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猫

南阳画家画南阳

一 喵小猫走失两天了。早晨醒来的时候只有小灰灰在我身边躺着，我躺在铺好的地板上刷抖音，抖音上好多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画面。小灰灰静静的蜷缩着身子软绵绵的呼噜着，黎明的天光微芒，我感觉到喵小喵不在。我打开手机上手电筒功能，四下照照，又喊了喊"喵小喵，喵小喵″，我知道再喊喵小喵，喵小喵也不一定会答应。我还是徒劳的喊。 没有回声，也不见身影。喵小喵果然不在了。唯有小灰灰睁开眼，喵喵的微微叫了一声。"哎″我叹息着自然自语，"喵小喵"你到哪里去了？喵小喵是我家两只猫咪的一只。长着黑猫警长的样子，只不过是灰色的，没有那样黑。是孩子的宠物猫。原本孩子养着的，我不用操心，但是孩子这几天不在家，去北京检查身体，所有照顾喵小喵和小灰灰的任务落在我身上。自从接到这个任务之后，我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天将亮还未彻底亮，我想喵小喵也许躺在院子某个角落睡觉，我轻轻的喊着: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照例没有回音。小灰起来了，不知何时走到跟前噌着我的腿。我说:小灰灰，知道喵小喵在哪里吗？小灰灰看着我，只是轻轻的噌着。那个时候有月亮在天上圆圆的，院子里竹影婆娑，棕榈树高高伸着手指。父亲的房间灯还没有亮，他还在睡着，或着醒着没有起来。我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外面空空旷旷的，咸有声息。在外面，我轻轻的喊:"喵小喵，喵小喵″ 我想喵小喵可能是在院子里某个角落里睡懒觉，正眯着眼睛呼噜着做着猫梦。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就想当然的走出去了。我想趁着清晨到户外转转。我骑上电动车转个湾，爬上坡，然后一溜小跑往下冲，不一会我便来到了环城路上。天空半明半暗，浓密的黛青色云影中透出微微的光亮，我被眼前的景色迷恋，不再想喵小喵的事情。我想喵小喵大约在我回去的时候，会出现在我面前。喵小喵无声的站在我旁边，只用一双黑黝黝的眼晴看着我，只会转动身体噌我的双腿，然后喵小喵张开嘴叫着，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或者说喵小喵象一位失语的患者，无力的张大嘴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唉，想到不知道跑到哪里，不愿发出声音的喵小喵，我心里一紧。喵小喵除了不愿发声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厌食，就连猫粮发在嘴边，也只是吃上一口两口。 我看着喵小喵日渐瘦弱的身影，我喊:喵小喵，你倒是吃一些呵，你为什么不会人吃什么，你吃什么吗？我真的很累喵小喵。你知道喵小喵我太累了，你这样会死去的，你知道吗？喵小喵。 喵小喵和小灰灰相比，小灰灰太让人省力了。小灰灰就象满地的野草，随便有个地方就会茂盛的生长，喵小喵象是温室里花朵，弱不禁风好难养呵。 喵小喵和小灰灰都是女儿养的宠物猫，女儿上北京找医生去了，让我照顾这两只小猫。女儿不放心我能否照顾好喵小喵和小灰灰，走时特意交待说:要按时喂药，按时吃猫粮。喂药的时候，你先用针头型吸管吸一管药喂猫，喂完药，再挤一点营养膏让猫吃一些。这样再喂猫药的时侯，猫不太反抗。喂猫的粮食要常换，要顿顿换新的…… 女儿的嘴金贵，平常讲话也就三言两语，而且常常心不在焉，女儿偏头痛，头痛起来六亲不认，她痛苦的呆在那里让人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不管病大病小，只要是病就永远让人难以释怀。这是怎样的病？去过南阳，去过西安，这一次去北京。检查不出病因头痛，让人无解。女儿从来不愿多说话，只是说一个字，累，或者说，要是有一百万我或许就好了。但女儿说起猫来，眼里有一丝丝闪光。我知道这也许是因为心底里的一丝慰藉吧，就像沉沉夜幕里的一点星光，就象黎明前那一缕曙光。但愿北京寻医问药能有一点眉目。北京呵，北京。 可这紧要的关头，喵小喵你去哪里了呢？你不吃不喝悄迷迷的往哪里跑呢？不会跑丢吗？