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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老爸

文/高万才

我尊爱的老爸，名叫高仰红。他中等身材，是典型的陕北汉子。在我印象中，他为人善良忠厚，聪明爱学，善交友人。杜家沟村虽地处离川道不远的一个小山沟，但人们观念还比较保守，不太与外界交往。老爸从我记事开始，他跟一些文化人差不多，天文地理、历史人文等知识懂得很多。因此，他在谈到一些历史人文话题时，总是谈古论今，滔滔不绝。村里村外邻里闹矛盾，甚至打锤格孽的，时常有人请他出面调解、劝和，让不少邻里及家人不和的重新言好，和睦相处。

后来听说老爸在解放前，在周家硷镇读过一段私塾，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们教读三字经，教写毛笔字。本村人在周家硷镇上开了一家铺子，请他做过伙计，管过采购。他打算盘眼急手快，一般人没法跟他比，有时乡下没算盘，他常用一把豆豆，往地上一放，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能把很大的数字算出来，准确无误。他识的字很多，一般人不会写的字，他都能写出来，而且写的一手好毛笔字。

老爸他除了种地，还会多种手艺，在工地做过大厨，做的一手好茶饭。也在煤矿上卖过茶饭，厨房里的活他都会做，还算一个多面手。我家过年准备的食物，几乎都是他亲手做的。

老爸人缘也好，村里村外以及上下川道，乃至很远的地方，都有很多友人。不管家境如何，只要家里来外客，都要热情相待。他在镇上店铺当伙计时，因经常到榆林镇川塞上最大商贸交易市场采购，为确保采购物资安全运回来，他还自学了一套防范自身安全的拳术，时不时还给我们小一辈们传授。老爸也是一个能人。他看到乡村大人小孩经常发生摔伤胳膊肘脱臼，很痛苦，又没好的办法去除痛苦。他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脱臼与骨折是两会事，骨折一定要去医院去处理、治疗。而脱臼完全可以就地做处理。他摸索了对脱臼的恢复方法，凡经过他处理过脱臼的大人小孩，既不疼痛，也不用任何药物，当即就能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成了周围村庄远近闻名的“土医生”。

老爸一生艰苦朴素，吃苦耐劳，乐于助人。出门办事，自己能做的事情，从不麻烦别人，也从不给别人添麻烦。有时出远门，有友人叫他吃饭，总是被他婉言谢绝。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经常饿着肚子出远门是常事，不到目的地扛着不吃一点食物，真是“三天没吃饭、还装个卖米汉”是常有的现象。

我在上学、中学时正遇上国家困难时期，加上陕北连年灾荒，老百姓生活很惜惶。当时村上及其它村庄都有学生退学或休学的情况，老爸硬让全家省吃俭用供我读完了五年小学、三年初中的学业。这一阶段的学习，对后来我参军和参加工作都起了很大的帮助。

老爸虽离开我们已年久，但他的音容笑貌和高尚品德常常像过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浮现。他的言行对我们的影响是深刻的，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我曾写过一首散曲，或就是他的真实缩影：

〔正宫•塞鸿秋〕昔日陕北老农赞

栉风沐雨贫农汉，何时脱困年年盼。褐红红脸庞皱皱巴巴绽，白生生手巾拢在额头畔。旱烟抽不断，瓜菜成常饭，一身穿戴长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