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古城

东霖布衣

汽车离开了滨城，一直向西北方向开去。说到西域，不免给人一种荒芜沧凉的感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西北塞外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我曾多少次地凝视着墙上的中国地图，计算着家和塞外的距离，也曾多少次地在梦里跑进了那茫茫的戈壁滩，只为了能亲身体验一下边塞诗人的感受。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漫天的沙尘中，汽车停在了一座孤城前。

这是始建于明朝的军事要塞——永泰城，最初是为了防御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而修建。古城具有坚固的城墙和完善的军事设施，当时是兰州参将的驻地，驻扎有2000多名士兵。城内不仅有火药场、草料场、磨坊、马场等，还有供士兵和居民生活起居的房屋等设施。

城墙是用夯土筑成，南城门上原有一座城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垮掉了，只留下一个大大的豁囗，像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张着没有门牙的嘴，斜倚在墙角苟延残喘。

太阳在缓慢地坠落，天边燃起一片火烧云。在落日的余晖下，远处走来一队羊群，挤挤挨挨地向城门口奔去。赶羊人不时地吆喝声，打破了这天和地之间的寂静。

跟着放羊人和羊群，我走进了这座古城。

说是古城，但感觉更像是用城墙围起来的一个村庄。城内只有一条南北向的主道，在街道的两侧排列着一座座低矮的土坯房，墙壁是灰黄色，大部分的房屋已破败不堪，有的房屋周围还堆放着一些长长短短的残檐断梁，应该是无人居住的。

古城当初建成后，经过驻扎士兵们一代代的繁衍，人丁开始逐渐兴旺，市井也繁华起来。老人说，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之前，古城里多户人家都是清一色的明、清式的四合院建筑，城内树龄在几百年的大树比比皆是，城外则是绿树成荫，树林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真正是塞外江南的景像。

这儿原来是关公祠，没有水喝，连关公也走了。

整个永泰城大概有百十座房屋，但有人住的也只有少数几户人家，这从这些人家院子里绿油油的菜地便能得到印证。

没有了树林，古城逐渐被沙漠包围，再加上人为的因素，使永泰古城逐渐被人们所抛弃，面临着“人去城空”的尴尬境地。

不知道在中国，还有多少个楼兰，多少个永泰正在慢慢地消失？

远处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吟诵：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