不会象快死去的小猫小狗一样不愿意让人看到，只是独自一个形单影只的到某个角落，蜷缩着身体独自归去？！哎，喵小喵，你到哪里去了呢？ 喵小喵到底还是没有回来。喵小喵不知哪里去了。小灰灰在我身边噌来噌去，小灰灰看着我。我喊: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我喊几声，停顿一下，我用手半遮半掩着耳朵，我在用力倾听远远近近的声音。没有猫小猫的声音，没有猫小猫喵喵的声音，我听到汽车的启动之后的行进，我听清人们骑车驰边边走边聊的声音，我听见小鸟在啾啾喳喳的叫，门外马跑边跑步的行人以及马路边代销点刘成家的小白狗在汪汪的叫，我听到周围树丛里秋蝉的嘶嘶嘶嘶的鸣叫时有喜鹊喳喳的飞过，可是，没有猫叫，没有猫小猫的回音。 猫小猫，你怎么不叫呢。 猫小猫，你去哪里了。 "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 “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 我喊叫着，我一声接一声的喊叫着。我心里滴着血。我心里淌着泪。那一刻我在想:喵小喵，你去哪里了？你不会张开嘴吗？你不会喵喵一声吗？你不会喵喵你跑什么跑。 "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 "喵小喵！喵小喵！喵小喵！″ 没有，还是没有。我在院子里和院子周围一边喊，一边搜索。哪里有喵小喵半点身影？哪里有喵小喵的回应？ 二 不想再养猫了。养一只走一只，一直走。象一个怪圈。猫小猫、小灰灰、公子小白、以及咪咪、欢欢、乐乐、楚楚。说来都是伤痕，这伤痕久了，是一块心病。 公子小白逮来的时并不想要。我怕养不好。那天夜里朋友骑着电子送给我说:"猫给你带来了。″ 公子小白被用绳子拴着脖子装在舌皮袋里，喵喵喵叫着，挣扎着，双眼圆挣龇牙咧嘴，口口发出唔唔的警告，我找了根绳子接长，系在桌腿上。放下猫，猫迅速的跑到角落里，藏起来。这是两个月大的白猫，那一刻隐隐觉得这猫不好养呵。我不知道朋友哪里逮来的，我想不要这只猫，怕养不好。 我用心喂着猫。 我把猫粮放在它嘴吧。它也不吃。 我弄来一点面条，也不吃。 我想起膏状的猫食补充物。它正喵喵叫着，闻到味，伸出头想吃。它吃了两口，我把膏状物挤出一些，挤在小米里，猫吃了起了。放在我心里的石头才算暂时落地。 其实，我并不想养猫。主要是不好养，一只接一只养走了，算是罪过吗？或者死亡的阴影？或者是其它。 心也不闲，实在是无心，无能耐养活猫呵。就象养个孩子，难呵。 猫小猫和小灰灰间接被我养死。现在公子小白上蹿下蹦不敢放下系在它脖子外面的绳，怕一松开，就趁机跑个无影无踪。公子小白带底还是走了，就象有些事情触摸不得一样，仿佛自己手上带着毒药，一触摸就会是死亡的威胁，一翻身就坠落于万丈深渊之中。 那天，我结开小白的绳子，放在楼下我的工作室里。放开的倏那，公子小白第一时间蹿入屋子里的隐避的角落，再喊也不发生。我外出去钓鱼喂小白。我喊了几声:咪咪，小白喵喵的回应。我找到小白藏身的地方，是在无塔供水下方狭小的地方。它喵喵叫着不出来，我把鱼拿着往前送，小白喵喵叫得更欢，它伸出了头，伸出了四肢… 我看准机会把小白捉住，从隐藏的角落里拉出来，又把小撕成小片，拌在小米粥里。也许有鱼的腥咪吧，小白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我想:也许这只能喂成吧。 漫长的黑夜降临。我把小白放开绳子，关在黑屋子里，小白照例不怎么吃东西。照例吃了一点就跑掉藏起来。 小白到到还是走了。那天，我把小白弄到二楼工作室干自己的事情。 回来我看到放在盘子里的鱼，它一点也没有吃。它只在牵拉着它的时侯，吃一点点。我喊:咪咪。没有回声。 我那个时候原想着， 我把公子小白是不是逃走了呢？我四下找找，找不到。算了，我还有事情，不找了。跑了也就跑了吧。 夜里，我睡下。一轮圆月升起。 天亮了，我听到猫叫了两声。 我打开工作室的门，找了起来。终于在更隐藏的角落里，公子小白无力的侧躺着。我弯下腰，拿了出了，软绵绵的身体，还有温热。那一到我知道，公子小白要走了。就象母亲快要走的那年一样，无声无息的，猛地猝然长逝。 公子小白，侧躺着，睁着眼睛，也不叫。我用针管吸了些白矾水，喂到它嘴里。它微微的咽下。然而，没有反应。眼睛更大了，身体在努力往前伸，随急叫了两声，最后无声了。 我走开不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