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啊 军 绿</b></p><p class="ql-block">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回想起来当兵这件事来得挺突然,倒也顺理成章。</p> <p class="ql-block">父亲去世以后,生活的重担压在了母亲的肩上,为了儿女们的工作问题,母亲第一次走了“后门”,找人帮忙让大姐去当兵。姐姐去医院体检那天,院子里的柴叔叔对母亲说:“快让你的小女儿也跟着去呀!”我在一旁听着马上就会意了。</p><p class="ql-block">我跟着姐姐一块儿到了医院。本打算与负责体检的解放军叔叔好好磨菇一下,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顺利,根本没费什么口舌,我和姐姐一样,参加了体检。当我躺在体检床上,医生手拿一支小小的锤子对着我双膝的关节处轻轻敲了几下,我的小腿不自觉地弹起来时,我知道,当兵的事准成了。</p><p class="ql-block">12月25日,我终于接到了日思夜想的入伍通知书,从小就做起的“当兵梦”终于在这一天圆了!</p> <p class="ql-block">解放牌大卡车里,塞满了二三十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待上了车,我们才知道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原来只在电影《勐垅沙》里看到过的神秘而又美丽的西双版纳。想起出发的头一天晚上,母亲说好要送我的。我们头一天就住进了部队的招待所,第二天早上起来并不见母亲的身影,就跟随部队出发了。后来,从母亲的来信中才知道,那天晚上,想着女儿快离开家了,她睡下后久久不能入睡,兴奋了一夜。早晨起床一看时间晚了,匆匆忙忙赶到我们乘车的地点,车已经开走了,母亲难过地哭了。那时我太年轻,尚不懂得慈母心,最怕看见母亲流泪。出发前没有见母亲一面也不觉得很难过,还天真地想道:母亲没能送成也好,要不,又要看见她流泪了,所以在车上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殊不知,这是我第一次远离家人,这一去虽不是生离死别,也要过好多年才能与母亲见面,更何况母亲刚刚丧夫,心中创伤尚未平……</p><p class="ql-block">当时的路况不像现在这样好,还有了飞机、高铁。在南去的路上,我们坐的解放牌大卡车,白天一路颠簸,晚上在兵站住宿,就这样走走停停,整整花了5天时间,才到了我至今仍然眷恋着的那片热土——西双版纳,并来到最南端的勐腊县尚勇镇(当时还叫公社)。</p><p class="ql-block">到军营的第一个晚上,我是在远近傣族寨子里彻夜敲着的芒锣声中入睡的。这异乡情调吸引着我们,而我们根本顾不上欣赏周围的亚热带自然风光,便投入到紧张的新兵集训中。</p> <p class="ql-block">新兵生活开始的第一天,营首长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从老百姓到军人有一段距离,你们要严格要求自己,尽快缩短这个距离,做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p><p class="ql-block">对于我们这些从城市来的女孩子来说,大部分才刚步入社会,这个“缩短距离”的过程既新鲜又好奇,新兵集训中自然也闹了不少笑话。</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在打靶场上,轮到一个才14岁多的女孩子打靶,当她扣动半自动步枪时,枪的后坐力一震,竟把她吓哭了。又有一次,凌晨搞紧急集合。这是我们第一次紧急集合,听到号声,大家小兔似地从床上蹦起来,摸黑一阵忙乱,就被拉到了山林野地里进行急行军。天渐放亮,不知谁在后面笑:“喂,大伙快看那!”我们回头一看,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原来站在后排的有个女兵,军裤也没穿,只穿了一条大红色的绒裤就跑了出来,再互相看看,我们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第一次搞紧急集合,难免有的衣服穿得不规整,被包打得歪歪斜斜的;即便是在被认为比较容易做好的队列训练中,也有个别人常常把手和脚走(甩)成一顺……</p><p class="ql-block">这在以后的训练中,我们严格要求自己,逐步克服了许多毛病,不再闹出这些笑话。</p> <p class="ql-block">3个月的新兵集训在紧张、严肃的气氛中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敬着军礼接受师首长检阅时,我不禁想道:“我是一个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图文:英姿原创。</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