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的浮与沉

诡婳

2024年7月6日的上海外滩。

车间安排我和明启周日出差苏州，于是买了票准备出发，突然通知天窗点儿改了，只好退票；又通知3号周三，于是再买票准备出发。

呵呵，又让先去广州开会，3号周三的上午九点，得，再退票，买票去广州。

苏州地铁的天窗点儿定在7号的周日。

车到广州南站，一下车，立刻进到蒸笼，每一丝空气都包裹着水，每吸一口气感觉空气是沉沉的，充满了阻力，别说动一动就冒汗，喘气都冒汗。

这就是传说中的潮热？是我忘本了还是我变矫情了？那华南，我也曾住了十几年，领教过夏天的热，然鹅，照样暑假上山摘桃金娘，也照样为了过独木桥教室里度暑假，没有过如此“痛”的领悟啊？

所以，小孩子比成人皮实，小孩子比成人简单，小孩子比成人更容易快乐。

又潮又热的广州让我俩决定会罢即跑，打算也去上海看看铸造博览会。

刚逃到广州南站，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天地一色，连站台的天蓬都挡不住风雨。

从家出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我俩笑着说，我们是躲着雨跑。

唉，但是，却追着太阳🌞跑，上海也一样热！38℃，沈班长说了，前几天还28℃。

去年铸造博览会是在天津开的，我们用了三天似乎都没走细，材料、铸造设备、冶金设备的。

今年上海的，感觉规模小了很多很多，似乎一天就能走透，参展单位少，参观的人也少。

6号走了一波同事，虽然热，想想那毕业实习时走过的南京路，弹指一挥间40年，去打个卡吧。

记忆中的南京路，两侧都是门脸，间间紧挨，好像卖服装的居多（那是我也只进服装店没关注还有其他什么店铺），戴着红袖标的大爷大妈面对着大门高高地坐在瞭望台上，拿着喇叭📣，不停地提醒：看好包包，小心扒手。

每间店铺里都是人，南京路上都是人，你来我往，人头攒动，热闹而有生气。

再看今日的南京路，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华，很多铺面是关着的，开着的不是卖阿迪李宁等运动休闲的，就是卖一百多一斤的上海特产各种奶糖。

东侧门脸房阴凉处有3、4列游人，来来往往，路正中或西侧门脸房前，几乎没有人光临。

我已经完全不认识，这是我曾经来来回回窜了几日的南京路。

站在这路上，想起那时陪了我几日的周全和孙宁同学，感触万千，那时的我们有多么单纯又干净，而今我们就有多么陌生又遥远。

谁之错？

吧唧吧唧心，咸的。

顶着40℃高温暴晒逛完南京路，已是中午一点半，饿了，正琢磨哪里去吃又吃点什么，看看南京路上的网红打卡店木有兴趣。

张望中看到这寸土寸金南京路上支着杆子挂满衣物的住宅楼：哇，住在这里每一个都是富豪。

再，又看到社区食堂，嗯，可以混口饭否？

可以。

过了饭点，没几个人也没有啥菜了，要了最后的一份大排和油焖尖椒，汤是免费的，21元，好像也不咋便宜，社区老人可以打折，好像是85折。

大排口感还行，油焖尖椒是甜的，唉，俺最烦吃甜腻腻的菜。

博物馆没约上，来看看徐家汇书院吧。

看书的人不少，来游览的人也不少。

想想自己，多久没有静下心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看会儿书了？

看到冯德英的三部花《苦菜花》《山菊花》《迎春花》，个人觉得《苦菜花》最好看。

忽然很羡慕能来此借书的人，又一想，觉得自己好绿茶，家里的书都没想着看……。

想起不借给我书的12军图书馆，要是那时候有这样随便看书随便借书的图书馆，该多美。

空叹时光枉少年。

书院的对面是教堂，就顺便进去打个卡。

好巧不巧，两点🈶个婚礼，让大家都坐在后面等着婚礼结束，两点半以后再参观。

难得遇到这喜事，咱也观摩一下西式婚礼。

等啊等，两点十分了，麦克风传来了声音，咦，这个掉链子，麦克风🎙时好时坏。

终于婚礼进行曲响起，新人登场了。曲毕人坐下，先合唱又两人上去独唱，好容易等到牧师上台，又是颂又是唱，牧师开始讲话：上帝创造了男女，为什么要结婚，去年结婚率，离婚率，生育率……，说走了一对观摩的外国人，说的人陆陆续续离场。

