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三十）

段永进

　　暑期之中，基本上每两三天回老家一趟。虽然时间充足，但手有点懒了，每次想写点什么，又都让惰性给挥霍掉了。至今才写下这篇小文。

　　邻居二哥家门口种的芝麻长得好，芝麻梭一把鞭一样，好不令人高兴。忍不住掰下一个，像小时候那样吃到嘴巴里，动作仍然那么顺滑。

　　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千年古训。

今年我老家的旱涝收成如何呢？前旱后涝。前期缺水，骄阳似火，烤得庄稼苗冒烟，却无水可用；后期水大盛，淹得地里水找不到边，排都排不出去。玉米地里存水一天减产百分之三十，存两天基本上就没啥收成了。

下大雨时，地里排水沟的水还往地里灌。老百姓种个地真难。现在的水利设施基本上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并且还有遭到破坏的。所以造成农田被淹。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到下大雨乡干部就冒雨骑车下乡，看村中危房，看田间积水排出情况。现在却见不到人了。只看到地里水汪汪一片，后期玉米枯黄不结穗。更有甚者，连泡几天水玉米杆都烂枯了，倒在水里，黑水恶臭。

农业，农村，农民，“三农”问题处理不好，将影响国家的总体战略。

骑电动车走在106国道上，看孙庄西边的玉米地里一片衰败的景象，农民盼的秋季收获竟是这样，肯定是颗粒无收。

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天在哪里？

　　我家地里幸好早挖好了排水沟，等大沟里水位降下来能流出一些水，玉米能结个十来公分的小穗，总算不绝收。

　　玉米没长好，地里草可是长疯了。

这两天天凉快，我连着两天一早就回老家除草。

草又密又厚，一层又一层，最高的长得比我还高。

这些草主要有三种：水辫草、蛤蟆草、秧子草。水辫草往高里长；蛤蟆草横向发展，一棵能长成一平方开外；秧子草胡乱拖秧，到哪里把根扎到哪里一棵能长成几十棵。

对付它们，一把镰刀就够了。但还得有两个条件：一是你必须得十分抗热，玉米地里密不透风，在那里干活，弄不好还有中暑的危险；二是你必须会用镰刀，小小镰刀学问大。既保证伤不到手，又能把草割干净。

　　本来下地时带了两样农具，锄头和镰刀，但到地头一看，根本无法下锄，那就只能用镰刀了。

　　又想起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家家喂养牲畜，我们村地里的草根本不够用，主要靠着去大堤以西黄河岸边的地里去割草，离家有七、八里远。

一人骑一辆自行车，拿两条化肥袋子，趁早出发。顺利的话，割满两袋子，中午吃饭前能回到家。那时我们村都是一出来十几个人。大人忙地里活，割草就成为小大孩子的专门任务。割草大军很是庞大。骑自行车上、下大提对小孩子来说是个考验，一不小心就会人仰车翻。那时下堤时摔下车来的几乎每天都有。

可是现在，只见草长，再也见不到割草的大队伍了。

　　干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今早，两个孩子也想跟我回老家。开车5点半出发，到沙窝吃早餐，照例胡辣汤油馍头。对于吃惯了早上米饭的两个孩子来说，改个味口也是挺高兴的。

　　我吃得快些，站起来在沙窝禅寺大门前拍个照。

　　这座禅寺现在成为正宗的宗教活动场所，我们三个吃早餐时，正好6点，竟然听到里面撞钟的声音，难不成里面还有和尚。由于时间紧，回家有任务，没往里面去看究竟。

下次有空必须得看一看。

　　气派的大门匾，更显禅寺的庄重威严。

可是在我上中学时，它还不被重视，我们学校组织学生拆过这里的庙宇，我也曾搬过几块砖。但愿神灵不与我过不去，这是肯定的，神灵们胸怀宽广，岂与我们一介草民争是非。

　　朝阳下的老家小公路，告别泥泞，走向幸福。

　　几下就是一堆草，草盛苗稀。

今年不是丰收年，辛苦付出与劳动成果不匹配。

靠天吃饭啥时候能转变过来。

风调雨顺也许只是美好的期盼。

　　段永进写于2024年8月28日下午19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