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孩子开学的第一天,我是倍感高兴,时光荏苒,角色在悄悄改变,心情也大不一样,不禁想起了我上高中的第一天,</p><p class="ql-block"> 我的学校在六十里外的县城,二舅送我去的,因为他见过世面,其他人去可能会找不到方向。转了几道车,终于到了县汽车站,二舅挑着我的行李,出了车站门,似乎也找不到方向了。这时有那时俗称“麻木”的人力三轮车,有几辆走向我们。“麻木〞开口说送到学校门口只要2毛钱,很划算。我们一听,能接受,开心地搬行李上车,此时我觉得城里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欺人,家里人交待我在城里万事小心,看来那是多虑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车站离学校确实很近,不一会就到了,付款时,二舅给了钱。那位“麻木”说:“给的太少了”。二舅说:“不是二毛钱吗?怎么会少。”,“麻木”说:“乡下来的吧,我们这里说的二毛是两块钱!”,二舅双眼直瞪:“讲好的二毛,不能反悔。”,二舅相当强硬的态势引来了周边好多辆“麻木”,我们二人的压力瞬间增大,我的目光在到处搜索,如果看到警察叔叔,我一定会大声呼救,但没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些“乡音”听起来似懂非懂,大致说二舅给的太少。二舅也不让步,“乡下来的怎么啦?你能把我吃了!”。二舅死死盯住那位“麻木”,对方似乎也相当不自在,也在寻求同伴帮助。在僵持不下时,有人提议各让一步,最后舅舅不情愿给了“一毛”,双方悻悻而散,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今天想来,放在现在,大致是打车起步价是10元,走了价值4元钱的路程,讲价时司机说的是si(十)元,二舅理解的是si(四)元,语言理解和各自心理预期出现误差。</p> <p class="ql-block"> 二舅挑起行李,快速走进宿舍,最后笑着对我说:“呵呵,没抢到朝阳的床,这张靠窗的也不错”。我第一次看到二舅笑得这么开心,感到那么亲切。以前,二舅靠那“狠人”的脸,成功"血脉压制"我们许多年。多年前,听说二舅住院,情况不妙,我特地去医院看他,虽然他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但依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样子,笑着和我聊起上学那天的事,脸上还洋溢着自豪感,可能开学那天发生的事在他人生中只是小菜一碟,但对于我,那是驻在我心里的一级台阶,一个坚强的臂膀。二舅去世多年,但那种说话高亢,掷地有声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p> <p class="ql-block"> 今天我也送自己的小孩进入高中的校门,不过是目送。转眼间初中三年就过去了,有时我是局外人,抑或是局内人。孩子的初中生活比我的更加精采,更加动魄。且不说家长群内,偶见老师发他在讲台上发言的照片,或者来自老师反馈,哪里进步了,哪里退步了。更不用说那堆得齐腰的各种练习卷。还有运动场上,那瘦小的身材出现在1500米的跑道上,一幅幅图构成了成长的画面,一个个记忆点构成了成长曲线。很多画面让我忘尘莫及。今天的我似乎也在扮演着二舅的角色,送后辈再走一程,相信余下的路更精采。只不过,二舅用的是扁担,而我用的是地铁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8月25日于常州地铁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