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露天电影</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凯里,由于没有多少文化娱乐活动,看露天电影可以说是当时人们很期盼的、不可多得的精神食粮。</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有条件放露天电影的单位不多,我记得有州林业局在空坝子上放露天电影,州建公司的放映场地在灯光球场,农校球场上放映电影多是0278 部队的放映队,放映次数最多的应该是凯里军分区......,凯里军分区大门外放露天电影时,消息传得很快,只要杆子上挂上白色的电影慕布,“军分区要放电影了”的消息就很快传开了,人们总是奔走相告,高兴的很,大人孩子们拿着凳子,恨不能早点去占一个好位子。</p><p class="ql-block"> 路边卖炒货的小贩把桶垫在簸箕底下,簸箕装满炒好的葵花籽,再用杯子一毛钱一大杯,五分钱一小杯的印着卖。人们买了葵花籽用小手帕兜着,生意很好。那时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谈恋爱搞对象,都会利用看电影的机会多接触对方,小伙子先占好位置,买好葵花籽,在观看欣赏电影的同时悠闲自在的与心爱的姑娘嗑着瓜子,好惬意,那个年代人们的快乐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p><p class="ql-block"> 看露天电影的人们乐此不疲,放映前,小孩子们可高兴了,比上学还积极,早早地带着板凳去占位子。有的还用砖头石块先占着位置,因为砖头石块被另外的小孩仍了,强把位置占去了而炒架打架的事常有发生。有些胆子大点的男孩子,常去看凯里周边较远的单位放映的露天电影,他们不怕走远路,也不怕走夜路。</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妈妈买了一些李子果,爸爸说那是天底下最酸的果子,小小的果子好像能酸掉牙齿。刚好那天晚上军分区放电影,我把家里这些李子果用手帕包着,同几个小伙伴到军分区去看电影,并把李子果跟小伙伴分享,银幕下的李子果味道可好吃了。</p><p class="ql-block"> 1971年我进入国营永华无线电仪器厂工作,我们永华厂也常在灯光球场放露天电影。我进厂后被分配在厂技术科的试制车间当学徒工,技术科产品组有个叫熊恒的产品设计师,我们叫他熊师傅,熊师傅的宿舍就住在灯光球场侧面干打垒楼房的一楼,放电影前,我们试制车间的几个小学工就会到熊师傅家去借板凳,熊师傅总是笑嘻嘻地说拿吧拿吧,我们几个把熊师傅家的凳子都拿光了。有一次我们来晚了在后面看不到,就干脆站到凳子上,把凳子踩得很脏,散电影后去还凳子,由于找不到东西擦干净凳子,就把粘上泥巴的凳子还给了熊师傅,想起那时我们真不懂事,现在给熊师傅说一声“对不起”。</p><p class="ql-block"> 永华厂放电影经常是和华联厂共用一套电影拷贝,有时是华联厂先放,永华厂去华联厂接拷贝,记得有一次电影正放到精彩处,下一个拷贝还没来,大家正在焦急时,厂工会干事薛顺伟师傅翻山越岭肩扛着拷贝来了,这时大家激动的一片欢呼声,把最响亮的经久不息的掌声送给了薛师傅!</p><p class="ql-block"> 每次看露天电影总是那么期待,那么激情满满,跟电影里的人物一起喜怒哀乐。给我印象深刻的电影有:《英雄儿女》、《党的女儿》、《小兵张嘎》、《永不消逝的电波》……,啊尔巴尼亚电影《 宁死不 屈》, 南斯拉夫电影《桥》……,回想起那时看电影的情景,总是历历在目,观众如此之多,是现在难以想象的:前面有坐着小板凳看的,中间有坐着高板凳看的,后面有站着看的,再后面还有站在板凳上看的,有的来晚了又没帶凳子的站在高一点的保坎和楼梯走廊上看,有些半大男孩子则爬到旁边的树杈上看……,有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只要不是雨很大,人们都舍不得走。电影里的经典句子马上现学现卖,只要有谁说“消灭法西斯”,几个小伙伴同时会说“自由属于人民”,那时男生们都喜欢用口哨吹奏“阿朋友再见”。记得弟弟和小伙伴们相约,暗号就是口哨曲“阿朋友再见”,多约几次,连我妈都听懂了,只要我家门口有人吹响“啊朋友再见”,母亲就会对着弟弟说,听见了吗?唤你呢。要是用现在的票房人数来衡量那个年代的露天电影人数,我想任何一场露天电影所放映的片子都会超过现在超级大片的票房人数……,露天电影,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也喜欢看电影,现在电影院豪华时尚的装修,现代的先进设备,环绕立体声的音响效果,舒适宽大的座位,宜人的空调温度,超宽大的银幕等……与时俱进,票价也不低,观众边看电影边品尝奶茶小吃饮料等零食,真是视听味全享受,但我总是常怀念当年露天电影的气氛,想起那酸李子果的味道,那看电影时荡气回肠的感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孙秀玲2024年8月23日写于凯里</p> 露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