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代序</p> <p class="ql-block"> 1983年的秋天,我因病休学两年后总算高中毕业了。全班三十多名同学当年没有一人考进大学,多数人选择了高考补习班。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我放弃了补习,以遵义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省地质技工学校钻探专业学习,有了每月17.50元的人民助学金和每个学期的奖学金之后直到参加工作基本上没再向父母伸手要过钱。</p><p class="ql-block"> 钻探专业设两个班,每个班三十名同学,清一色的男生。技校的学生相对于大中专学校的学生要“不安分”许多,喝酒、打群架、与附近高中的女生谈恋爱、晚上翻墙出校门去录像室看通宵录像等违规违纪的事时有发生。</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王林华老师看我“秀秀气气”的样子,安排我负责班里的墙报,每月一期。技校的课程对我来说是比较轻松的,每个学期都能够拿到二等以上的奖学金,毕业的时候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技工学校钻探专业理论和操作竞赛并获得二等奖。</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个能够“静”得下来的人。技校的三年,丘神醉酒后错射的那一箭,让我悄悄地喜欢上了一个人,却说不上是初恋,因为直接就没有“恋”过。为喜欢的人而慢慢地喜欢上了读书,读泰戈尔的诗集、席慕蓉的诗集、从维熙的小说、小小说选刊、星星诗刊。从维熙的长篇小说《北国草》和梁晓声的中篇小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等是我床头必备的书,读了还,还了再借。</p><p class="ql-block"> 记得一个周末,我在清镇县新华书店看中一本《微型小说选集》,定价1.60元人民币,却没有钱。第二天中午硬是走了来回十二公里路将它买了回来,节省了0.4元钱的车费,那时候0.4元钱是可以在食堂吃个小炒肉的。</p><p class="ql-block"> 1986年4月,除了我们5名留校集训准备参加全国竞赛的同学,其他同学都已经离开学校分配到了各自的单位毕业见习去了。一天,借集训休息的空当,我到学校图书馆去查阅竞赛资料,无意间看到头天的《贵州日报》副刊上刊发了一篇小说《遗憾的邂逅》并配有袁浪老师写的点评。“我的小说见报了!”语无伦次地给图书馆管理员说过之后,我拿走了那张《贵州日报》。</p><p class="ql-block"> 第一篇小说见报,我拿到了7元钱的稿费,请同学们吃饭却花了20多元钱,呵呵。</p><p class="ql-block"> 我工作的单位是一个有几百名职工的“县团级”地勘事业单位,有专职的宣传科室。在单位宣传科的“领导”下,一群“文艺青年”聚在一起成立了文学社,先后创办了《大山》、《雏飞》内刊。那时候年轻,不谙世事却总喜欢张扬点“个性”,也不时地给自己找来点“麻烦”。新闻稿《某某单位发生持枪抢劫案件》见报后,单位领导“接见”了我,说我影响了“文明单位”的声誉,要我“文责自负”。我第一次知道了“文责自负”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最后不得不在报上发了一篇该新闻报道有“不当之处”的声明。</p><p class="ql-block"> 内刊断断续续坚持办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在当地渐渐地有了一定的影响。刊发的有些文章可能太过直白触及到了一些“敏感”的社会话题,当地公安部门还专门进行过“悄悄地”调查。</p><p class="ql-block"> 由于经费和其他的一些原因,《大山》和《雏飞》停办了,当年的“主编”早已是中国作协的作家、国家级刊物真正的主编了。</p><p class="ql-block"> “少年不知愁滋味”。“疯疯癫癫”中七、八年过去了,先后在《贵州日报》、《遵义晚报》、《杜鹃花》杂志、《贵州地矿报》等刊物发表过多篇新闻稿、小小说和诗歌。新诗《二十岁之前》获著名诗人李发模的好评。</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国有体制改革,单位的日子有种“揭不开锅”了的感觉,连职工看病的医药费也不能及时报销。1994年初,我被单位派遣到广东基桩公司工作,自找工资,自那时起与文字的缘分便戛然而止。当时整理文稿时发现遗失了部分文稿,特别是短篇小说《起舞的蝴蝶》和《“O”的故事》的遗失让我倍觉心痛。写下一篇小文之后将文稿包裹封存,算是小结吧:</p><p class="ql-block"> 不用再去写什么狗屁诗文了,能当饭吃么?能做衣穿么?细读“文集”,真可谓“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p><p class="ql-block"> 正如诗人席慕蓉所写:</p><p class="ql-block"> 在水边清香的阴影里 / 还留有我无邪的心 / 留有我所的 / 迟疑惶惑 /却无法更改的/ 脚印</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就那样过去了,二十多年间没再读过一本真正“纯文学”的书,更不说提笔写过一篇文稿了。二十多年间,仅在黔西南州便工作了整整十年,走遍了黔西南州的八县一市。在黔西南,“流浪”是我的工作,“喝酒”是我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间,于我最大的变化是学历和工作单位的变化,学历由技校变为大学并考取了高级职业资格,工作单位由遵义变到贵阳,其他明显的变化就是长发变短发、分头变平头,白发越来越多了。</p><p class="ql-block"> 2008年初,单位照顾“老同志”,我又回到办公室上班,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做点“写写材料”的工作,倒也清闲。</p><p class="ql-block"> 2012年,遵义的旧房拆迁,我搬入新居,整理物品时,无意间与我二十多年前封存的文稿“邂逅”。那些书写在泛黄纸张上的文字静默地记载着随风飘扬的过往,记载着关于青春、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点点滴滴,依旧诠释着曾经精彩或平淡的每一个瞬间,邂逅、欢笑、悲伤。</p><p class="ql-block"> 与封存文稿的再次“不期而遇”,重新唤醒了我对文字的热爱,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所谓缘分吧,看来我还得小心翼翼地延续着我与文字之间的不解之缘,随后便有了《一件军大衣》《亲历北京暴雨》《路过满洲里》《情牵桃花湾》《山中,那一支歌》等数十篇文章,希望五年内能完成一篇有点“力度”的中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读点书,偶尔用简单和纯粹的文字诉说心绪,真实朴素地表达自己。徜徉于别人文字中陶醉时,也渴望自己的只言片语能给他人带来一些精神上的享受和心灵上的愉悦。</p><p class="ql-block"> 来人间一趟,本是路过。我不是文人,也非墨客,“雁过而留声”,我的文稿、我的“情书”如我之“脚印”。既是“脚印”,就让他留下吧,好让我的儿子笑我,孙子笑我,让后人笑我。</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梭,转眼间已年逾半百。借助在办公室工作的“优势”将一枚枚凌乱的“脚印”整理成册,权作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份生日礼物吧,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p><p class="ql-block"> 是人皆应有情。今生成不了伟人,也做不了文人,就做一世情人,有情之人,足矣。</p> <p class="ql-block"> 2014年初稿,2024年修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