耐心等着那最后时刻，想听听想看看啊：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那经典段，可看牧师根本没有停下说教的打算，上面那一套车轱辘话来回说，于是算了，放弃吧，走人。

能不能单纯点儿呢？难道你不仅仅是个牧师吗？

唉……

我们从昆山站返程，候车时看到遇到两个有趣的人，一个老头，一个中老年妇女。

健硕的中老年妇女不知道要去哪里，一会儿起来去检票口看看，大嗓门吧啦吧啦一通，然后回来坐下，一会儿没了踪影，等了二十多分钟，这时候不知道哪趟车检票了，待人们都走的差不多眼看就停止检票了，这中老年妇女突然冲了过来，跟检票员焦急地说着，检票员人工通道把她放了过去。没多一会儿，她又冲了回来，检票员放她出来，只见她跑向我们后侧的椅子那抓起一个大塑料袋东西再次冲向检票口，绝尘而去……。

小小的昆山站候车室里座无虚席，好容易熬到一个座位，走过来一个小老头：瘦瘦小小的，戴着金边眼镜和棒球帽，拎着个八十年代设计感的皮革包，大约七十多岁。老头请人把旁边人占着座的包拿下让其坐下，然后开始对着手机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喂，喂，喂。不时手机凑到鼻梁上眯着眼睛，然又继续大声地一遍一遍又一遍呼叫：喂，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喊了20多分钟，老头说，我不参加同学聚会了，我12点到，你接我啊。这期间，老头还把鞋子👠脱了，把双脚放在皮革包上……。

七十多岁，同学聚会，敬佩。

不知道待我那时还会去同学聚会吗？

好像想多了，现在都木有同学聚会了。

暑期火车票超级难买，不得已去上海只能先去武汉转下车。

武汉有卓明和曾宏。

上学时几乎没跟他俩说过话，尤其是卓明，说话又快听不懂嗓门又大，一副说话就像吵架的样子，凶巴巴的，哪个敢跟他说话？曾宏呢，似乎总是用半拉眼珠子看着你，眼镜又大嗓门也高但是话少，一副一张口就要训斥的样子，哪个敢跟他说话？

但是，有次暑假，我们坐一趟车恰为邻座，曾宏拿出一个很女孩子的东西说是送妹妹的，一下子让我刮目，一个好柔情的男子。

四年时光转眼即逝，又38年弹指一挥间，几乎跟同学都没什么联系。候退休时代，跟几位同学接触的渐渐多些，包括卓明和曾宏。

玩几次聊的多了，才发现他俩很平和，如邻家少年。于是每次过武汉都很想跟他俩见见，还有金敏和麦老师，亲切的很。

成了亲人。

呵呵，反而是上学时接触多的，偶尔还一起出去玩的那几位男同学，感觉那么陌生又遥远。

停在了永远的同学。

卓明同学非常有才，尤其是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功底深厚，记性还好，儿时一定看了不少书，没去攻文，可惜了。

唉，想想自己，也曾经那么爱看书，可惜都看的是无用的书。

这次武汉相聚，因为匆忙，金敏和麦老师都没空，没能见到。

很好吃的武汉特色。

但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武汉停留会联系你们了，估计以后都不会了。

挺伤感。

不是对你们有什么看法和意见，是不想让你们为难。

我不想跟他人争好。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