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的记忆

关金计

夜已更深，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在这寂静的夜里，我总喜欢一个人，一支烟，一段熟悉的音乐，静静地坐在那儿任凭思绪天马行空的翻涌而来。看着空气中的缕缕青烟，顺着微风慢慢的消散，细细算来，这熟悉的烟草味道它已经伴随我走过了半个世纪。

说起我与香烟的故事，那还得从上个世纪60年代未期说起。自从我18岁入伍后，一直在军区空军指挥机关工作，常年24小时轮换值班。夜班分大夜班小夜班，上半夜为小夜班，下半夜为大夜班。小夜班还好过一些，大夜班最难熬，每到3、4点钟瞌睡来袭，你写着写着字就能睡着。每当这个时候老兵时不时的就会丢过来一支香烟让你提一下神，尽管刚开始时嘴里又苦又淽但确实能让你提起精神。

起初，我只是偶尔抽上一两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香烟的依赖越来越重，我开始频繁的抽烟，甚至没有烟的时候我会感到焦虑和不安。

当时士兵的津贴很少，当兵第一年每月只有6元钱，第二年7元，第三年8元。因此士兵买香烟都是买最低档的那种。当时司令部抽烟分369等，军级干部抽4角5分的凤凰牌香烟，师级干部抽3角5分的大前门香烟，团级干部抽2角8分的飞马牌香烟，连排干部抽1角5分的勇士牌香烟，老兵都是用旧报纸卷旱烟叶俗称抽大喇叭。那时部队里普遍待遇都较低，不少领导干部平常也抽中低档香烟。只有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才能享受中华牌香烟。

我第一次抽中华烟那已径到了1984年，那年我蹭军区首长的专机回家探亲，享受了一下首长待遇，空中乘务员用托盘给我端来了糖果和十几根中华牌香烟。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我下飞机时她还将剩下的香烟装进烟盒里让我带下飞机。

1987年我转业到了地方，这几年是我抽烟最多的几年。初来乍到，地方工作一点都不熟悉，人脉需要一点点的积累，到那个部门办事总得先递根烟吧，先拉进一点距离再联络一下感情。再一个是山东这边酒局特别多，喝酒的规距又多，本人不太善于交际，平时话语也不多，人生地不熟的也搭不上话，只好黙默地坐在一旁点上一支烟听着别人在那里海阔天空。

老伴对我抽烟一直是宽容的，几十年来都是如此。她知道男人在社会上混不容易，烟酒是离不开的交际工具。从来没有见过她像其它女人那样碎碎念念的唠叨。相反的是她到部队里探亲时还会带上两条本地产的好烟分发给战友们。她关心的是让我少抽点，抽点好烟。她常说，万事皆有度，你抽烟一定耍把握好这个度，尽量把它的危害降到最低。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年龄的增大，香烟渐渐的淡出了我的生活，现在的我，偶尔也会抽上两支，通常是在闲暇的时光里，点燃一支烟，淡淡的烟草味在空中袅袅飘动，环绕着我的心灵和思绪。而日子也在这些瞬间逐渐远去直到不见。