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往事钩沉】羊通人性</p><p class="ql-block">羊通人性</p><p class="ql-block">原创/韩建华</p><p class="ql-block"> 记不清哪年哪月哪日的事儿了，索性叫它羊年羊月羊日罢，傍晚时，我看见两只小羊并排走着，这时候忽地从Z家串出一只黑狗，其中一只羊从黑狗的背面突围了，它跑几步就站在那里回头看着它的同伴，“咩——咩——”地叫着，苦苦地等它的同伴，黑狗横在这两只羊中间，狂妄狂傲地狂吠着，那只被困的小羊发出小孩儿一样的求救声，过了一会儿黑狗不叫了却横在那里不动，两只羊伙伴隔着狗用它们的“羊语”可怜巴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当然，那只黑狗也听不明白吧。</p><p class="ql-block"> 想起那年那月那时，我和妹妹出去玩，回家的路上也有类似的遭遇，只是，拦路的是和黑狗一样的以欺负人为瘾的家伙，他挡在那里不让我过去，我妹在前面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在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邻家大叔出来，才帮我们解了围。看那两只羊的境遇，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我走过去充当了邻家大叔的角色。</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这是我在羊面前干得最牛的一件事儿！</p><p class="ql-block"> 那年那月那时，我走过某个市场，听见一声声仿佛女人的哭声，刚开始没在意，可是再次去市场买东西，那哭声依旧，问市场卖菜人才得知：羊汤馆杀羊，杀就杀吧，你干嘛当着另一只羊的面挥刀霍霍，另一只羊除了凄惨地为被杀同伴求叫而发出哀嚎，同时它眼含热泪前腿跪地！我没在屠羊现场，可是每每想起这惨状都心生恐惧和对羊的怜惜而觉得这次我不仗义！尤其是一想到那只求救的羊，那双可怜的眼睛，那双眼中的泪，那双膝跪地的模样！其声也，恰“孤舟之嫠妇”，其跪也，恰人之求情，其泪眼蒙蒙也，恰人之凄凄眼神！</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家也养过一只羊，它浑身洁白，它眼神中带着温和，我每次放学，它都朝着我的方向伸伸脖子，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护送着我走进屋子，这只羊从小长到大，我们都不止把它当做羊，我哥把它带到山边溪边，让它吃最好的草，喝最干净的水，它很善解人意从不耍驴脾气，我们也从不对它高声语，它产崽时大妹因心疼它而流过泪，挤奶时妈因心疼它而放轻手力，冬天夜里因怕它冻着让它进住外屋……后来我哥和我要到县城上高中，爸妈又工作，又不能让两个妹妹做放羊娃，终因精力有限不得不转卖给别人，临行时它挣着缰绳往后坐——它不肯和陌生人走，它回头可怜兮兮看着我们，后来羊和我们家人一样的泪眼婆娑……</p><p class="ql-block"> 哎，我现在满眼都是泪了。</p><p class="ql-block">只是，我们家的这只羊没有回来找我们，而刘亮程家卖出去的羊有一天晚上撞着门咣咣响，刘亮程父亲打开院门，举灯过去，看见他家三天前卖给沙沟沿张天家的那只黑母羊站在门外，眼角流着泪……</p><p class="ql-block"> 诶，对了，你下次再看到羊，别忘了与它对视一下，它的眼睛里，有青草的颜色，有溪水的声音，还有月亮一般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还有，人，行走时一人多高，可是跪下的时候，也就一羊多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