边上的瓦拉纳西，生活区直到河边）

（图14：河上船只往来，主要是游轮）

大概是恒河水太过于温和，当地人就将居民区直接建在恒河边上，台阶一直往下伸入河中，人们的生活垃圾也就直接抛入河中。

台阶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许多火葬场，用木材焚化尸体，按照印度教的传统，骨灰就直接撒入河中。

因为当地人们相信这样一种说法：凡是死后在瓦拉纳西火化的人，都可以得到湿婆本人亲自在死者耳边念诵解脱的神咒，从而使死者无需再受轮回之苦，直接就升入天堂。

如果将你所爱之人的骨灰撒在恒河里，他们就可以从转世轮回中得到解脱，所以每年有成千上万的老人来到瓦拉纳西，为的是要在这里告别人世；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来到此地，为的是把他们亲人的骨灰撒入恒河中；成千上万的人来到这里，正是为了要在这个地方焚化尸体。这里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印度的焚化之都。

而在下游不远之处，就是在圣河中沐浴的人们。好像他们对此并不忌畏，仍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图15：更有甚者，火化场就建在河边，火化后，骨灰直接撒入恒河）

瓦拉纳西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方面她的脏乱差超出了我的想象，人们对恒河的污染和破坏超出了我的想象，另一方面，人们对恒河的虔诚的敬意和圣洁的崇拜也超出了我的想象。恒河，会不会有一天会不堪重负呢？

人啊，对恒河的敬意和崇拜之余，是否也应该有所付出保护和关心呢！

（图16：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与牛相伴）

（图17：牛眼之中的旁诺无人）

回去，依旧穿越闹市区，领教印度神牛的威风。旁诺无人、闲庭信步。

下午参观了《贝拿勒斯大学》，这所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大学，

（图18：贝拿勒斯大学）

（图19：贝拿勒斯大学门口留影）

贝拿勒斯大学里有20000多学生在这里求学，其中印度理工学院—BHU、科学学院、语言学系等多个专业，在印度都排名第一。最有特色的是，学校里有一个印度教学院，也是印度唯一的印度教大学，与一般大学也没有什么不同，但研究和教育是围绕着印度教进行的。

因时间关系，我们也只是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参观了一下大学。国外的大学是可以随便参观的，并不需要预约和买票。参观后就返回宾馆，准备飞往印度的另一个城市《克久拉霍》。

（图20： 贝拿勒斯大学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