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浮生六记》中,沈复自述家在沧浪西间壁,临河为"我取轩"书房,窗前有棵榆树,绿荫如盖,我特意寻找,疑是这棵树,大概二百多年树龄。</p> <p class="ql-block">沈复和芸娘最幸福的时光就在这间书房中度过的。书中记载有四次赏月。其中七夕赏月,芸娘轻罗小扇,与沈复并坐在水窗之前,他俩摆上香烛瓜果,一同祭拜织女星,沈复还镌刻了两枚图章,刻的都是“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八个字,自己拿一枚朱文,芸娘执另一枚白文,约好以后如果分开,往来书信都要盖上图章为记;中元鬼节赏月,因板桥内野鸭涉水拍过,惊吓到他俩,回室躲被窝睡觉,翌日起不了床,俩人皆吓出病来!直到八月中秋才病初愈。</p> <p class="ql-block">中秋夜去沧浪亭赏月,这是个历史记录。之前那土山上是没有亭的,该亭说明在乾隆时建筑,是个开放的公园,本来是和可园一体为大宪行台宴乐的地方。那天中秋节沧浪亭里居然一个游客都没有,只有沈复夫妇加上一个老仆,所以沈复感叹妙音独赏,自古皆然。</p> <p class="ql-block">在亭内围炉煮茶,暮色四合,炊烟袅袅,越过盘门那边城墙,远方长方山烟霏云敛。美极了!</p> <p class="ql-block">我对《浮生六记》情有独钟,里面当然寄予个人理想,读之逾深越感觉自己有沈复的影子。彼时孤影独怜,常独往返于沧浪亭畔发呆,夕光如练,静影沉璧。在那个曾号"我取轩"位置的当下茶室里我对着那棵榆树凝视神往,感时之渺茫生命之脆弱。沈复年轻时被其父亲指责为躺平无能的青年,整日风花雪月,毫无作为。他其实还是个画家,平时偶尔也会以画作稻粱谋,能书能画能文但百无用处是书生,只有妻子芸娘最能理解他,夫妻俩苦中作乐,一对神仙眷侣倒也过得闲情逸致不亦乐乎!读诗论画,纳凉赏月。但最终诗和远方还是救不了芸娘,生活是现实而残酷的,它需要物质作后盾。</p><p class="ql-block"> 2024.8.25晨于近湖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